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晉武帝司馬炎滅亡吳國之后,江東的世家大族并沒有隨著吳國的滅亡而消失,而為了穩(wěn)定江東的局勢,朝廷對江東的地方官基本沒有做出改變,仍然繼承了吳國時期的任命,因此江東世族在當?shù)厝匀挥泻軓姶蟮乃饺宋溲b,這也是陳玘能拉起這么大一支義軍平息石冰和封云的叛亂的原因,當然這里面也有陳敏的功勞。
司馬炎在位時對這些江東世族進行打壓和排擠,江東士人很難在洛陽朝廷上取得較高的政治地位和利益,因此江東大族對晉朝廷也一直心懷不滿,許多士族干脆直接辭官歸隱,經(jīng)營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當個大地主、富家翁。
大族們更希望的是能有一個梟雄一樣人物來號令江東,司馬睿的到來讓江東世族心聲警惕;因為梟雄沒來狼卻來了。
但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司馬氏把都城洛陽都丟了,在洛陽給人攆的像兔子,在關中被人殺的人頭滾滾早就沒有威嚴可顏,不管你以前是啥;在江東這個地界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對于司馬睿這個旁系的宗王,江東士族并不看好他,畢竟司馬睿南下江東時倉皇逃命沒帶多少士兵,江東的地頭蛇們準備先采取觀望的態(tài)度,看看司馬睿能有什么樣的本事。
司馬睿狼狽的逃到建鄴,人生迷茫不知前路幾何;接著就要面對司馬越的討伐,也許用不了多久腦袋就要被掛在高墻示眾。
王氏兄弟給他出主意,現(xiàn)在沒有辦法只能給司馬越打擂,不承認他政權的合法性,在江東另立新帝。若要在江東跟司馬越打擂只能依靠王家三窟的最后一窟了,王衍的狡兔三窟如今只剩一窟。
洛陽被郎鮮衣攻破三窟一窟被毀,青州瑯琊老家政變失敗自毀一窟;只余下荊州一窟,可荊州本來就不是他的地盤,荊州刺史征南將軍劉弘那么一個能干的人,能讓他插手荊州事,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當初為了把這一窟補上王衍沒少費工夫,王衍從新規(guī)劃荊州地域?qū)⒁徊看蟛糠謸P州地域和少量荊州和豫州劃歸新荊州,讓他弟弟王澄任刺史跟劉弘打擂。
劉弘剛剛將張昌攆荊州,這邊朝廷一朝天子一朝臣,翻臉比翻書還快。劉弘馬山下令脫離晉氏獨立,這下王澄更來勁了。
王澄先后給劉弘交了幾次手發(fā)現(xiàn)這個老牌的荊州刺史不好惹,干脆經(jīng)營揚州和豫州劃歸的地盤,就算這樣地盤已久不好經(jīng)營,你好好干有人扯著你的腿,王澄發(fā)現(xiàn)不管想干什么都繞不來廣陵支度陳敏,而且他手里有兵,自己什么事還都得仰仗他。
人在屋檐下,還是得低頭。王衍的這一窟算是被王澄經(jīng)營壞了,現(xiàn)在自己一大家子跑過來,王澄頭都大了,這建鄴自己根本沒有掌握。
出乎所有人意料,臨沂傳旨改封瑯琊王司馬睿為鄴城王封地揚州,為青州軍調(diào)運糧食民夫;對王氏兄弟沒有提及。還以親族的身份給司馬睿一封私信,信中對前路充滿擔憂,聲淚俱下。
本來被王家兄弟推出去準備打擂的司馬睿很識時務,給個臺階就下,借驢下坡當上了鄴城王,現(xiàn)在努力經(jīng)營江東。
司馬睿打算在本地經(jīng)營勢力,必須倚仗江東士族的支持,但這些地頭蛇們不合作的態(tài)度,讓他感到有些棘手。
于是他轉(zhuǎn)而向瑯琊王氏王澄、王導和王敦兄弟尋求幫助,對王氏而言,團結(jié)江東士族,也是瑯琊王氏迫切需要的,因為他們也需要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生存環(huán)境以慢慢在江東站穩(wěn)腳跟。
王敦首先向江東最有名望的世家江東吳郡陸氏的陸玩伸出了橄欖枝,提出兩家結(jié)為兒女親家,希望這兩家長江南北的頂尖士族能結(jié)成門當戶對的姻親,只要將吳郡陸氏拉攏過來,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事情反過來了,當初在洛陽多失意,現(xiàn)在就有多得意,陸玩根本不給王敦面子,譏諷道:“我們陸家這種小地方的人,怎么能跟山嶺的大樹一樣,鮮花和雜草也不能栽種在同一個盆里,我不能答應這門親事?!?p> 王敦并沒有因為陸玩話說的難聽就打退堂鼓,他邀請陸玩來自己的府上品嘗奶酪。但奶酪畢竟是北方特產(chǎn),陸玩一個南方人第一次吃,對乳糖不耐,不久后他就腹瀉生了一場病,陸玩差點懷疑是王敦要害他。
陸玩抗拒的態(tài)度使王敦沒有辦法,他只能將目標轉(zhuǎn)向了別人陳敏就是很好的對象,陳敏是廣陵支度畢竟任的還是朝廷的官職。
首先要保證江東世族的利益,給予了江東士族不少特權,提拔江東世族,吸收他們加入自己核心圈子,給予權力。對權力的追逐的人如過江之卿,有了這個司馬睿很快站穩(wěn)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