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光-噩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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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殺了他。”
漆黑。
誰在說話。
昏暗的燈光下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
審訊。
我在哪里。
“告訴我，幕，你殺了他。”
我嗎？
我，我殺了誰？
“你親手殺死了你的父親?！?p> 我的，父親？
“你親手殺死了我們敬愛的市長?！?p> 市長？
我是誰。
“最高長老院已經(jīng)決定將你投出虛空，永遠(yuǎn)不得往返圣烏托邦?！?p> 我不清楚，我不明白。
閃爍的記憶消逝，迷離的光影混沌。
『快醒醒，小歌』
輝藍(lán)色的字幕浮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在下墜。
下墜。
我想起來了。
我來自。
【大都市】
※※※※※※※※※※※※※※
舊元歷1317年8月14日8：03：61：51'33”
大墳地。
“已鎖定前往臨近天災(zāi)避難艙的最近路徑。跟緊我?！逼嫠骼砩洗┲氖撬饕翣柹砩夏羌Y服，由于身體過于嬌小，一件上衣就能覆蓋住它的大半個身軀。
奇索拉本就遠(yuǎn)超正常人的腳程這時候又提上一層，背著索伊爾跑路的綾香幾乎跟不上奇索拉的速度。
哪有小女孩能跑的比一般的浮行車還要快啊。
很慶幸，大叔還算或者，雖然可能斷了些骨頭，但身體還沒有缺少零件，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記得找到索伊爾之前路上還有兩個摔碎的人體。
她想到假如索伊爾也摔成這樣不由得感到一陣反胃。
“檢測...當(dāng)前區(qū)域靈穢濃度過高，產(chǎn)生不明靈穢反應(yīng)。”
奇索拉一個急停，架起雙手，金色的光陣隨同手式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幾乎同一時間，地底凝聚起的漆黑長釘彈射一般地刺出來。
皆是扎在奇索拉生成的光陣上面。
“請停下，周圍出現(xiàn)高能靈穢聚合體，選擇對指揮官執(zhí)行保護(hù)指令，使用協(xié)議Ⅳ，進(jìn)行防御。”
“誒誒？”綾香趕忙停下腳步，看著奇索拉擺起架勢，“怎，怎么了？”
“有出現(xiàn)意識的靈穢聚合體在附近，【木空】鎖定不了它的位置?！?p> 奇索拉保持著雙手架起的狀態(tài)，蒼白色的眼瞳里亮著抹金光。
“靈穢，聚合體？那是什么?！?p> “調(diào)用，參照現(xiàn)代文字更改描述范圍與內(nèi)容，已調(diào)整。有帕斯?fàn)枠?gòu)造體在附近游蕩，并伴有嚴(yán)重的帕斯?fàn)栃孤妒录l(fā)。”
?場景時間受到環(huán)境影響更改，已主動延長觀測者瞬時時長?
“木...空...”
短暫的聲線響起。
至寒淵深。
?場景時間已復(fù)原，已修正觀測者正常觀測時長?
彌達(dá)爾幾乎停在了幾人的上空，他手中一柄漆黑長鐮幾乎停在了奇索拉的懸額之上。
“你，被他重新修復(fù)了。”
深邃的漆黑斗篷之下，彌達(dá)爾重塑的身體猶如是一片片冰冷的尸塊拼接而成。
陰森詭異。
“突擊第三構(gòu)陣，湍。”
在彌達(dá)爾停下的瞬間拿預(yù)支的能量對準(zhǔn)著他的【龢闕】。
高能的金光貫穿了彌達(dá)爾大半的身體，被擊中的部分化作了一片血霧。
“你還活著，木空?！?p> 冰冷刺骨的話語里似乎帶著一縷回憶般的味道，原本陰戾的彌達(dá)爾露出了憐愛般的情愫。
“我仍然記得你的氣息，你的靈魂，一千多年了，我始終記得你親手殺死我的那一刻?！逼扑榈难F重新凝聚起他的身體，“你玷污你的靈魂，變得如此腌臜，你我的靈魂都如同被【深淵】灌洗，再把我丟到那里面去一千年我也不會忘記你，希馬微瑪！”
“強擊第五構(gòu)陣，槊......”
