第二十章 狗咬呂洞賓
以墨九重的身份地位,如果親自到了府衙,府尹礙于太保面子,必定放人。
不過那樣的話,就沒有緩和的余地,傳出去說墨大公子仗勢欺人,在名聲上大有妨礙。
小九去,即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也給府尹保留了顏面,事情處置起來就游刃有余。
在大堂上,安陽府府尹孔奇摸清了鬧市斗毆的緣由。
并不是什么富家公子見到漂亮姑娘,上前調(diào)戲,姑娘親人看不慣,雙方由以理服人變成以力服人。
而是道長三人吃飯時,壯漢抱怨大理寺不能公正辦案,冤屈了自家兄弟。
恰巧旁邊包廂里坐著的蔣和碩是大理寺少卿之子,那壯漢聲音又大,被其聽見。
出于為大理寺正名、為父親出頭的蔣公子過去理論,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從酒樓里一直打到街上。
道長三人功夫了得,一幫家丁根本不是對手,吃了大虧。
接下來便是無聊群眾激情圍觀,雙方無聲對峙。
撮了撮牙花子,孔奇心里一陣膩歪。
人家996福報好好的,非得鬧事,害的老人家大半夜起來鬧騰。
這會喝點小酒、就著小菜,看舞姬婀娜的小身段,難道不香嗎?
一方是墨府小廝,一方是大理寺少卿公子,論身份雙方差了十萬八千里。
論背景,雙方是云壤之別。
作為官場老油條,能在京師當(dāng)府尹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略一思索,雷厲風(fēng)行的作出判決。
雙方在酒樓發(fā)生口角,恰遇都指揮使呂輝勸解,雙方和好。
一丟令牌,兩排衙役齊齊呼喝,將一伙犯人趕出大堂。
府尹又向呂輝告罪,兩相告辭。
府衙門口威武的石獅子旁,兩名儒生知道小九乃是墨大公子長隨,怕對方含很報復(fù),也不計較之前的道長三人毆打家丁之事,領(lǐng)著人匆匆而去。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官家少爺,如同斗敗的公雞,不聲不吭的走了。
道長三人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貴人,向呂輝和小九拱手稱謝。
這類鄉(xiāng)民,呂輝一向不喜待見,看在墨九重面子上拱了拱手,自己騎馬而去。
小九從未見過幾人,還以為自己公子臨時起意,看上了翠服姑娘。
得把這幾個人來路姓名摸清了,好回去告知公子。
此時道長領(lǐng)著兩位徒弟來到小九面前稽首施禮。
“多謝小哥搭救,否則老夫師徒就要遭那惡少羞辱?!?p> “老道長不必客氣。我家公子見老道長器宇不凡,風(fēng)骨硬挺,本想認(rèn)識一下,只是老爺召喚,不得不去,只得派小的來伺候?!?p> 老道長微微頷首,表情卻是深沉,捋著胡須問道,“不知貴府公子如何稱呼,老道也知恩人姓名,回去后好早晚祈禱?!?p> 小九努力搜刮腦中詞匯,笑了笑,“道長有所不知,我家公子為人仗義,雖出身名門卻體恤下人,心系百姓。
老道長切莫掛懷?!?p> 竟然如此風(fēng)骨的年輕人...老道念了聲道號,“貧道乃散人,人送道號玄成道人,這二人是貧道徒弟?!?p> 壯漢名黃卓,翠服少女名小翠。
小九拱了拱手,向二人施禮。
壯漢粗聲粗氣道,“小哥,敢問貴府公子姓名,改日登門拜訪?!?p> 這是個直腸子...墨府的門,也不是誰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
小九笑笑,“我家公子乃是當(dāng)朝墨太保大公子墨九重?!?p> 小廝洋洋得意,道長三人登時吃驚。
“啊,原來是墨太保之子?!?p> ...怪不得這小廝有如此體面,那府尹這般簡單放過我們?nèi)说脑虼蟮秩绱恕?p> “原來是墨太保的兒子,哼~”
本想著擺出墨太保,這幾人必定五體投地,表忠心。
哪知壯漢臉上擺出厭惡神情,道長與小翠臉上也露出尷尬不愉的神情。
只是礙于小九剛幫助幾人的恩情,不好當(dāng)面發(fā)作。
小九是個機靈鬼,早看出幾人心思,暗道要遭。
墨太保你們不喜歡,難道喜歡那個山大王?
他自己也有些來氣,滅了幫公子打聽對方消息的心情,當(dāng)即拱了拱手,“各位,天色已晚,小子就不奉陪了,走好。”
說罷甩了甩衣袖,揚長而去。
...
“公子,那幾個人真是不識好歹,我抬出老爺后,他們還給我臉色看,明顯不把老爺和您放在眼里。
早知如此,就請呂大人助幾位差人拿去府衙,按律處置?!?p> 小九憤憤不平,覺得公子好心被別人當(dāng)成了驢肝肺。
墨九重渾不在意,點頭道,“知道了,你去睡吧!我還要練會劍?!?p> “公子...”
小九還待要說,只見墨九重冷眼“嗯”了一聲,連忙閉了嘴,悻悻的去了。
墨九重?fù)u搖頭,對著樹后墻頭的陰影道,“別躲了,快出來吧!”
一串悅耳的笑聲后,謝嵐飄然而下。
清麗脫俗的女子一襲白裙,眼波流動,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女。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
“從你來的時候。”
謝嵐繞著墨九重走了一圈,上下審視著,“氣勢不錯,看來這段時間你也不算荒廢時光?!?p> 墨九重擦了把汗,笑道,“師姐,要不要過兩招?”
謝嵐翻個白眼,“大晚上的,也不讓人消停。今晚就免了,怪乏的。”
坐在石凳上,慵懶的伸個懶腰,“你弟弟病差不多痊愈了,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山?”
墨九重還劍入鞘,坐在旁邊,望著天空明月,幽幽道,“師姐,說好這次回家,還要帶你遨游玄武國的名山大川,嘗世間百味。
待弟弟病好之后,心中也沒了牽掛,我意先游玩一段時間再回山。
不知你意下如何?”
“想玩就說想玩,哪來那么多借口?”
墨九重瞠目結(jié)舌,“我就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
“這還不明顯嗎?”謝嵐調(diào)笑道。
聊不下去了...墨九重起身就走,身后傳來衣袖風(fēng)聲,謝嵐已經(jīng)大袖飄飄,躍墻而去。
...
此時,鏡春齋的書房內(nèi),一盞燭火搖曳,青煙裊裊。
張伯眼中神光內(nèi)斂,靜靜待在墨玄身旁。
“你是說那若北記號的兩人是受人指使?”
“是的,老爺。消息確鑿,是我們在安插在武烈衛(wèi)的人傳來的密報。
他官職低微,只說應(yīng)該與朝中某位大員有關(guān),具體則不清楚了。”
墨玄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沉吟半晌,道,“武烈衛(wèi)直屬陛下,向來忠心耿耿。此人能探到這些消息已屬不易。
想點辦法,讓他的位子再往上挪挪。”
張伯躬身,“老奴隨后去辦?!?p> “記住,一切當(dāng)以小心為重,見機行事,切莫被人抓了把柄。”
張伯輕聲道,“這個老奴醒的。老爺,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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