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馬車終于行駛到了喻洲內界。
若煙看著街邊琳瑯滿目的攤鋪,好像看見了十五年前那個拿著糖葫蘆的女孩。
她出生在喻洲,直到六歲才搬去了風皖城,絕塵殿所在之地。
喻洲的一切,變了,又好像沒變。
若煙記憶中的喻洲,已有些模糊了。
第二日早晨。
南亦宮和若煙尋去了河水源頭。
滾滾河水清澈見底,根本看不出來有問題。
若煙蹲了下來,身子前傾。她單手捧起一些水,仔細的聞了聞,發(fā)現沒有任何異味。
若煙皺了皺眉,對南亦宮說:“這個水很奇怪,并沒有任何有毒的跡象,但我能感覺它確實有問題。”
“你試試能不能檢測出是什么毒?!?p> “好?!?p> 若煙照例捧起一些水,在里面撒下一些白色粉末。
這個粉末可以驗百毒,只要是毒,就會變黑。
但河水竟無一絲變化。
“怎么可能……”若煙抬眸,神情復雜。
“沒辦法,檢測不出來?!彼裏o奈的站起身,搖了搖頭,“我們去了解一下中毒的人死亡病狀,或許就有解了?!?p> 若煙說這段話的時候有些慚愧——她可是最厲害的女神醫(yī),怎么區(qū)區(qū)一個毒都難住她了?
“好?!?p> 兩人走近一家木屋。
“有人嗎?”若煙輕輕叩了叩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頭。
“請問有什么事嗎?”
老人面瘦肌黃,皺紋十分的深,皮膚松弛。
“老人家,打擾了。我們是想問一下關于這河水的事情?!?p> “這樣啊…那進來說吧?!崩先顺ㄩ_門,請他們進來就坐。
木屋內,陳設簡單,卻干凈。
老人搬來兩張板凳,遞予他們。
“就在一個月前,村里喝了這河水的,都死了。包括我兒子也是,”老人談起傷心事,摸了摸淚,“那以后,我們就不敢從河里打水了,依靠著家里僅存的水過日子。”
“老人家,這些村民死亡前有什么共同的特點嗎?”
“要咳嗽,好像還渾身無力…就沒有了。他們都是在夜里突然斷了氣?!崩先诵煨斓牡纴?。
“咳嗽?渾身無力?夜里…”若煙記著關鍵詞,突然一起身,急促地說:“我知道是什么毒了,等我一會兒。”
她二話不說就跑出了木屋,回到河水邊。
若煙取出一根銀針,插進河水里,浸泡了幾分鐘。
拿出銀針后,她又跑回木屋。
“老人家,有鹽嗎?”
“有,有?!崩先思夷贸鲆粋€小木桶,將蓋子撬開。
若煙伸手抓起一點鹽,搓了搓,覆蓋在銀針上。
銀針逐漸變成黑色。
“是什么毒?”南亦宮看向她。
“老人家,我們有事先不打擾了?!比魺熡幸獗荛_南亦宮的問話。
走出木屋,若煙才小聲對他說:“這毒,叫無聲?!?p> “就是…我給你下毒那天,用的就是這個?!比魺熡行┬奶摰恼f。
“承認你是想殺我了?”南亦宮的關注點完全跑偏了。
“說正事?!比魺熆瓤葍陕晛硌陲椬约旱膶擂巍?p> “我的事就不是正事?”南亦宮盯著她,滿眼幽怨。
“……”
“無聲本來是我?guī)煾秆兄频呐浞剑瑹o色無味,弱點是見鹽就黑。無聲的配方師父未曾告訴任何人,除了我,”若煙突然覺得這樣一說,讓自己的嫌疑噌噌往上漲。
“當然,毒不是我下的。而奇怪的點,就在于有第三個人知道這毒的配方。”
“可有解藥?”
“有。只是…要煉制出來花費巨大?!?p> “你沒有現成的?”
“這…我…”若煙猶豫了,這唯一的解藥來之不易啊,白白浪費多可惜。
“有一顆。”但她還是松口了。
“行,你把解藥投到河里去,把毒先解了,”南亦宮頓了頓又說,“必須把下毒的人捉住…將他分尸?!?p> “……”一天天怎么這么愛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