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酒店背后老舊的應急通道,杜賓很輕松的就進入了莫妮拉酒店三樓。
或許是星輪的眷顧,或許是韋恩男爵為了確?!鞍禋⒊晒Α碧崆白龅臏蕚洹?p> 總之原本應該鎖上的應急通道大門被杜賓輕易推開。
“8點29分!”
杜賓看了一眼手表指針顯示的時間,從右側腋下槍套取出那把布滿劃痕的黑色萊卡左輪,細致檢查了一遍。
接著他緩緩閉上眼睛,從容調整著劇烈運動后紊亂的氣息......走廊空氣中噴灑的淡淡香水味,讓他緊繃的情緒舒緩了不少。
十秒鐘后,杜賓踏著柔軟厚實的暗紅色走廊地毯,來到302號房門前,伸手敲響了這扇雕琢著繁復花紋的褐色實木木門。
“咚咚咚!”
大概過了五秒,一個微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走到門后。
咔嚓——叮——
左輪擊錘下壓的清脆聲音響起,緊接著是微弱的金屬碰撞聲。
......那是貓眼蓋被打開時引發(fā)的動靜。
同一時間,杜賓蓄力已久的一腳猛然蹬出。
“砰!”
木門暗鎖應聲碎裂,急速打開的木門連同門后半蹲著的人一起撞上堅硬的水泥墻壁。
杜賓輕巧閃身進入房內,端起事先握在手中的黑色左輪,對著木門后方那個身穿白色浴袍,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連開三槍!
砰砰砰!
第一槍打在男人胸腹之間,第二槍打在男人握著左輪的右臂之上,第三槍打在男人的右胸腔。
“你是誰,為什么要殺我!”中年男人驚恐的嘶吼著。
......巨大的痛感,身上急速流失的血液,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以及瀕臨前的虛弱和恍惚。
他連滾帶爬的向著房間內部沖去,對身邊掉落的銀色左輪視而不見......很顯然,此刻恐懼已經徹底擊垮了他。
杜賓目光幽深,冷漠的注視著中年男人被鮮血浸透的后背,以及地毯上劃出的那道宛若紅色顏料般鮮艷粘稠的血痕。
“介于我糟糕的槍法......拉米雷茲議員,你的表現(xiàn)讓人大失所望。
“我甚至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你卻連撿起左輪槍,殊死一搏的勇氣都沒有,你懦弱的讓我感到詫異,這就是你只敢對那些無辜小女孩動手的原因嗎?”
杜賓冷笑著沒有給這個男人任何回答的機會。
“砰砰!”
兩顆黃銅色的子彈從黑色左輪槍口射出,一顆擊中男人背部,一顆射入男人的后腦。
中年男人掙扎著向前爬行的身體倏然一僵,隨即重重癱倒在厚實的地毯上,逐漸失去生息。
......只剩不斷抽動的四肢證明著生物漫長的死亡過程仍在繼續(xù)。
“你的神經末梢都要比你顯得頑強,拉米雷茲議員......哪怕不談你犯下的罪惡,隱修會那些人也該為選中你而感到羞愧!”
杜賓神情沉靜如水,快步走到中年男人的尸體旁。
取出口袋中的折疊柳葉刀,熟練劃開他的后頸皮膚組織,找到脊椎骨連接位置,用力將柳葉刀插進去,隨后向著刀身滴了幾滴銀白色的秩序圣水。
確認秩序圣水順著刀身的凹槽流入尸體脊椎骨。
杜賓收起柳葉刀,進入酒店房間,提起拉米雷茲放在床邊的灰色行李箱,轉身低著頭向門外走去。
......沿著來時的路,杜賓穿過莫妮拉酒店背后的小巷,坐上一輛停在萊斯特街邊的黑色轎車。
“看來一切很順利,我的朋友!”坐在駕駛位的韋恩男爵面容緊繃,低聲說道。
杜賓一臉厭惡的脫去身上骯臟的勞工服,裝入密封編織袋,換上韋恩男爵事先為他準備好的衣物,一套和他先前所穿一模一樣的衣服。
“呼!”換完衣服的杜賓背靠座椅,長出一口氣。
從大衣口袋中摸索出一盒香煙,取出一根扔進嘴里,語氣輕松的說道:“還算不錯,槍聲帶來的恐懼為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還有,感謝您事先準備的香煙......我現(xiàn)在確實非常需要它?!?p> 韋恩男爵將轎車開上街道,叼著煙斗的嘴巴微微翹起,含糊不清的說道:
“最近費倫德頻發(fā)的槍擊案讓不少人嚇破了膽,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對我們來說還算不錯。
“那么,需要我將你送回藍海歐堡嗎?”
