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寬剛下擂臺,便被人盯上了,觀察著他的狀態(tài),時不時回頭討論幾句。
“你們要上就上,別那么多廢話?!蓖鯇拰嵲谑墙o他們看得發(fā)毛。
那幾人對視一眼,又商討一陣,最終派出了一位填竅后期的弟子,手持長棍。
兩人互相報過姓名,便立即動起手來。
長棍舞得呼呼作響,始終與王寬保持著距離,不停地擊潰王寬釋放的術法,又不會讓王寬有機會拉開距離,死死纏住,一進一退,似乎想慢慢耗死王寬。
不得不說,這名弟子實力確實不錯,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很足,硬是靠著手中長棍,將王寬逼得沒時間放威力強大的術法。
數(shù)次施法打斷,讓王寬心中很是郁悶,有力使不出。
左手剛剛抬起,便被長棍擊打,手背通紅。
你有完沒完了!
王寬心里火氣騰的一下竄了上來,不再隱藏實力,全力運轉穿花蝴蝶步法,從無數(shù)棍影中穿過,手中一道道術法飛出,將那名弟子擊飛,長棍掉落在地,被王寬撿起來朝地上狠狠砸了幾下。
“再來!”王寬不在隱藏,實在是自己還沒那個水平,而且派來的人太過謹慎,沒機會陰人。
看著王寬大大咧咧地招呼下一個人上臺,那幾位弟子有些遲疑,最終還是上來一位。
那位弟子手持長弓,以元氣凝成箭矢,威力頗大,一炸一片,而且將術法融入其中,還能釋放出附帶火焰、雷電的箭矢,若不是擂臺限制了場地大小,讓那名弟子沒辦法拉開距離,王寬一時間還真沒有辦法。
王寬一邊躲閃,一邊狂轟濫炸似的釋放術法,逼得他沒有時間凝聚箭矢,兩人就這樣以遠程對戰(zhàn),打了好久,以那名弟子元氣耗盡,無法凝聚箭矢后主動認輸結束。
當下一個弟子站上擂臺時,王寬卻走了下去。
“累了,不打了,愛誰上誰上吧?!?p> 那幾名弟子轉頭看向一處山峰,呂濤對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用繼續(xù)挑戰(zhàn)王寬,找其他弟子去。
看來張季同算是搞不定了,只能從其他人身上下手。
時間逐漸過去,戰(zhàn)斗的弟子越來越少,天空中的紀明興直接宣布試煉結束。
各位長老安頓好弟子后,飛向了議事大廳內(nèi)。
......
宗門內(nèi)所有長老到齊。
紀明興看著下面的長老們,臉色嚴肅,“今天的比斗我都看在眼里,說實話,有些弟子很不錯,有實力,有腦子,以后肯定是宗門的棟梁,還有一些,哼!丟人現(xiàn)眼?!?p> “副宗主,我已經(jīng)選出來了,今后就由陸賢長老擔任?!?p> 紀明興一指旁邊站著的陸賢,立即宣布了副宗主的人選,引得眾位長老們議論紛紛。
不是說有分數(shù)嗎,連分數(shù)都不說,豈不是黑幕嗎。
“前些時日,陸賢長老的弟子突破到了啟神境?!?p> 此話一出,長老們都安靜了下來,啟神境,打擾了,那名弟子恐怕宗門內(nèi)同輩弟子間已經(jīng)沒有對手。
“還有,部分優(yōu)秀弟子不日后將離開宗門,外出歷練?!?p> 長老們立即炸了鍋,真元宗與附近的宗門內(nèi)一直有一個傳統(tǒng),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將部分弟子外派,進行歷練,每隔六十年一次,所以門內(nèi)弟子不多,并且實力不會很強。
但距離上次剛過了30年,怎么就又要外派弟子。
現(xiàn)在弟子們修為尚淺,心性不足,草率外出只會增加傷亡,長老們還是不愿意讓自己的弟子白白送死。
當即就有幾位長老站出,反對這個命令。
紀明興嚴肅道:“諸位應該知道,外派弟子,從來由不得我們作主?!?p> 眾長老氣勢一泄,頹然無力,真是可笑,宗門事宜不由宗門做主。
“我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能確定將會有大危機來臨,所以這么著急提升宗門實力,以便應對危機。
我此次突破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但我沒有選擇,宗門需要一個神元境強者,所以我上。
陸賢長老是除我外,距離神元境最近的人,若是我突破失敗,”
紀明興轉頭看向沉默的陸賢,凝重道:“就靠你了?!?p> 陸賢對紀明興深深行了一禮,而后看著紀明興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廳內(nèi)氣氛沉重,各位長老都在思考將來,思考如何面對之后的危機。
“諸位,面對危機,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沒有人,所以我們要同舟共濟,才能尋得一線生機,從前太平的日子,過去了。”紀明興嘆息道,實力低微,便只能隨波逐流,拼命在混亂中搏得一線生機。
紀明興擺了擺手,收起悲觀情緒,平靜道:“之后,會將外派弟子名單公布,各位長老,回去準備準備吧?!?p> 諸位長老同聲道:“遵宗主法旨?!?p> 眾長老立即回到自己住處,為弟子們做好臨行前的準備。
紀明興看著空無一人的議事大廳,深深地嘆息。
......
