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宴席結(jié)束,除了席間薔薇公主忽然腹痛難忍,被太醫(yī)診出有人給薔薇公主的飲食下毒,只怕是薔薇公主從此生育艱難,也算是有驚無險。
薔薇公主昏迷中長呼一口氣,皇帝為表歉意,承諾一定會徹查到底,在薔薇公主熱淚盈眶中,御林軍很快就帶來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明顯沒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嚇的哆哆嗦嗦,立刻招了自己是儀貴妃宮中的人。
本來坐在一旁看戲的儀貴妃,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一瞬間的茫然過后,儀貴妃飛快的行禮認(rèn)罪,說是自己御下不嚴(yán),竟然出了這樣嚴(yán)重的禍?zhǔn)隆?p> 看著儀貴妃咬死不承認(rèn)是自己指使,皇帝皺緊了眉,也有了幾分懷疑,畢竟儀貴妃和薔薇公主沒有必要過不去。
五皇子早已經(jīng)有了正妃,怎么也不會將薔薇公主嫁給他,儀貴妃自然也沒有理由出手。
但是為了做做樣子,皇帝仍是罰了儀貴妃的俸祿,并責(zé)令其在宮中反省。
薔薇公主坐上了轎攆,看著一旁侍女哭的梨花帶雨,她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后一身輕松的癱在靠背上,唇角勾著,心情莫名的好。
轎攆走后,有個少年模樣的人從假山后走了出來,一身水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塊潔白的玉佩,模樣周正艷麗,上揚的眼尾帶著輕佻的笑意。
他身后走出一個男子,看起來不惑之年,整個人都充滿了仙風(fēng)道骨的味道,正拿著塊帕子擦拭手上的鮮血,聲音中有一點煩躁,“要做就做的干凈點?!?p> 七皇子周景煜搖了搖頭,“不是本王做的,只是順手嫁禍給儀貴妃罷了?!?p> 謝珩為官七八年,還是第一次舉辦這種宴會,她平日里與人交往都保持著距離,家中也沒有什么喜事值得擺宴,因此這一場宴席簡直掏空了謝珩的知識儲備。
還是溫昶趁夜偷跑出來,幫她參謀了許久,又連夜翻墻回家。
直讓謝珩費解,她問溫昶發(fā)生了什么,對方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謝珩也不好繼續(xù)問下去,只好擔(dān)憂的給他加一件外衣。
溫昶耳尖紅透了,月色下看著謝珩的眼睛都在放光,他捏了捏衣角,忽然抱著謝珩肩頭,在那人頰邊落下一吻。
謝珩反應(yīng)過來時,月光下只剩了她一人,庭院中波光粼粼,仿若積水一樣空明澄澈。
她愣了許久,方才伸手附在心臟的位置上,她抬起頭,天上圓月高懸,群星暗淡,只偶爾有一兩點星子閃爍著光。
謝珩牽了牽唇角,看著院中由盛轉(zhuǎn)衰的景致,恍惚想到,二十余年的光陰,仿佛一場大夢。
…
橋上擺攤算命的道士說,八月十八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謝珩看著善堂前車水馬龍的景象,覺得這一卦算的真準(zhǔn),下次還去那里光顧。
來參加的多是女眷,謝珩套著個男子身份,除了站在門口歡迎之外,其他的都不怎么用的上她。
穆婉嘉是一年以來,第一次在這樣公開的場合露面,面對著或多或少的異樣目光,她只笑容凝滯了一瞬,隨后就躲開了柴淵渟的遮擋,她明媚的笑起來,分外動人。
謝珩余光瞥見了,見到?jīng)]有什么異常,她垂眸笑了笑,隨后打起精神,笑著迎接剛剛下轎走過來的兩位夫人。
本來長公主與定遠(yuǎn)侯府的程夫人一路說笑著走來,到了門口,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后她腳步一頓,挽著程夫人的手一緊,直捏的程夫人痛呼一聲,疑惑的看過去。
長公主頭皮一緊,瞬間想起了自己這些年來圍觀過的,繼母與繼子之間的那些你死我活的修羅場。她頓時身影一晃,擋在謝珩和程夫人中間,尷尬笑道,“哎呦,剛才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腳下滑了一下,啊哈哈……”
謝珩瞇眼看了看腳下的石板,沒看見有什么東西,但是不妨礙她立刻殷勤的道歉。沒辦法,現(xiàn)在來的這些人都是掌握著她命脈的人。
長公主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打著哈哈就帶著程夫人飛也似的走遠(yuǎn)了。
為了保險起見,謝珩還是喚來人將門口的青石板擦一擦,她正拿著拖把,和善堂招來的侍從一起擦地,忽然瞥見門口停下了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馬車。
身穿淺紫色長裙的女子率先掀開門簾,跳下馬車,只見她對著馬車?yán)镒娜苏f了什么,里面的人回答了一個她不喜歡的答案,女子叉著腰在馬車旁轉(zhuǎn)了兩圈。
忽然一撩裙擺跳上車,伸出手臂將里面的男人生拉硬拽拖了出來。
駕車的馬夫和侍衛(wèi)站在一旁,連反抗都不敢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子被拖走,兩人默默地伸出手,與自家主子告別。
謝珩一挑眉,一手拄著拖把,攬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溫昶,贊嘆道,“這姑娘的身手不錯?!?p> 溫昶彎著腰,手里的托盤上端著茶飲,他瞇起眼睛看過去,“謝溪晚,她帶著的人是……二皇子?”
謝珩也看過去,男人下了馬車后本還在試圖掙脫,往車?yán)锱埽欢鴦傠x開了馬車的遮蔽,他就換成了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手中握著一柄折扇,偶爾還低頭與女子談笑風(fēng)生。
他穿著一件玉色的長衫,身姿挺拔,行走間衣袂飄蕩,頗有幾分謫仙的意味。
謝珩放開了溫昶,順手將手里的拖把也遞過去,她輕拍了兩下溫昶手臂,“我方才見到長公主了,往那邊去了?!?p> 溫昶僵了一瞬,看向謝珩的眼神有一點復(fù)雜。
謝珩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襟,擺出了最虛假的笑容,翩然有禮的迎上去,“臣參見端王殿下,”她含笑看向一旁的謝溪晚,“謝大小姐?!?p> 二皇子周景燁輕咳一聲,“不必多禮。”
謝珩垂下眸子,臉上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王爺里面請,謝大小姐,里面請。”
謝溪晚輕輕福身,忽然看見了正站在一旁休息的女子,她眨了眨眼睛,抬頭問謝珩,“謝大人,敢問那邊的女子可是……姓穆?”
“正是,”謝珩點了點頭。
女子眼中的神采頓時亮了起來,她來不及告別,拉著周景燁就走,距離幾步遠(yuǎn)的時候,謝溪晚顫聲喚道,“婉嘉?”
穆婉嘉手一抖,掌中的茶杯應(yīng)聲落地。她站起身,歡快的與謝溪晚抱在一起,“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