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發(fā)配瓊州
孫洪武撓了撓頭,干啥都這么看著他?他閨女孫梅不聽話,跟劉子毅那個窮小子跑了,以前那狗東西沒出息,六品小官做了八年,老子不幫也就罷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跟著秦淮熬出頭,再要不幫一把,閨女真能一輩子不認他。
兵部的梁衡一見孫洪武站了出來,也跟著嘖了一聲,道:“我這大老粗說句公道話,那個金鳴升得快你們說就說吧,秦淮這人確實有大才,五品知府升遷四品戶部侍郎也不算太過分吧?!?p> 九王爺看著朝堂之上幫著秦淮說話的各大勢力,眼神第一次變了。
秦淮成長的太快,現(xiàn)在動手,晚了一步。
“方端?!?p> 女帝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從遠處傳來,方御史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陛……陛下,臣只是聽見坊間傳聞,據(jù)實已報,這是臣的職責所在?!?p> “嗯,你做的很好。瓊州積貧積弱已久,孤覺得你能力才干不輸秦淮,別讓孤失望?!?p> “陛下!”
“退朝!”
瓊州,那是比流放三千里還遠的地方,這輩子能調(diào)任道瓊州的官員都是有去無回。
方端癱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下意識想要對九王爺開口,可是對上對方漠視的目光,方端知道,只要他敢說一個字,九王爺就有一百種辦法讓他死在路上。
“李大人,老師,您幫幫學生吧?!?p> 方端連滾帶爬,拽住了李澤運的衣擺,涕淚橫流。
李澤運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道:“你……去求九王爺吧?!?p> “老師,學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老師,學生在這個位置十年沒有挪動了啊,我只是不甘心……”方端掩面哭泣道。
李澤運重重的嘆了口氣,蹣跚離去。
十年寒窗得功名,一朝化作塵與土。
身為御史,陛下給了你風聞奏事的權(quán)利,你怎可如此明顯的站隊,他們這輩子只能是直臣啊。
國公府
“你倆咋回事,那幫文人酸腐掐架,跟你們有啥關(guān)系?!”
“咳咳,國公爺你別著急生氣,倒不是秦淮跟我有關(guān)系,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孫洪武有些尷尬的摳了摳手。
“他女婿誰???”
“就是劉子毅,他沒看上那窮兵蛋子,結(jié)果他閨女跟人跑了,這回人家跟著秦淮一起升官兒了?!卑矘凡戎鵁岵枵{(diào)侃道。
“那老梁你又是怎么回事?”
“嗐,我那遠房侄子,不在平城府巡檢司混日子呢,這兩天那小子給我寫信,對秦淮頗大肆夸贊,說這小子身上有咱們當兵的狠勁兒,我這不是尋思著幫襯一把,結(jié)個善緣嘛?!?p> 梁衡也不墨跡,跟老國公講了講秦淮燒山剿匪,血洗聚賢閣和劍劈趙維的事兒。
“夠狠的啊這位主兒,難怪寧王老賊栽在他手里?!?p> 信明伯嘖了一聲,對秦淮也升起了幾分好奇。
“哼,這小子不僅有能耐,還夠狠。不過跟那幫咬文嚼字的酸儒打交道,遲早學壞了。等他來了帝都,我們先觀望一下再說?!?p> 吳國公靠在太師椅上,突然就有了點想法。幾位伯爺對了一眼,都沒意見。
自打先帝南征失敗,他們武將一脈被一群文人口誅筆伐的打壓,越發(fā)人微言輕起來。朝堂上全靠吳國公一人頂著,所以他們迫切需要打仗來翻身。
秦淮如今圣眷正濃,性格又符合他們的胃口,拉攏一下也未嘗不可。
“你那侄子,想辦法弄到帝都來,巡檢司那個破地方,能有什么前途?”吳國公說道。
“成,您看去五城兵馬司……”
“回頭先去做個副指揮使,往后有機會再往上提,這幫文人把升遷的事兒鬧得這么兇,咱們也避諱著點?!?p> 梁衡點頭,這混小子擱在自己手底下他也能放心點。
吳國公看了一圈,輕嘆道:“我知道大家想打仗,想一雪前恥,可這件事暫且緩緩,今年我們先把軍餉的問題解決。將士們守在苦寒之地,連物資和銀子都發(fā)不出去,實在太不像話。其他事,都等過了年在說?!?p> 眾位將領(lǐng)聞言也只能壓住躁動的心思,點頭稱是。
“哎,這幾日早朝,我們還需要勠力同心逼一逼戶部,往年沒錢也就算了,今年說什么也得讓將士們吃著肉過年?!?p> 信明伯無奈的攤手,他北疆大營地處北部邊緣,常年苦寒,今年冬天來得格外早,將士們?nèi)兆舆^得更慘。
“不容易,自從王植這個鐵公雞上任,真是比張輔清還要摳唆,一分錢都扣不出來,媽的!”
安樂伯把茶杯扔在桌子上,這幾日早朝,他每次一提要軍餉就被王植用沒錢懟回來,心里實在憋悶。
“再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哎?!?p> 幾位伯爺看著吳國公,愁眉苦臉的嘆氣,若是幾位老國公還在人世,他們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行了,實在不行我就進宮一趟,老骨頭去陛下跟前哭一哭?!?p> 吳國公揉了揉膝蓋,打發(fā)了這群不爭氣的家伙,如今武將全靠他頂著,再不打仗提拔人,等他倒了,武將這一幫子大老粗如何斗得過那群酸儒?
國公府一到冬天就冷清的厲害,吳國公瞇起眼睛,看著外面茫茫的雪色,也不知道孫兒在邊疆過得如何?
帝都之外,秦淮等人的車馬冒著風雪緩緩前行,車尾壘起來的頭顱已經(jīng)快五十個了,只是這半天,難得的沒有戰(zhàn)斗。
“秦大人,再有半日,我們就要到帝都了?!壁w陽語氣略微輕松跟在車駕側(cè)邊,呵著白氣說道。
“打起精神來,越到最后,越容易出事兒?!崩盍栌辛私?jīng)驗,提醒了一句。
趙陽撇了撇嘴,都到天子腳下了,這幫人還敢這么大膽嗎?
秦淮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面色凝重的回頭看著昏睡的吳曉良和香環(huán),兩個人都發(fā)燒了。
香環(huán)本身是苦孩子出身,身體很好,只是沒經(jīng)歷過這么血腥的戰(zhàn)斗,又驚又嚇,加上受了傷,終于熬不住發(fā)燒了。
昨天的戰(zhàn)斗又讓吳曉良掛了彩,幾個人里面他的武道根基最弱,受傷之后盡管上了藥也跟著發(fā)起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