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千死了?”
熊劍雨聞言,不小心打翻了檀木桌上的青玉酒杯。
“回家主的話,是我親眼所見?!?p> “沒錯!是我們二人同時(shí)出手,趁他不注意,將兩枚轟地雷扔他臉上。嘿!您不知道,轟的一聲巨響,那叫一個粉身碎骨……”
兩個嘍嘍,正一左一右向熊劍雨邀功,將俊陽鎮(zhèn)口發(fā)生的一幕,描繪的活靈活現(xiàn)。
熊劍雨沒有反駁,因?yàn)槟且荒蝗魏稳丝吹搅?,都是無可爭辯的事實(shí)。
每人一百兩銀子,將兩個嘍嘍打發(fā)走,熊劍雨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卻依舊有些疑惑不解。
夜小千這么容易就死了?那惜花夫人布了那么多的局,圖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即便是相信夜小千死了,熊劍雨也不會看輕惜花夫人,那個女人,折磨了他二十年。昔年將自己變成花奴之后,自己的愛與恨,就成了她修煉《萬花訣》的最佳養(yǎng)分,直到兒子死去,他才真正解脫,無愛,便能掙脫束縛。
但是這世上誰能真正無愛,只不過熊劍雨心中那一份不甘,那因愛生恨的執(zhí)著,比任何感情都要深刻。
“夜小千啊夜小千!倒是給了你一個痛快!哼!”熊劍雨將酒一飲而盡,眸中閃過一絲快意。
“我呸!他娘的熊劍雨!真他媽小氣!”
“就是!……切!難怪被夫人一腳踢開,真是個廢物?!?p> 張三和李四兩人緊緊抓著兩袋銀子,一邊埋怨著熊劍雨,一邊熟門熟路的走向一間地下賭場。
一條自上而下的階梯,深入地下數(shù)十丈,隨處可見的青灰色,斑駁又古舊,一路向下,便聞人聲鼎沸,一塊數(shù)百丈的場地人來人往,幾十個賭臺,眾多賭客行走其間,有人在歡喜的掂量錢袋,也有垂頭喪氣搜自己廣袖和口袋的,或喜或悲,一片喧鬧鼎沸,哪有半分蕭條景象。
任何地方,都會有一兩個銷金窟,或是鶯鶯燕燕,群芳爭艷的青樓,或是一擲千金,一局定勝負(fù)的賭場,這兩種地方,緊張刺激的程度雖不相同,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
張三李四只不過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不來這里,夜小千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之一,他怎么可能不來這里?而且此刻他正是人生巔峰,意氣風(fēng)發(fā),正要找點(diǎn)樂子消遣,當(dāng)然,如果能從這里贏個百八十萬兩,換成幾千功德,那就更美了。
于是,夜小千只用了一百功德,就將自己的面目和行頭完全換了,甚至為了更加符合現(xiàn)在的形象,連聲音都變了,哪怕是他親老子夜華鷹站在他面前,夜小千都敢說一聲:好狗不擋道。
當(dāng)然玩歸玩,他的目的還是張三和李四,被他們用轟地雷貼臉炸,這口氣如何咽下去?
但是跟著兩人逛了兩圈之后,夜小千就忘乎所以了,特別是一個美女荷官一臉輕慢的撇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小子,你是不是沒錢玩的表情,把夜小千身為男人的本性徹底勾了出來,在女人面前怎么能表現(xiàn)的不行?
于是,他隨手將一疊銀票掏出來,在一個光頭佬做莊的賭桌上隨意一拍。
“大!”
夜小千買了大,并買定離手,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鼻孔朝天的樣子,把暴發(fā)戶的樣子演繹得淋漓盡致。
片刻之后,憑著超出常人的分析力和膽色,竟讓夜小千翻了五六倍,賭資從一萬兩變成了五萬八千兩。
夜小千也不禁有些志得意滿,和普通人贏錢之后一樣,哈哈大笑的拿出一千兩,甩給方才小視他的美女荷官。
然后他剛要再下一注,忽然想起來,自己是來找人的,便不顧光頭佬一臉殺人的表情,轉(zhuǎn)身就走。
“慢!”忽然,一道不客氣的聲音響起,夜小千巡著聲音回頭,只見光頭佬鐵青著臉站了起來。
夜小千咧嘴一笑,道:“怎么?輸不起!”
