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一刀斬!”
桂院內(nèi)瞬間閃過一道刺眼金光,眾人在強光下瞬間失明,痛苦的捂上了眼睛。
大才子徐安大喝一聲,手中鋼刀宛如附上了一層暗黃色的光輝,散發(fā)出極其鋒利的氣機。
玄黃一刀斬,脫胎于某位上古強者的成名絕技天地一刀斬,集使用者精氣神合為一擊,劈砍出遠勝于平常能力的一刀,因為耗費太大,使用者往往只能使出一刀就已力竭。
這位開創(chuàng)天地一刀斬的強者并未在史書留名,只知其人少年成名,實力冠絕一時,可后來沉迷于女色,終年沉湎淫逸,被酒色掏空身體后實力大不如前,為了繼續(xù)保持奢淫的生活卻又有足夠的對敵手段,便鉆研許久創(chuàng)出了這類似三板斧的天地一刀斬。
后來這位強者因為身體空虛,被隱姓埋名的仇家女兒刺傷在床上,雖然沒有將他當(dāng)場刺殺,可也沒熬幾天就死了。
真正的天地一刀斬就此失傳,可卻被當(dāng)代其他的高手照葫蘆畫瓢改成了玄黃一刀斬,同樣是強行壓榨精氣神劈出強力一刀,雖然威力大不如原本的天地一刀斬,可也算是不弱的刀法。
刀法只有一式,重在于瞬間的爆發(fā),如今徐安惱羞成怒,怒火正旺,手中劈出這一刀可謂是他掌握這一招以來最強力的一次。
刀光一閃即逝,徐安一刀劈在謝長淵的頭上,發(fā)出一聲金鐵撞擊的脆響。
眾人聞聲睜開眼,本以為會看到謝長淵被劈成兩半的血腥畫面,未曾想看到的卻是謝長淵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這一刀。
紅色的擤氣緩緩散去,謝長淵面無表情,食指中指輕描淡寫的夾著徐安的刀,毫不費力。
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安是大才子,但家里還有一位錦衣衛(wèi)千戶的親叔叔,在錦衣衛(wèi)衙門也給他安排了職位,他之所以能夠如此出風(fēng)頭,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文武雙全,除了能作詩,同時還有煉體九段的實力。
一年來,徐安曾經(jīng)參與過數(shù)次錦衣衛(wèi)的抄家行動,犯事的官員家中也曾有過實力高強的護院教頭出面阻止過,可無一不是被徐安的擤氣沖散了魂魄,然后瞬間拔刀將人劈死。
正所謂一招鮮嘗天下,徐安這一套從來未失過手,怎么如今對上了謝長淵就不管用了。
當(dāng)然,他們肯定不知道,謝長淵正面受了徐安的擤氣時,魂魄也出現(xiàn)了動蕩,意識瞬間處于消失的邊緣。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體內(nèi)的魂珠亮起了一絲白光,將他即將離體的三魂六魄重新聚攏,這才讓擤氣對他無效。
“玄黃一刀斬是吧?”謝長淵面帶冷笑。徐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準(zhǔn)備抽刀后撤,可連續(xù)扥了幾下都沒把刀抽回來,謝長淵兩根手指就像焊在刀身上,穩(wěn)穩(wěn)的夾著,分毫不動。
“咔!”
謝長淵兩指輕輕用力,徐安手中這把在錦衣衛(wèi)衙門里都算是不錯的繡春刀頓時被折斷。
徐安大驚,原本的怒火都被驚懼給沖散了,他疾步后退,一直到撞上一張桌子在止住身形。
“碰上硬茬了。”徐安心中暗道。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紛紛往臺子那邊躲去,不希望被卷進這場斗毆里面,他們并不是不想跑出去,可謝長淵站著的地方就在大門旁邊,這廝兩指接刀如此生猛,誰敢從他跟前經(jīng)過?
