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讓我照顧你
那綠色的大缸里,冒著白色的濃煙。
里面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健碩男子的身影。
“幾個月了,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蓖韥硐銍@了一口氣。
話音落,里屋走出一個老頭。
他的胡子花白,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
“爺爺,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
晚香玉很久都沒有見到爺爺,此刻見爺爺穿著道袍,梳著道士頭,很是驚奇。
“最近官家迷戀煉丹術(shù),我扮成清虛觀的道士,想要接近的皇帝呀?!?p> “您想避開郭家接近皇帝?”晚香玉有些無語:“我看您還是省省吧,說不定那清虛觀都遍布郭家的眼線呢?!?p> “說的是啊,所以我被趕了出來。還好。認識我的人沒幾個。不知道我就是千愁神醫(yī)晚遲?!?p> 晚遲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爺爺,您還笑的出來,這是沒出事,要是出事了,我都被您害死了,我可還在天師觀當差呢!”
晚來香叫了起來。
自從五年前,她被官家召進京城之后。
其實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真正見過官家的面。
他們這些神醫(yī)全都掌控在國師的手里,國師是皇后娘娘的弟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傳聞今上能坐上如今的皇位,有郭家的一份功勞,特別是國師大人郭司鎮(zhèn),為了嘉獎郭司鎮(zhèn),官家特意為他修建了一座天師觀。
只有得到郭天師認可的醫(yī)者,才能進宮為今上治病。
晚來香因為是前朝千愁神醫(yī)的孫女。
所以不被郭天師認可,只能養(yǎng)在天師觀中當備胎。
讓她夜以繼日的研究為今上治病的方子,卻不能直接面對今上,為今上診脈治病。
“這人經(jīng)脈全廢!長公主把他送到我們這兒來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吊著了,也不知是什么人!”
晚香玉看向缸中的男人,這個男人,姐姐不認識,但她認識。
曾經(jīng)在安平縣城,見過幾面,卻并沒有說上什么話。
這人正是孟家小子的父親孟清鴻。
不過孟清鴻到底是不是仇星洲的親生父親?
還有待考證。
“原來是長公主救了他,我說是什么人呢,需要我千里條條跑來救治呢!”
“飛鷹沒有跟你說嗎?”
“飛鷹那個人,能說兩個字,絕不說三個字,你覺得他會跟我說什么?”
“這幾個月,爺爺已經(jīng)用正統(tǒng)的療法試過,無法將他的經(jīng)脈激活?,F(xiàn)在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香玉,把你的看家本領(lǐng)拿出來?!?p> 晚遲吩咐著。
晚香玉與他的爺爺晚遲和姐姐晚來香不同。
她練就一身毒術(shù)。
不過外人并不知道,只有晚家人才知道。
這也是為什么晚香玉常年戴著一副銀色蟬絲手套的原因。
因為她經(jīng)常接觸毒物,一不小心就會……
這銀絲蟬翼手套,百毒不侵,能保她小命。
……
“段大人,明天就是臘八了,您還沒有回京城,難道是要留在安平縣過年嗎?”
今日繡樓終于放假了。
段和風也帶著一堆禮品,來到小院看望楊氏。
“是呀,京城山高路遠。過去都有不便。開春后我又要回安平,還不如不要回去呢。今年正好我身體有些不適,不適合長途顛簸?!?p> 什么身體不適其實都是借口罷了,段和風雖說幾個月前中毒,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段家什么好藥沒有,段和風身體其實恢復(fù)的倍兒棒。
“是這樣啊,您身上的毒還未痊愈?”
和云公子切磋了一段時間醫(yī)術(shù)之后,陳名姝對他反而不太放心起來。
總感覺他給段和風解毒解的不徹底。
不過段和風中的毒藥并不高明,只是非常普通的毒藥,所以云公子還是輕輕松松能把它解開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礙了,我說的身體不舒服啊,是因為最近偶感風寒?!?p> “原來是這樣啊,那正好。我娘今早上起來也有些不舒服,我在廚房燉了姜湯,我這就給你們端來?!?p> 說著陳名姝快步走出廳堂,進得廚房。
小廚房里周媽媽正帶著小紅在忙活著豐盛的午餐。
陳名姝走了之后,廳堂里就剩下段和風和楊娘子兩人了。
段和風的仆人來旺早就被他打發(fā)在門外,不準進院子了。
來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一見到周媽媽就要跟她抬杠。
所以,這段時間只要上揚娘子這兒來,段和風就直接把來旺扔在門外。
“四娘,你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和風哥哥。我們兩個如今身份懸殊太大,不說現(xiàn)在,就是從前十幾年前。我的身份也配不上您,更何況現(xiàn)在呢,我不過是一個下堂婦罷了。做不得和風哥哥的掌家娘子。”
前幾天段和風對楊氏表露的心跡,希望楊娘子能與他一同回京。
趕在年前,把婚事定下來。
楊娘子并沒有同意。
段和風便對她說,讓她再考慮一段時間。
可轉(zhuǎn)眼到了臘八,她的心意仍然未變。
“四娘,咱們的身份何來懸殊一說?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諭,家世暫且不論了,你有一女,我有一女,何來不匹配之說?緣分讓我們再次遇見,也許就是為了讓我們締結(jié)前緣呢!”
段和風柔聲勸說著。
“我早已與你言明,十幾年前我就心悅于你了。只是當時不敢嚇壞你,并沒有在你的面前表露我的身份。四娘,你不要再猶豫了。余生就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吧?!?p> 陳名姝站在門外,端著兩碗姜湯止步不前,段和風的話,一字一句都傳入她的耳中,她聽的清清楚楚。
她就說嘛,這段大人三天五天的就往自家跑。
她開始還以為段大人真是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無比的感激,卻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家根本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娘親??!
不過聽他倆的對話,好像從前就是認識的。
娘親怎么沒說過呀?
這里面有貓膩!
不過,現(xiàn)在她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他們了。
陳名姝端著姜湯,轉(zhuǎn)身下了臺階。
這姜湯里面,是加了靈泉的。
還是不要浪費了,送去給隔壁吧。
想著,陳名姝去了隔壁敲門。
開門的是仇海。
鏢局并不放假,可仇海早就與鏢局說好,只跑短途,不跑長途,是以現(xiàn)在年節(jié)時分,都是長途,沒有什么短途的押鏢,于是,他便閑賦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