現(xiàn)在若是還有人敢找他麻煩,他不介意讓這群家伙吃點(diǎn)苦頭。
但那光頭佬卻道:“公子,這里你玩的不盡興?!?p> “哦……”夜小千又笑了起來,道:“其實(shí)我是來找人的?!?p> 然后,他不顧他人的目光,又在賭場轉(zhuǎn)悠起來。
光頭佬臉色一變,便離開賭臺,跟上夜小千,想要看他究竟要找誰。
不一會,夜小千便看到了李四,他正雙目赤紅的瞪著一只黑色篩盅,手里還死死的攥著一個錢袋。
“大大大!”李四嘴里催促似的喊著,夜小千走到他身后他也無知無覺。
“小……”夜小千雙手抱胸,面露微笑。
“開!”莊家大喝一聲,打開篩盅。
“小……”李四臉色大變,雙腿一軟,強(qiáng)撐著桌子才沒有軟倒下去。
夜小千嘿嘿一笑,然后拿出一疊銀票,站在他身旁。
李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掃把星!”便走向臺子的另一邊。
賭局還在繼續(xù),夜小千掏了掏耳朵,將銀票全部買大。
李四在對面瞄了夜小千一眼,冷哼一聲,從袖子里也掏出一疊銀票來。
頓時(shí),不止是夜小千眼睛一亮,連莊家也是兩眼放光。
他哪來這么多錢?這是夜小千心中的疑問。
于是,他更加認(rèn)定了一件事。
這個李四一定跟他想找的人有很深的關(guān)系。
這個人自然不是熊劍雨,也不是翻江龍,夜小千早已不將他們放在眼里,他要找的人,是惜花夫人。
在翻江龍放話和她決一死戰(zhàn)的時(shí)候,夜小千的爹還有他二哥都下落不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還在惜花夫人手上。
而且,大戰(zhàn)之前,必須知道他老爹和二哥的下落,不然,打到一半,眼看就要大獲全勝,忽然出來兩個人,兩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然后眼淚汪汪的看著夜小千,再來個聲淚俱下,高呼:殺了她!不要管我!那就好玩了。
但!夜小千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去闖百花園,也就只有通過李四這個二五仔,來了解惜花夫人的底細(xì)。這也是夜小千為什么要偽裝成賭客的原因之一。
賭局繼續(xù),因?yàn)槔钏牡馁€資,還有他孤注一擲的賭品,很快就引來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
“大!”李四跟著夜小千買了大。
然后果然開了大。
第二局夜小千買小,李四也跟著買小。
“小!”李四喜笑顏開,果然是小。
第三局,李四一臉喜色的看著夜小千,而他身邊的人也都蠢蠢欲動,想要跟著夜小千下注,但夜小千卻遲遲不肯行動,只是面露難色。
果然還是不盡興,因?yàn)椴诺谌郑銮f的人就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顯然就要賠光了。
“不能盡興啊!”夜小千搖了搖頭。
啪……正當(dāng)此時(shí),光頭佬拍了拍夜小千的肩膀,小聲道:“我早就說過,公子想要玩的盡興,就要換個地方,我可以帶路的!”
說完,他沖李四眨眨眼睛。
于是乎,夜小千揣著一大疊銀票,在光頭佬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一間華麗的廂房,已有人在此等侯。
卻是那個美女荷官,只見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部,道:“公子,想要玩多大的?”
“當(dāng)然是有多大玩多大?”夜小千像是看不懂她的調(diào)戲,又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將其在賭桌上整了整,然后雙手離開,就這么放著。
“公子運(yùn)氣不錯,這里面恐怕有十二萬兩?!泵琅晒傩Φ母_心了,像是餓死鬼遇到了一頭大肥羊。
“我!我也有五萬兩!”李四一拍桌子,不甘示弱的放下一疊銀票,胸膛挺的比她還要高,簡直要鼻孔朝天。
美女荷官白了他一眼,便又問夜小千:“公子想要怎么玩?篩子,牌九,還是骰子?”
“我喜歡一把定輸贏!”夜小千挑了挑眉,笑著看向李四,李四動容一笑,一拍桌子,道:“小子!你合我胃口,我也喜歡一把定輸贏!來吧!我跟你買!”
光頭佬笑呵呵的不置一詞,只是抱臂旁觀,美女荷官笑容不減,拿出兩枚骰子,道:“那就賭大小,如何?”
夜小千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四也不反對。
然后,一場豪賭就此展開,只不過幾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光頭佬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李四臉上也有些掩飾不住的狡黠之色,美女荷官一臉笑意和玩味,只有夜小千,不動如山,霸氣依舊。
嗖……兩枚骰子被美女荷官用篩盅一掃而光,然后咣當(dāng)咣當(dāng)不斷在半空搖晃。
咚!篩盅落下,美女荷官臉色終于變得冷漠,整個人也變得鋒芒畢露,道:“公子,你猜是大還是???”
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荷官,竟然有這種氣勢,換做一般人,恐怕在心理上就被震懾住,從而守不住心神,一旦心神失守,就是輸?shù)拈_始,哪怕僥幸贏下一局,接下來也會被牽著鼻子走,從而一敗涂地。
但夜小千卻不看她,而是盯著李四,李四卻將銀票收了起來,一副與自己無關(guān)的表情。
原來,三人這是合起伙來,把夜小千當(dāng)成了豬崽,要在他身上狠狠地宰一刀。
光頭佬笑呵呵的拍了拍夜小千的肩膀,催促道:“公子,你猜是大是小?!?p> 夜小千這才瞄了美女荷官一眼,道:“你先猜。”
這一眼,殺機(jī)隱現(xiàn)。
美女荷官心中一顫,光頭佬表情一僵,李四渾身一震。
夜小千調(diào)動《霸字秘》,渾身霸氣側(cè)漏,身子前傾,笑看著美女荷官,道:“你猜是大還是小。”言語之中已經(jīng)沒有先前入世未深的稚氣,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
夜小千之前說過,誰敢在這個時(shí)候惹自己,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jià)。
比冷風(fēng)更冷,比冰霜更冰涼的寒意,通過夜小千的眼神,深入美女荷官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情不自禁的變了臉色。
“公子……這……這不合規(guī)矩?!惫忸^佬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這少年身上的氣勢變得好強(qiáng),讓他不敢生出一絲一毫的抵抗力,而李四更是腿酸腳軟,因?yàn)橐剐∏У囊恢皇忠呀?jīng)鉗住了他的胳膊,手簡直快要斷掉。
美女荷官咽了口唾沫,深吸幾口氣,顫聲道:“我……我猜大……”
篩盅揭開,果然是兩個六,大。
夜小千微微一笑,然后伸出左手食指,在兩枚骰子上碾壓兩次,將骰子碾成齏粉,道:“現(xiàn)在呢?”
美女荷官臉色一變再變,光頭佬心直往下沉,李四表情扭曲,臉漲得通紅,終于忍耐不住,高聲喊道:“惜花夫人!救我!”
明月與你
晚好。最近收藏漲得很快,可惜我感冒了,更新不太給力,只能先保證質(zhì)量,謝謝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