“徐郎!”月凝花魁失聲驚呼,花容失色,關(guān)心著情郎的安危。
她雖是女子,可也看得出徐安對上謝長淵時處于下風(fēng),戀情總讓女人失去理智,她好幾次想要奮不顧身沖到徐安的身邊,可都被貼身的丫鬟給拉住了。
如今,她被丫鬟拽到人群中,遠離了前方的戰(zhàn)圈,只是她俏臉?biāo)匕祝t唇失色,美眸中滿是擔(dān)憂,生怕自己的徐郎受傷。
徐安目光閃爍,先前只認(rèn)為謝長淵是一個江湖武夫,憑借自身煉體九段的實力足以將其暴打一頓,出出心中的惡氣。
可一交手,他就覺得謝長淵宛如一座大山一般,自己動用了擤氣和玄黃一刀斬都不能將其撼動半分。
如此強勁的對手,以徐安的精明自然不愿意得罪到底,索性他換上了一個和熙的笑容,重新變回了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哥。
“在下先前有眼不識泰山,敢問閣下貴姓?”他抱拳作揖輕笑問道。
正所謂伸拳不打笑臉人,這是民間一條不成文規(guī)矩,武夫相爭大多面紅耳赤,怒容相向,可一旦有一方突然掛上笑臉客氣幾句,憑誰都得心平氣和的搭話,否則就是太不講究了。
自古以來,也不缺乏動手的雙方最后不打不相識的例子,前提就是有一方突然擺低姿態(tài),亦或者有第三方介入調(diào)劑。
徐安的皮囊很好,笑起來人畜無害,他自認(rèn)為把禮數(shù)做到最周到,就連笑容也是平時在銅鏡前面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的和熙笑容。
可他沒想到,對面這位獨眼獨臂的大漢根本不吃這套,直接出口成臟。
“去你媽的,想知道我的姓名?你沒資格!”謝長淵開口道。
徐安面色一沉。
緊接著謝長淵再度開口
“剛才我都聽別人說過了,你這小子一年來頻繁出入青樓,仗著所謂的詩才睡姑娘從不給錢,這間青樓五名花魁被你睡了四個,可卻沒跟你收過一兩銀子。”
“你若有真才實學(xué),憑本事白嫖也就罷了,可剛剛看你做派輕浮,背詩時神情扭捏矯情,對詩更是毫無憐惜之意,估摸著十有八九是抄了別人的,好一個徐白嫖,臭不要臉的淫棍,謝某人今天就要讓你嘗嘗這江湖的毒打!”
謝長淵腳步一點,身軀宛如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戛然無聲。
下一刻,謝長淵如同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徐安的身前,未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謝長淵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聲打在徐安俊俏的臉上。
一聲脆響,徐安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巴掌,整個人原地轉(zhuǎn)了三圈才停下來,等他搖搖晃晃的站定,那張臉都歪到一邊去了,嘴巴一時合不上去,幾顆后槽牙隨著血液從嘴角流下。
“說!這詩是不是你抄的!”
謝長淵一手把徐安拎了起來,轟的一聲摁在庭中柱子上,眾人發(fā)出陣陣驚呼,只覺得房頂都晃了三晃。
人群中,月凝花魁都急哭了。
徐安被摁在柱子上,一口鮮血涌上喉嚨,他此時格外狼狽,英俊白皙的臉歪到一邊,整個下巴頭脫臼了。
剛才謝長淵這一巴掌算是留了手的,否則徐安的腦袋非得當(dāng)場給拍成血沫不可,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感激,反而怨毒的盯著謝長淵,一雙眼睛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回答我!”謝長淵怒道。
此時謝長淵濃眉皺起,手上的力度悄然增加,此生,他最恨的就是這等欺世盜名之輩,偷取別人的東西為己利益,當(dāng)年在大秦王朝就是他親自帶人抄了那個大才子的家,也是他親自從密室把那個可憐的書生救了出來。
把人救出來的時候,那名書生骨瘦如柴,身上布滿觸目驚心的鞭痕,可見那才子為了從他身上獲得詩詞不擇手段,這讀書人一旦狠心起來,程度絲毫不亞于武夫。
如今,謝長淵再次遇上這種欺世盜名的文人,心中怎能不怒?
謝長淵聲若洪鐘,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他們紛紛看向了狼狽不堪的徐安,眼神復(fù)雜。
徐安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滿屋子的人,他自認(rèn)要臉,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承認(rèn)那些令他揚名立萬的詩詞都是抄別人的。
他心一狠,當(dāng)即腹部用力,把堵在喉嚨里的一口血逼了出來,用盡全力噴向了近在咫尺的謝長淵。
謝長淵腦袋一歪,躲過了徐安的一口老血,當(dāng)即,他把徐安從柱子里拉了出來,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咔嚓一聲,不知這徐安斷了幾根骨頭,此時他宛如一條落魄死狗躺在地上,若非他今年已經(jīng)突破到煉體九段的境界,此時非得被摔死不可。
他嘔了一口血,突然覺得胸口仿佛壓了一座山峰,睜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謝長淵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
“再不說實話,老子現(xiàn)在就一拳打死你,要命要臉自己挑!”
謝長淵怒目圓睜
起初,徐安還能夠和謝長淵瞪眼,可慢慢的,他心里開始有恐懼浮現(xiàn),仿佛眼前的男人能夠洞穿他的靈魂,只要自己撒一個謊,對方就能輕易將他捏死。
風(fēng)光了一年,徐安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站在生死的邊緣,眼前男子宛如一頭老虎,把爪子搭在自己的胸膛上,而自己根本無有任何還手之力。
徐安的眼神逐漸慌張,此時他已經(jīng)顧不得滿堂的官宦子弟和大家閨秀,臉和命比起來壓根不值一提。
他泄了一口氣,乞求道:“好漢....饒我性命....我交代那些詩....那些詩都是我抄別人的....”
現(xiàn)場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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