奇索拉還在那里手搓金光長矛，被彌達(dá)爾一揮鐮刀斬斷。
“把【冥星之鑰】交給我，這是看在希馬微瑪信守了我們最后的諾言的份上，我放你們走，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p> 綾香想起來索伊爾兜里的那只紫色的水晶。
只能是那個東西了。
人們只是看到了它一眼，都像失了魂一般，連大叔也栽在了上面。
都怪自己當(dāng)初太心切。
她咽了咽口水。
這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綾香后撤了一步。
“交給...他，綾...”索伊爾痛苦地吐出幾個字，“會死的...不要想著，帶這個東西...能跑掉?！?p> 索伊爾顫顫巍巍地從綾香身上跳下，一下癱坐在地。
被他死死攥住的【冥星之鑰】亮著淺淺的幽光。
“奇索拉，停下...”
正在手搓傳送陣的奇索拉被索伊爾打住。
“拿走它，彌達(dá)爾?！?p> 不用索伊爾表態(tài)，【冥星之鑰】也自然地從他懷里飄向彌達(dá)爾。
“就是現(xiàn)在，奇索拉，【冥星之鑰】是他的信標(biāo)，把我們傳送走。”
“了解。構(gòu)件七，亞空間穿梭?！?p> 奇索拉對準(zhǔn)綾香和索伊爾，拉劃過兩下手勢。
竦————！
原本兩人一機所處的空間如同真空般扭曲，在最小的時間段內(nèi)奇索拉達(dá)成了近兩公里之外的超距傳送。
彌達(dá)爾沒有處理消失的眾人，操縱布置在這個區(qū)域的其他的意識共享身體離開這里。
正八面體的幽紫色水彌達(dá)爾的操縱下從中拆分，化為了八塊等分的水晶無規(guī)則地繞著正中的一個點運行。
“看來希馬微瑪為我省下了不少的事，殘余在這只【冥星之鑰】的神魄也被他清除了...等等，這是什么?！?p> 一黑一白的兩道光圈在奇點處生長，兩道光環(huán)不斷交織在一起而又不斷分離。
混沌輪回之冕。
“我主的依憑，我主的依憑！哈哈哈哈哈哈，”他不由置信地捧著浮空延展的光環(huán)。
他不需要將帕斯?fàn)柛采w整個大荒地來尋找深淵魔神的意志，祂真正的本體就蘊含在這道光冕之中。
舊日的生息即將復(fù)蘇，象征著災(zāi)厄降臨的潘多拉之門將再一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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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伊爾看到了很多片段。
不是來自耶律林奇的自己，而是來自神話傳說中的【大都市】圣烏托邦。
被稱作“幕長歌”的存在被驅(qū)逐出【大都市】。
奇索拉，上古的神造戰(zhàn)爭兵器始天翼天使其中之一。
性質(zhì)如同可被隨時編程使用的構(gòu)造體，涵蓋偵查，家政，數(shù)據(jù)處理，格斗，醫(yī)護(hù)，計算程序，信息竊取，以及使用一種難以解釋的魔法（？）。
它的權(quán)限獨屬于“幕長歌”，能絕對服從“幕長歌”的一切指令。
現(xiàn)在似乎是將自己當(dāng)作“幕長歌”的存在，無條件服從自己的命令。
自己的籌碼又多了一分，事件以及手段又多了幾層。
尚京盧克。
還有這個目標(biāo)。
這才是新的開始，索伊爾。
嘩————！
“傳送已到達(dá)指定區(qū)域?！?p> 待兩人的視野開闊的時候，奇索拉將他們送到了忘川崖上的望東亭上。
“呦，又見面了，索伊爾?！?p> 艾菲莫娜端坐在兩人的另一邊，亭子的桌上擺著一盤縮小的耶律林奇模擬城市。
“看來還有一個可愛的機器人和一個可愛的小姐呢?！?p> 艾菲莫娜摘下那頂大得過于夸張的三角魔法帽，將它擺放到身旁的座位上。
銀灰色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散著，一雙赤紅的眼眸正視著索伊爾。
