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內(nèi)依舊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一片繁華盛世。
路人行走間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即將淪為十二神宮附屬國的光景。
顯然,在高文寵等文官的治理之下,這個國家還能維持基本的安定。
只不過,在看不見光亮的夜晚,整座城就會陷入另一幅光景。
宣神臺即將竣工,皇宮也已經(jīng)在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宣神儀式,想長生想瘋了的皇帝始終沒有意識到他即將給這個國家迎接來的是個什么東西。
而皇宮之外,這座城還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殘忍的殺手,專挑有名氣的妓女先奸后殺。
此次謝長淵入城帶上了所有的行當(dāng),就連熏豬肉也用洗干凈的大麻袋裝著,一同背在了身上。
顯然他已經(jīng)決定搬離小破廟,徹底住進(jìn)來汴梁城內(nèi)。
過去他是嫌棄城里太熱鬧才住在破廟里,而今他下定決心進(jìn)城,自然是決定要保那位紅鵠花魁了。
紅鵠花魁本是朝廷一品大員上官剛鋒之后,因其父反對大宋歸降十二神宮,于朝堂上唾罵徽帝趙朔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唯有她一人幸存,流落香桂樓做了妓女。
不巧,城里冒出來的兇手是專挑妓女做對象,謝長淵二次受托進(jìn)城就是為了這件事,如果順利的話,他想要在三天之內(nèi)把這個人解決了。
一路無言,謝長淵背著東西直接來到了春風(fēng)街。
春風(fēng)街是一條能走三輛大車的寬闊街道,兩邊有人擺攤,白天里還算湊合,可一到了夜里就堪稱笙歌鼎沸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條大街上開了三家大妓院,分別是合歡樓,翠鴦樓和香桂樓。
香桂樓正處于這條街的黃金地帶,位置在三家居中,這家培養(yǎng)出來的姑娘姿色都不錯,而且嘴甜會哄客人掏錢,生意最為紅火。
然而此時,香桂樓卻門戶緊閉,冷冷清清。
理論上青樓不分日夜班,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也不休息的,造成如今香桂樓閉門不開的緣由,自然就是那位妓女殺手了。
“啪啪啪!”
謝長淵咣咣砸門,不一會兒大門敞開,一個大茶壺探出頭打量著謝長淵,滿臉警惕之色。
一看是生人,這位茶壺兄的臉顯然多了一絲蔑視。
“去去去,今天不開門。”年輕的大茶壺道,儼然一副趕人的姿態(tài)。
大茶壺,其實就是青樓的男性下人兼打手,這種人往往地位低下,做事卻心狠手辣,因為平時不打人的時候都在端茶遞水,往每個房間的茶壺里面續(xù)茶,故而得名大茶壺。
眼前這個茶壺兄就是一臉不善,放在往日里肯定不這樣,而今來了一位沒見過的陌生人,加上樓里最近諸多變故,如今才會這般臉色。
謝長淵冷哼一聲,放下東西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這位茶壺兄扇得原地轉(zhuǎn)了三圈,腦瓜子嗡嗡作響。
“滾!”
謝長淵拿起包裹就往里走,經(jīng)過時還順便把茶壺兄撞倒在地。
大茶壺在妓院打工,在民間的地位本就低下,從事這一行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人,在外界人人都瞧不起,甚至子孫都得連帶著受到歧視。
謝長淵自然也不可能免俗,不能說對這種人完全沒有偏見,因為他也曾見過那些逼良為娼的場景,把黃花大閨女捆進(jìn)青樓的人往往就是這些大茶壺。
聽見動靜,里邊又走出了幾名年輕的壯漢,一看同僚被打翻在地,一個個眼睛都紅了,積攢了好幾天的怒火紛紛涌上心頭,抄起板凳和棍棒就往謝長淵殺去。
“再不出來,謝某人打完人可就走了?!?p> 謝長淵冷哼一聲,站在原地屹然不動。
這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幾位大茶壺可不管這個,一個兩個目露兇光,烏泱泱的一擁而上。
就在板凳即將砸下來的時候,二樓上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呵斥聲,聽起來還是個女人。
“放肆!都給我退下!”
清亮的嗓音響起瞬間,幾名氣勢洶洶的大茶壺便停住了手腳,他們先是面面相覷,旋即放下手中的家伙看向了二樓。
謝長淵也聞聲看去。
二樓的廊邊此時站著一人,瞧模樣約莫有個四十來歲,保養(yǎng)得也算得當(dāng),身材雖沒有年輕姑娘妖嬈,卻也沒有中年婦女的臃腫。
再看那張臉,不算太美,卻也是略施薄粉,姿容尚可的半老徐娘。
其人流露出成熟女子的大度,尤其是那一對鳳眼,開闔間不能說顧盼自威,那也算是別有一番威嚴(yán)了。
此人正是香桂樓的老鴇兒,人稱王媽媽。
王媽媽單手扶欄,只是掃視一眼,下面的幾個茶壺兄就很自覺的給謝長淵讓開了道路。
顯然,這位老鴇就是妓院的掌權(quán)者,幕后就算有別的老板,只要是在這妓院里邊,誰都得聽她的。
“公子請上樓?!崩哮d兒王媽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長淵無言,默默走上二樓,在王媽媽的引路下走進(jìn)了一間廂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