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妙妙一路往中城走去,少女的眉頭一直蹙著,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妙妙還以為她是被小賊偷了荷包而不悅,是以一路上低眉順目不敢說話。
又走過一個路口,少女忽然停下腳步,握緊了拳頭:“壞了,被套話了!”
“什么套話呀?”妙妙憨直地問道。
少女目光如炬:“哼!我還以為他是個大棒槌,可惡……”
妙妙還是不明白,她瞪著大眼睛想了想,那個姓楚的捕快確實挺像棒槌的。
少女搖了搖頭,心道:算了算了,若是再遇到那男子,便說自己是道聽途說,聽到別人說死者是男性的好了。
不過這樣仍有漏洞,自己要是早就知道了這里有命案,又豈會傻愣愣地再去詢問那捕快為何來此公干?
還得再提前想個更好的借口才是……
真是麻煩……
……
楚平仍然不理解,向李易刨根問底后才知曉緣故,他興致勃勃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抓那少女?”
李易皺了皺眉:“雖然兇手很大概率會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查看,但是……身高對不上。甘慈說,兇手應該比死者高上一些,那位姑娘大概率只是一個知情人?!?p> “那我們還是得去抓她呀!”楚平急道。
李易搖搖頭:“不急,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就算抓了她,她也什么都不會說的,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她更加防備?!?p> 楚平遲疑道:“可是……任她這樣走了,我們下次怎么找她?”
“找她還不容易?”李易呵呵笑道,“輕音似蜜,如蘭吐息,儀態(tài)有禮,說話客氣,不是溫柔的公主就是被訓練過的雞!去青樓,你要是碰不到她,你甘慈姐的姓氏反過來寫!”
楚平拍掌大樂,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圈發(fā)光:“去青樓公干?好啊好??!向縣尉大人這么一說,他老人家說不定還能給咱們撥一筆公銀,讓咱們公費嫖~娼呢!”
李易聽了也不免心動,上輩子作為公職人員打了一輩子工絲毫不敢違法,這輩子來到這合法經營的,還不得享受享受?
“嫖~娼?楚平,你好興致啊。”忽然,楚平身后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楚平肩膀一顫,兩顆驢眼瞬間瞪得老大,他抽搐著嘴角轉過身,表情宛如見了鬼:“小,小悅?!”
李易看向來人,她體態(tài)豐腴,身量風騷,一張宛若桃花的面,一副淡如云霧的眉,兩顆似嗔非嗔的眸,一只紅潤如櫻桃的口,正是俊俏的張寡婦!
“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張寡婦憤恨地丟下手中的布匹,轉身掩面泣去。
楚平尷尬地看了李易一眼,李易開懷笑道:“這下,公費玩樂的待遇只我一個能享受嘍?!?p> 楚平苦著臉道了聲“見笑”,隨后抱起地上的布匹,慌忙去追:“哎哎哎,小悅,你誤會了!你誤會了!”
……
楚平一路追到張寡婦的家,見張寡婦大門緊閉,只好咣咣敲門。
“小悅,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屋內傳來抽泣聲:“你走吧,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只是把我當成半掩門的娼妓,你既在青樓里有新的相好,我們便分開吧!”
楚平大急:“小悅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哪有什么相好?你快開門我們細說?!?p> 張寡婦氣苦道:“那你說什么嫖什么的?難不成還是我聽錯了?”
楚平苦笑道:“那是衙門里的案子啊!西城爛泥地里死了人,我兄弟說兇手很有可能是青樓里的人,我這才想去那里調查!”
屋內靜了一會兒,屋子外面的周圍卻有人暗暗向楚平望去,想要看清楚是哪個沒德的家伙在敲寡婦門。
楚平又羞又臊,他掩著臉急得還要敲門,卻不料“吱呀”一聲,門從里面被打開。
“你說的,是真的?”張寡婦紅著眼看向楚平。
楚平大喜:“千真萬確!咱們先進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張寡婦低下了頭,“原來你還是嫌棄我……”
楚平哭笑不得:“哪里話!我是怕別人對你閑言碎語!我未婚你守寡,咱們都是單身的苦命人,又不是茍且,我才不怕!”
說完這話,不待張寡婦把門全開,楚平已然仗著身子強壯擠了進去。
楚平把手中的布匹放下,見張寡婦關了門,當即不顧張寡婦的掙扎把她摟進了懷里:“好悅兒,你要是不想我去青樓查案,我就不去了嘛,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
張寡婦掙扎了幾下無果,便將腦袋埋進楚平懷里,咬著牙輕聲道:“什么衙門里的案子要去青樓查?”
楚平思慮片刻后,將那無名男尸的事情說了出來。
“三日之內,你要是抓不到兇手,豈不是又要挨打?”張寡婦聽聞之后,不由有些擔心。
楚平托著張寡婦的身子,樂呵呵道:“放心,我那位兄弟,可神著呢,之前那么離奇的無頭案被他半日所破!這個案子,比那個案子差遠了,別說三天,說不定此案今晚就被解了!”
張寡婦嗔道:“哼,我才不信呢!”
楚平笑道:“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就賭。要是三日后沒破此案,你這輩子都別想去勾欄!”
“要是破了此案呢?你要拿什么給我?”
張寡婦煙波流轉:“要是破了此案……我什么都依你!”
“好!那我下次要你干什么的話,你可得給我干脆點兒!哈哈哈。”
“死相!”
楚平一邊聊著,一邊將張寡婦的手抓住,輕輕摩挲著。
“哎呀!你別碰那里,疼!”張寡婦去忽得痛叫一聲,把手從楚平手中抽出。
“你的手怎么了?”楚平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那豐潤的手竟有道新鮮的血痕。
張寡婦沒好氣道:“你不記得?我不是說胭脂盒被我失手打掉了嗎?那東西的封邊很利的,給我劃傷的,疼死了?!?p> “哦……”楚平又疑惑地看向自己抱來的布匹,“你買這布匹做什么?做衣服?”
張寡婦撅著紅唇:“你的中衣不是找不到了嗎?我再為你做一件,春秋天氣候變化太大,最不能著涼,我可怕你凍著嘍……”
楚平有些感動,雖然眼前是個寡居的女子,但是她模樣標致,對自己知冷知熱的,娶回家倒也不委屈自己……
楚平圈住張寡婦纖腰的手緊了緊,他低聲道:“小悅……嗯,等我當了捕頭,就娶你回家吧?!?p> 張寡婦嬌軀一顫,她淚眼朦朧地看向楚平,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好:“你不怕你娘反對了?”
楚平嘿嘿一笑,攔腰將她抱起:“咱先鬧條人命出來,到時候老太太只有歡喜的份!”
“死相……”
火急火燎地走到內室,楚平回頭看向偏廳,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怎么感覺……這個屋子里,好像少了個什么東西?
“干嘛,愣著干什么?”見楚平遲遲沒動靜,張寡婦沒好氣地拍了楚平一下。
看著心上人的優(yōu)容,楚平搖搖頭。算了,不想了,動腦子的事情,不適合自己。
自己還是適合做些苦力。
“娘子,接招吧!”
三分鐘后…
張寡婦翻了個白眼,她一腳踢開楚平:“真是兒女情長,英雄器短!快收拾好你的細軟,我要睡覺了?!?p> 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