“我剛才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東西呢。告訴我，你是不是需要去找一個人?！?p> “還沒有到那個時間，不過看來你是知道我會來這里。”索伊爾癱散在座椅上，“奇索拉，治療我的傷勢?！?p> “不用勞煩這臺可愛的機器人了，”艾菲莫娜打了一個響指，饒有興趣地盯著索伊爾，“我?guī)湍惆阉袀麆輳?fù)原了，破碎斷裂的組織都重新幫你接回去了?！?p> “...我還是不懂你到底想要從我這里什么東西，還有這是你的真身嗎，我在你那里買了差不多快三年的報紙和情報，第一次看見你這么年輕的模樣。”索伊爾嘗試活動身體，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完全無礙正常行動了。
“精靈族可都是不老不死的喔，我的真身還在范德華蘭，你看到的只是一團(tuán)與我相適應(yīng)的人偶?！彼饕翣柌[了瞇眼，“我感興趣的也只是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和找到同族的精靈再殺死他們而已?！?p> “那好，意思是，你現(xiàn)在是無條件幫我？你的契約到底是要我用什么作為代價？”索伊爾站起身，同抬眼看他的艾菲莫娜對視。
“很簡單，動人的故事，和殺死同族?！?p> 她朝索伊爾抿了抿笑容。
“這是整個都市的城市模型，全城各地已經(jīng)被我布置了錨點，這里也算一處，這個給你，”她丟給索伊爾一只紫藍(lán)色的晶墜，“這是信標(biāo)，你可以隨時使用它進(jìn)行錨點間的傳送，使用前記得呼喚我的全名......”
索伊爾接過了這只晶墜。
“綾香，你可以離開這里了，去找你想要見的人，你身體里所謂的納米機器人，那我騙你的，我只是想利用你的身份而已，可惜你也只是【公司】的棋子，現(xiàn)在我把你甩開了，而且公司也不會派人來抓你，你隨時可以自己離開?！?p> “什，什么？”
綾香到目前才聽明白了這一句話。
“在大荒地不要相信任何人?！?p> 索伊爾沒有看綾香，只是盯著那副模擬沙盒看，在相當(dāng)短的時間里已經(jīng)記住了艾菲莫娜在上面的藍(lán)光標(biāo)記。
“標(biāo)記過的地方就是你布置的錨點是吧?！彼饕翣枲孔∑嫠骼氖?。
“是......”
“我以艾瓦莎辛萊-米娜-艾菲莫娜之名...”
只要呼喚艾菲莫娜的名字就能使用。
“喂，你等等！說清楚！”
綾香一把抓住索伊爾手臂，在藍(lán)紫色的光芒掩蓋他的時候一并隨他消失在了這里。
艾菲莫娜搭了搭眼睛。
“又把本魔女晾在這里了?！?p> 她繞了繞銀灰色的長發(fā)。
“這種決斷的心理算什么，好像他已經(jīng)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了?！?p> 像是。
洞悉了自己的死亡。
占卜的卜辭明示不出任何有關(guān)他的未來，只能看到一輪又一輪的重疊。
“那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幕長歌?？纯茨闵釛壱磺衼磉_(dá)成你目的的決心吧?！?p> 她瞇了瞇眼，一把打碎了眼前昂貴的精致模型。
耶律林奇正在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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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記錄已完成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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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以此
銘記每段不該為之遺忘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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