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劉義真順勢提出了讓傅弘之駐守略陽,防止敵寇從西線入侵關(guān)中。
王鎮(zhèn)惡自然是欣然同意。
不光如此,今晚王鎮(zhèn)惡似乎格外盡興,一個人喝到了半夜,硬是不省人事后才被毛德祖背了回去。
而劉義真也被灌了不少,此時發(fā)冠斜豎,衣衫不整的側(cè)臥在座椅旁邊,絲毫不顧及形象。
“嗝?!?p> 劉義真打了個酒嗝,迷糊著眼睛醉醺醺的問道:“王司馬呢?”
這時早已平復好情緒的王修說道:“王司馬回去了。”
劉義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很多事要與他商議呢。唉,喝酒誤事啊?!?p> 雖然酒醉,但劉義真還是看出來王修臉上一股便秘的模樣,不由發(fā)問:“長史似有心事,不如說來聽聽?”
王修欲言又止,在糾結(jié)片刻后還是耿直發(fā)文:“桂陽公,難道你今日就真的不怕王鎮(zhèn)惡貪念大起,行不軌之事?”
劉義真瞇著眼,臉色紅潤的搖搖頭:“不怕?!?p> “為何?”
“因為...世人待我以誠,我便待誠于世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尉雖然英明一世,但東歸時著布置卻是落了下乘?!?p> “危難之際,正是同仇敵愾之時。豈能因?qū)㈩I(lǐng)功高震主便在這種時候而玩弄權(quán)衡之術(shù)?”
劉義真毫不顧忌的批評著劉裕。
“太尉雖忌憚鐘會故事,然關(guān)中不同于蜀地,蜀地外無強敵,關(guān)中卻是群狼環(huán)顧。豈能因為舊事而推置今事?”
“總之就是這些,我信王鎮(zhèn)惡?!?p> “當然,我也信王長史?!?p> 王修有些詫異:“我?”
劉義真嘿嘿一笑:“是長史說王司馬不會有異心的哦?!?p> 王修聽完覺得心里滿不是滋味。
桂陽公如此,真讓他感受到了幾分喜悅。
被信任的感覺,總是洋溢著溫暖的力量。
只是...
王修欣慰的看著半醉的劉義真。
身為主君,桂陽公這種坦率未免有些太實誠了。
唉,桂陽公畢竟年幼,內(nèi)心還很純潔,馭下之術(shù)還要自己多多傳授才行。
就在這時,劉義真的鼾聲響起,顯然是徹底醉了過去。
王修上前小心的將一件大氅給劉義真披上,生怕劉義真著涼。可就在這時,睡夢中的劉義真喃喃道:
“唉,人活著就免不了負債。沒事,到時候讓王鎮(zhèn)惡管我便宜老爹要!我到時候往封地一躲,嘿嘿嘿...”
王修剎那間臉色極為精彩。
說好的待人以誠呢?
感情你丫的根本沒打算自己還錢!
坑爹呢!
一想到自己剛才還以為劉義真太實誠,王修老臉突然羞的通紅。
默默將蓋在劉義真身上的大氅拿走,王修神色冷清的和杜驥吩咐:“杜主簿,勞煩你將桂陽公送回去!”
背景墻——杜驥:“喏?!?p> ——————————
“撕——”
翌日,劉義真一覺再次睡到了大中午。
宿醉帶來的頭疼讓劉義真幾乎快裂開。
還好府里的下人早早備好了醒酒湯,劉義真來了一碗后又過了好久才感覺腦中漸漸清明。
“怎么頭這么疼?”
“是因為喝酒?!?p> “為什么喝酒?!?p> “因為陪著王鎮(zhèn)惡喝?!?p> “為什么陪著王鎮(zhèn)惡喝酒?”
“因為說服了他讓他出錢。”
“那老子真牛壁!”
想到這,劉義真突然笑了起來。
這酒喝的值了!
也算體會到了前世銷售陪酒的快樂。
喝酒帶棺材,不是裝我就是裝錢!
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門,感受著吹進來的冷氣,劉義真徹底清醒了。
“大風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nèi)兮回家鄉(xiāng)!”
一時間,劉義真都有些飄了。
“杜驥咧?”
自劉乞被殺后,杜驥似乎自動補位成了劉義真頭號私臣,劉義真一有事就想到了他。
“回桂陽公,杜主簿昨夜送郎君回來后一直守到天亮才離開,現(xiàn)在怕是正在家中休息?!?p> 聽聞杜驥不在,劉義真有些喪氣,本來還想向杜驥再了解一些關(guān)中的情況。
沒了杜驥,劉義真還是帶著自家護衛(wèi)喬裝打扮一番后白龍魚服混入長安街市。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之前施粥的粥鋪,可那里居然人去鋪空,一問才知是王修撤了這種小粥鋪,統(tǒng)一在幾處寬闊的空地上分發(fā)糧食和衣物。
不得不說,王修干活真的沒話說。
劉義真睡到大中午才起來,王修在這期間居然已經(jīng)支好了救民的框架。
這讓人不得不嚴重懷疑王修可能昨晚干脆都沒睡,直接通宵搞工作,就是為了早點讓長安之民得到物資。
“真宵旰憂勞、濟世救民之才也?!?p> 連續(xù)幾天,劉義真都來往于長安城中這幾個大的救災點,發(fā)現(xiàn)不但有糧食、布匹發(fā)放,還有柴火都大捆大捆的交予百姓。
一問才知道這是王鎮(zhèn)惡讓手下士卒冒著寒風去往長安城外砍來的。
劉義真對王鎮(zhèn)惡的感觀頓時又好了不少。
在救民的第五天,劉義真還打算繼續(xù)去工作時,卻終于從百姓耳邊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話。
“之前以為太尉離去是不管我們了,沒想到太尉還是個厚道人?。 ?p> “廢話!你也不想想劉太尉可是把自家郎君都留在長安了!這么可能不管我等?”
“嗯!說到底現(xiàn)在終究是咱們漢人當家做主,和之前那幫夷狄就是不一樣!”
“這位大哥說的對!”
“......”
劉義真聽到這些后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掉了下來。
這些口碑只要一經(jīng)發(fā)酵,那自然就算是穩(wěn)定了關(guān)中民心,算是解決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但就在這時,人群遠處突然陣陣騷亂。
“什么情況?莫非有刁民械斗?”
劉義真不滿的看向遠處,這種事在最近發(fā)生好幾起了。
沒辦法,關(guān)中嘛!民風彪悍四個字不是說說而已。
但很快,劉義真發(fā)現(xiàn)情況有點不太對。
只見人群中沖出一個渾身沾血的騎士,失聲嘶吼:“讓開!讓開!緊急軍情!”
劉義真仿佛被電擊了一下,這幾日的輕浮都化為虛有。
胡夏...扣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