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赴死

　　無論她是否理解，我們都有必須拯救她的理由。沉思著從半空中飛去目的地的魔女是誰呢？沒錯，就是我。

　　夜晚，隨著實驗時間越來越近，編號10032號的御坂妹妹穿過了繁華的鬧市，朝著工業(yè)區(qū)的某個地方前進著，那里，是她的死地。

　　“實驗地點的坐標為，X-228561、Y-568714，開始時間為日本標準時間，晚上八時三十分整。使用編號為10032號，實驗目的為反射無法發(fā)揮作用時的因應戰(zhàn)術。”

　　仔細規(guī)劃著自己喪命過程的御坂妹妹，臉上并沒有悲傷的表情。沒有恐懼、沒有憎恨、甚至也沒有所謂的放棄希望。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其他人的眼中，御坂妹妹不過是一個呆呆走向懸崖邊的發(fā)條人偶，不禁讓人替她擔憂。可御坂妹妹并不是不知道生命的寶貴，如果眼前有個個瀕臨死亡的人，御坂妹妹會立刻思考所有可能性，做出最恰當的拯救行動。

　　可是，御坂妹妹沒辦法將這樣的邏輯概念套用在自己身上。

　　因為她的肉體只要準備好材料，按下按鈕就可以自己制造出來，她的心中空無一物，知識是以洗腦裝置如同計算機拷貝一樣強行輸入腦海，御坂妹妹的生命單價十八萬円。

　　跟一臺高性能的計算機沒有兩樣，只要科技繼續(xù)提升，單價還會壓的更低。

　　“有件事情讓御坂實在是不能理解，御坂心想。”走在陰暗的夜路上，御坂妹妹突然想到。

　　當時在小巷子里遇到多個御坂妹妹的上條當麻和伊蕾娜為什么會嚇到忘記呼吸？為什么會像是看到難以接受的事實一樣？二人的態(tài)度似乎像是事實擺在面前也不愿意承認一樣。

　　御坂妹妹想起少年說的話。

　　“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并不是在詢問御坂妹妹。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感覺只是少年開口催促御坂妹妹否定些什么。

　　“為什么無法接受事實？御坂感到奇怪。”御坂妹妹面無表情的思考著，“為什么無法接受兩萬個妹妹依照作業(yè)程序停止心跳這件事。”

　　既然無法理解，為什么要去思考這個問題呢？御坂妹妹感到十分奇怪。就像少年無法理解御坂妹妹的想法一樣，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問題是...既然如此，為什么御坂妹妹還會想起少年的臉呢？

　　如果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想起來，現在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將本次實驗的情報在腦海中分析整合才對，如果實驗失敗將會對很多人帶來困擾，在這樣的情況下怎么能不專心分析實驗，而是將精力分散到那個與實驗毫不相關的少年身上？

　　“....”

　　御坂妹妹想不明白，于是，做出結論，不去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御坂妹妹獨自朝著殺死自己的刑場走去。腳步如同精準的儀器，聽上去就像定時炸彈的倒計時一樣。

　　就這樣，御坂妹妹最后走到了實驗地點。

　　這里是列車的派車場。

　　派車場就相當于公共汽車的車庫一樣，許多電車會在這里進行維護，最后一班結束的電車也會放在這里，派車場大約有一個學校這么大，地面上鋪滿了碎石，有數十條鐵軌平行并排，周圍放置的大量金屬貨柜，幾乎要把整個派車場包圍起來。

　　派車場里完全沒有人。

　　這里是學園都市，為了配合放學時間，所以最后一班車早已回到了派車場里，人去樓空，電燈早已關閉，周圍沒有住宿的房間，所以一點光源也沒有，雖然這里位于二百三十萬人的大都市內部，卻也如此漆黑，仰望天空甚至可以看到微弱的星光在上空閃耀。

　　他站在這里，站在無人的黑暗中心點。

　　學園都市最強的能力者，一方通行。

　　黑暗之中的少年笑了。

　　他身上的白色和周圍的黑暗相比是那么的扎眼，他身上的白色是一種詭異的白，渾濁讓人感到滿是瘋狂的意味。

　　“八點二十五分...看來你就是這場試驗的玩偶沒錯吧？”一方通行咧著嘴笑了，他開口的瞬間，仿佛周圍的黑暗都濃重了幾分。

　　一方通行面前的御坂妹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是的，御坂的編號是10032號，御坂回答到。不過為了確認您是本實驗的相關人員，御坂建議先進行密碼確認?！?p>　　“嘖...”真讓人受不了，一方通行顯得十分不耐煩。

　　“這個實驗的目的完全是為了讓本大爺變強，所以我也沒資格抱怨什么，不過這種狀況下你為什么還可以保持如此冷靜？難道沒有別的想法嗎？”

　　“御坂不能理解別的想法這樣曖昧的字眼，御坂回答到，距離實驗開始還有三分二十秒，請問你準備好了嗎？御坂進行確認?！?p>　　“唉，同樣的事情重復一萬次實在很煩，本來想要增加一點新鮮感的，但是看來還不行，跟你完全聊不起來?！币环酵ㄐ酗@得十分悠游自在。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御坂妹妹，他看著天上的月亮，“我不能理解你們?yōu)槭裁催@樣不要命，對于我來說，自己的生命是最寶貴的，自己的身體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會不斷追求力量，為了提升我的能力，就算要殺死你們幾千、幾萬個我都可以笑著接受?！?p>　　“御坂也無法理解你的行為，御坂回答到，你已經是學園都市內最強的lv.5，已經沒有人能跟你站在相同地位了，應該沒有必要追去更高的目標才對，御坂如此推論。”

　　“最強？”一方通行顯得有些提不起來勁，“最強？最強？最強？沒錯，我是這個城市里最強的超能力者，換句話說，也代表我市全世界最強的超能力者。”

　　“但是?！币环酵ㄐ行牡锥加X得很無趣的說到，“說穿了，我也只是最強而已，學園都市最強的能力者，哼。”一方通行冷哼了一聲，“換句話說，不就是因為他們跟一方通行打過，而且真的輸掉了不輸嗎？我的強只不過是讓大家覺得，好像很有意思，挑戰(zhàn)他看看吧？的程度罷了?！?p>　　一方通行猩紅的眼珠一轉，他開心的笑了。

　　“這樣可不行，差的太遠啦，這樣的最強太沒意思了，我所追求的是讓對手認為向我挑戰(zhàn)是件蠢事！讓所有人都沒有跟我敵對的念頭！是那種絕對的強！”

　　少年所希望的，是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