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的庚金氣已經用盡,如今謝長淵右手的中指與食指已經不再有金銀兩色刺目光澤閃爍,只是看起來隱隱有殘余的顏色顯現,就如同掉漆的木料。
謝長淵動了動手指,發(fā)現有些阻塞和麻痹感,只不過相對輕微,并不是很明顯。
他撿回了赤色重劍一個躍起,腳踏梯云功就攀上了城頭。
此時的城頭上還懸掛著十二幅人間煉獄圖,曾經引起所有人轟動的監(jiān)獄圖如今已經無人問津。
因為剛剛發(fā)生的那場戰(zhàn)爭就已經是一幅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
宣神臺附近的街道上幾乎伏尸近千,通往御街的干道還被逃亡的人群堵死,繼而形成了一場踩踏。
雖然藺陽公主已經在指揮人進行救援和疏散,可依舊不可改變今日汴梁城的慘狀。
畢竟,在肉眼可見的范圍內,積雪都已被染成了紅色,這就是一幅人間煉獄圖。
謝長淵有那么一瞬間失了神。
對面,陸恒和福田一郎一前一后站著,面對謝長淵這個與十二神宮站在對立面的武夫,他們并沒有預料中的緊張,反而,他們相當愜意,看著城腳下的場景,他們也沒有被那死亡的氣氛影響,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
福田一郎笑著說道“謝桑,你看見了嗎?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話畢,他伸出手指了指宣神臺的方向,然后手臂畫了個圈,仿佛是把這片戰(zhàn)場圈出來提醒謝長淵,這就是你今天的杰作。
“謝桑,請不要再做任何無意義的反抗,我十二神宮給你們帶來了新的文化,新的文明,新的科技以及從未見過的世界!那些曾經輝煌千年的修仙家族都已為神宮效力,他們此時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新的紀元,很快就會創(chuàng)造出比遠古更加絢爛的成就!”
旋即,他話鋒一轉,從一開始的豪情萬丈轉變成了憤怒,指著謝長淵責問道。
“可是我不明白,為何在北方還有如你這般頑固的抵抗分子存在,你難道沒有見識過西方文明的先進嗎?還是你在畏懼?畏懼未知的事物會對你們這群土著造成威脅?”
他口吐蓮花,聲勢逼人,仿佛在用盡方法說服謝長淵。
而謝長淵卻不為所動,平靜的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們十二神宮是來幫助我們的?”
“正是?!备L镆焕牲c頭道。
聞言,謝長淵就笑了,笑的相當揶揄,心想世間竟然真的有人睜眼說瞎話都不臉紅。
他也懶得多說,只是指著城墻掛著的人間煉獄圖當中的其中一副。
這幅圖,繪畫的是一座黑暗的城池,在城池前方是一片幾乎無垠的帳篷區(qū)。
帳篷破破舊舊,可憐的人群就居住在這擁擠的環(huán)境之下,那些人都是東土人,而且個個消瘦如骨,滿面死氣。
這一幕,是他當年單騎南下途中所見,是真真切切的發(fā)生在他眼前的事。
“這一處發(fā)生在中部梁國,圖中的城池正是國都少梁,而這畫中的人們原本就是居住在城內的居民,被你們強行驅逐到城外風餐露宿,理由僅僅是懷疑城中有所謂的異教徒,不允許異教徒侵犯到十二神宮駐地的神圣?!?p> “而每一天,他們都在饑餓中度過,有的人為了一口吃的便舉報身邊有人是異教徒,那些倒霉的人就這樣無緣無故被你們抓去,作為刑罰宮實驗新刑具的試驗品?!?p> “而最可恨的是,你們還在城里大興土木,把外面的稻糧酒肉全部集中在少梁城內,如果想要回到城里面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表示對十二神宮的忠誠?!?p> “至于是什么代價,你這個大神官很清楚吧?”謝長淵反問道。
福田一郎把視線看到別處,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謝長淵一聲冷笑。
“男子入城需要割除陽具,女子入城需剜乳去宮,如此酷刑被你們稱之為凈化肉身,去除邪惡根源?且不說這個過程遭受的痛苦和死了多少人,那些活下來入城的人雖不用再為饑寒所困,可也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p> 謝長淵吸了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你們根本就是想要東土長生大陸亡族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