說著韋恩男爵遞來一個柴油打火機,示意杜賓接住。
“謝謝,我有......對于一名偵探而言,打火機和槍械一樣是必需品,總要多帶幾個才能放心。”杜賓笑容燦爛,禮貌拒接。
接著自顧自的從內衣口袋拿出一個雕刻有十字架標志的暗金色柴油打火機。
噗嗤——
淡淡的火苗自燈芯處升騰而起,杜賓瞇著眼睛將嘴里的香煙對準火苗深吸一口,刺鼻的煙霧隨即在車上中彌漫開來......
杜賓一邊熟練的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一隨意的說道:
“您將我送到斐烈羅南街178號就可以了,昨晚午夜屠夫又殺害了一名無辜的年輕女孩,我和費倫德警局簽署的協(xié)議恐怕還需要持續(xù)很長時間。
“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午夜屠夫是不是也和拉米雷茲背后的勢力有關......一樣的針對女性,一樣的變態(tài)殘忍!”
韋恩男爵的臉部表情微微一凝,叼著煙斗的嘴巴向內收縮,認真的說道:
“據(jù)我所知二者似乎并沒直接的關系,您無需困惑?!?p> “男爵,你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嗎?”杜賓眉角上揚,語氣平靜的問道。
韋恩男爵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語般回答:
“你這么理解也沒問題,我的朋友?!?p> 轎車駛過萊斯特街寬敞的街面,轉入威爾十字街。
費倫德城市主體呈南北走向的帶狀結構,分部于藍珊瑚灣沿岸。
......斐烈羅街經過費倫德市中心貫穿南北,萊斯特街同樣呈南北走向,與斐烈羅街相隔兩條街道,威爾十字街則是呈東西走向,中間路段正好橫穿這兩條街道。
威爾十字街橫跨斐烈羅街和萊斯特街中間這一段,恰好位于費倫德中心商業(yè)區(qū)外圍,是不少跨大陸運輸集團在通古斯大陸的設立的總部。
這些跨大陸運輸集團大多都已經具備了相對完善的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他們會在費倫德建立倉儲運輸中心,并雇傭大量的文職人員,船員以及勞工為他們工作。
再加上阿爾蘇克不少政府官員和上流社會的貴族富豪都持有他們的股份。
這使得費倫德市政府歷來都非常重視與這些企業(yè)的關系......哪怕明知這些企業(yè)不少都暗地里從事著非法的勾當。
進入人流稀少,相對僻靜的威爾十字街后,韋恩爵士有意減緩了車速。
透過后視鏡,他看到杜賓靠在座椅上,雙目閉合,眉頭緊蹙,胸口有節(jié)奏的起伏著,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短暫而掙扎的睡眠。
......站在朋友的角度,也站在一個富有良知的知情者角度,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保證杜賓能在車上得到片刻休息。
他很清楚這種糟糕的感覺,正義和律法之間的擇決時常讓人身心疲憊......
對于杜賓這樣一位擁有法學碩士學位的正派貴族來說,這個過程恐怕尤為艱難。
......杜賓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讓韋恩爵士產生了如此之多的聯(lián)想,此刻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接下來的計劃之上。
“五枚子彈分別射中了腹部,胳膊,右胸,后背,頭顱,柳葉刀刺穿了脊椎神經,拉米雷茲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秩序圣水破壞了他原有的靈體排序和完整性,理論上來說拉米雷茲的意識或者說是靈魂已經被徹底攪碎?!?p> “這是絕對意義上的死亡......占卜,惡靈轉化儀式,包括神秘物質覺醒,都將對他失效,也就是說第二枚信標已經成功釋放。”
“那么接下來就是愉快的炸魚時刻了!”
“當一個恪守原則的釣魚佬,確實能享受到非同尋常的樂趣,但炸魚顯然更刺激,可預計的收獲也更為豐厚......。”
“星輪在上,雖然我的信仰不夠堅定,但作為客觀公正的存在,我由衷的希望您能抽空關注一下那幾枚“粗制濫造”的炸彈,確保它們沒有因為歲月的侵蝕而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