“嘿,師弟,你是不知道,師兄我可是大展神威啊,三拳兩腳就把敵人放倒了。”
一見到許川,王寬就興奮地講述著自己的戰(zhàn)績,聲情并茂,手舞足蹈,許川則在一旁傾聽,不時贊許一聲捧捧場。
兩人正講著,張季同走了進來,神色沉重。
兩人恭敬地道了聲師父,就聽見張季同沉聲道:“阿寬、小川,名單上有你們,但是你們境界還太低,為師很擔心。”
王寬嬉笑道:“師父,我現(xiàn)在好歹是填竅后期,也有些自保之力,況且出去歷練又不是送死,遇到危險跑就行了嘛。
師弟就更不用擔心了,真實實力可能比我還強,腦子也好使,更不用擔心。”
許川也附和了幾聲,不想讓張季同太過擔心,而且認為自己可以生存得很好,不需要擔心。
但張季同臉色不變,哀傷道:“阿寬你是為師第七弟子,也就是說,你還有六位師兄,但你可知為什么從來沒見過他們嗎?”
“因為他們都死了?!?p> “第一次收弟子,為師收下三人,他們天賦很好,很快就到了啟神境,并且個個實力不俗,他們有理想,有抱負,想要統(tǒng)一人族,殲滅外敵。
那時候,我還很年輕,也志向遠大,想要證明自己,于是就鼓勵他們走出去,去開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是我,親手將他們送上了絕路,三人全都死在了對外戰(zhàn)爭里,我還記得他們對我說過的理想,還有對未來的愿景,他們還那么年輕,還有大好前程的。”
說著張季同聲音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好一會兒才將淚水憋回去,強行讓表情恢復了平靜。
“后來,我很多年沒有收弟子,但是感到自己越來越愧疚,想要彌補,于是再一次收了三名弟子,那時候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平白送命,安生修道便可,可是他們的天賦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修煉速度極快,很快便成了門內(nèi)弟子的領頭人。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該發(fā)現(xiàn)的,年輕人總會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想要證明自己,想要找點刺激?!?p> 張季同自嘲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他們主動向我提出來要外出歷練,但是有他們的先例在,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于是我狠狠地訓斥了他們一頓,其實剛罵完就后悔了,但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我還想著過上幾日,等他們冷靜下來,同他們好好談談。
可他們竟然偷偷向宗門提出申請,在住處留下了紙條,悄悄離開了。
但其實我都看在眼里,我還是心軟了,想著也許這次會不一樣吧,于是讓宗門放他們離開,這一念之差,讓我許多年沒有他們的消息,也不知如今過的怎么樣,唉?!?p> “外出歷練這事兒我攔不住,那只能是期望你們安生點,不要搞什么大事安安靜靜地修煉,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外面的高手太多太多,多到你難以想象?!?p> 一向不愿敞開心扉的張季同今天忽然說了這么多,就是想告訴兩人要愛惜性命,平安歸來,如今的弟子他很滿意,他不想再收弟子了。
王寬、許川兩人眼眶微紅,從張季同的言語中,感受到了對他們的擔憂與愛護,感情真摯,沒有半點作假。
“師父你放心,我們倆肯定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一定能回來,還會找到幾位師兄的下落,將他們帶回來。”王寬聲音哽咽,原來張季同背負了這么多,自己做弟子的,應該幫師父排憂解難,找回師兄在所不辭。
許川不知道說什么,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張季同嘆息一聲,拍了拍兩人肩膀,留下兩個儲物袋。
“里面是我為你們準備的一些寶物,希望能幫上你們,離出發(fā)還有兩個月,我會盡量把我會的都交給你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些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修煉?!?p> 兩人收下儲物袋,向張季同道別。
兩人走后,張季同躺在搖椅上,沒有沏茶,靜靜地望著遠方,楊春楓也出現(xiàn),站在了躺椅旁,輕撫著張季同肩膀,神色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