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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長安

第四十九章 渾水

玉落長安 七瑾言 2509 2022-01-09 20:47:54

  聲落門開,只見晏裴野滿目陰鶩地盯著二人。

  晏元德卻在這時猛地將沈南玉一推,說道:“裴野,你別生氣,尋北不是故意的……”

  沈南玉不可置信地望了他一眼,過了好一陣子才鎮(zhèn)定下來。

  晏裴野的目光來回打量著二人,在一片煎熬的死寂中,他譏嘲道:“我在臨水塢里巴巴地等了半天,卻不想你原來還要到舊主子這里先知會一聲,看來是我不夠體貼了,不過若我沒記錯,好像你的新舊主子都應(yīng)該是我吧?!?p>  他看人的眼神活像捉奸在床似的。

  晏元德見他臉色不善,便繼續(xù)解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起來,不小心摔了一下?!?p>  “噢——”晏裴野拉長聲調(diào),一屁股坐下:“那世子現(xiàn)下站得穩(wěn)了吧,還有什么要說的,快說吧,我還等著人伺候呢。”

  晏元德咬了咬牙,說道:“尋北既然歸你屬下了,你要好好待他,必不讓他受委屈才好,尋北天賦不錯,你不要盡支使他干一些雜活,免得耽誤了他……”

  晏裴野騰地站起,沉著臉說道:“我自己的奴才,自己知道要怎么調(diào)教……還愣著干什么,走吧!”

  沈南玉沉默地跟在晏裴野后面。

  晏裴野在前面走,原想著尋北會主動上前為剛才的情形告饒,誰知等了半天卻不見動靜。

  他回頭一看,見尋北默默地低著頭,便氣不打一處來。

  “剛才的事你不說點什么?”

  沈南玉遲疑了一下:”剛才不是你想的那樣?!?p>  晏裴野:“那是怎么樣?”

  沈南玉又沉默了,是她有愧于先,世子想的什么,她完全明白,既然這樣,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責(zé)備便背負下來也無妨。

  見她不說話,晏裴野臉上的戾氣愈發(fā)濃深:“怎么,到了我這里,你還要對世子保持忠誠?”

  沈南玉說道:“尋北以后效忠的主子自然是二公子?!?p>  晏裴野冷笑:“我看你也挺意外吧,告訴你吧,咬人的狗不叫,以后你的忠誠不要這么廉價……也別恨他,他總歸是姓晏的,當(dāng)然你也沒資格恨他?!?p>  沈南玉望了他一眼。

  果然,說話難聽的晏二公子總是一針見血,最了解世子的是與他血脈相承的兄弟。

  她以為自己有能力攪渾了一池水,殊不知,這水本就是渾的,而且起了浪,險些要反噬自己。

  她也恨不起世子。

  一個人在黑暗中彷徨太久,感受到溫暖的那一刻會奮不顧身,等到被這點溫暖傷到的時候,會感到被欺騙,會感到憤怒,于是無法遏制地想要干脆毀了這溫暖。

  世子只是孤單太久而已,故意當(dāng)著晏裴野的面,說那種似是而非的話,是他自尊心受挫后的反擊。

  他達到目的了,至少現(xiàn)在晏裴野的心情就看著不是太美妙。

  他疾步如飛,好像要把后面的尋北甩了似的,可明明是他剛才迫不及待地像是拿回所屬物一般,讓自己趕緊跟過來。

  臨水塢外,阿瑟望著跟在二公子身后的尋北,臉上立馬堆出笑來。

  “二公子,沒事吧,我就說小翠姐姐亂說的吧……”

  晏裴野冷著臉沒理他。

  阿瑟見慣了晏裴野心情不暢的樣子,自顧說道:“我就說尋北兄弟不可能自己跑過去世子那嘛……”

  晏裴野怒火中燒:“你別跟他說話?!?p>  阿瑟一愣,不過他跟在二公久了,知道二公子有時候的生氣只是個紙老虎,比如有時候他說不要,其實就是要。

  畢竟費了老鼻子勁將這尋北弄到了自己這邊,怎么可能舍得賭氣。

  他早就覺得二公子對這尋北太不對勁了,但是他又不敢當(dāng)面質(zhì)疑,以二公子心高氣傲的樣子,他說什么才是什么。

  阿瑟狗腿的問道:“那公子,既然人已經(jīng)來了,把尋北安排到哪里呢?“

  其實早就定好了是緊挨著二公子的東廂房,他這會兒偏要讓晏裴野再開口確認一次,免得等下若是二公子不認賬,肯定挨呲的又是自己,他才不會再干這種傻事呢。

  晏裴野眉心冒火暗暗捏拳,悶著聲音說道:“不是早定好了嗎?”

  阿瑟心里暗笑,故意揚聲道:“那就還是光線最好的東廂房?”

  晏裴野忍無可忍,怒聲道:“還不快點滾!”

  阿瑟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身后的沈南玉顛顛地跑去。

  到了沈南玉跟前,才悄聲道:

  “尋北兄弟,其實我早把你的屋子都給收拾好了,我的屋子離你的不遠,以后你可以常來找我玩,這朔州城我可玩熟了,哪里有好玩的全知道。”

  阿瑟是個話癆,他雖是二等侍衛(wèi),但一次上馬殺敵的機會還沒有過,日常所做的就是給公子鋪鋪床,解解悶子。

  阿赤那和他一樣也是夷人后代,但阿赤那的性格剛硬,所以他有點懼怕,幸虧阿赤那跟去了王爺營地里歷練,還是尋北這樣看著軟乎乎的性子好。

  “……你有什么缺少的,跟我說,這房間是這個院里最好的了,連二公子睡的屋子都沒有你這陽光好……”

  沈南玉說道:”謝謝你。“

  前面的晏裴野突然插了一句:

  “你是不是還有地沒擦?”

  阿瑟愣愣地:“擦地的活不歸我干啊……”

  “那就是書桌還沒有收拾?”

  “您有書桌嗎?”

  晏裴野:“……”

  沈南玉:“……”

  頓了一頓,晏裴野似乎有些氣惱地說道:“行了,忙你的去吧?!?p>  沈南玉被領(lǐng)到地方,見這是個回字形的院落,疏朗遼闊,什么裝點也沒有,唯有院子中間有個高臺,上面立著一個碩大的箭靶。

  沈南玉并沒有多說多看,她連個包裹也沒有,直接孤零零的進了房間后,便把門關(guān)上了。

  阿瑟看著還覺得人家蠻可憐的。

  于是便去晏裴野屋里請示:”二爺,人已經(jīng)安頓好了,怎么安排他呢?“

  晏裴野沉吟:”阿瑟,你說要怎么樣才能讓一個人覺得跟著這主子真是太值當(dāng)了呢?“

  阿瑟心里暗笑,您直說是尋北就好了。

  一聽到小翠說尋北去了世子院子里,就氣得跟什么似的,生怕人又被世子搶了,巴巴地跑過去,您可是三百年沒踏進過世子那院子了。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這容易啊,比如什么重活都不讓他做,帶他吃好吃的,帶他去玩好玩的,他一個小奴隸,沒見過世面,您對他太好了,別的主子都比不上,那往后誰想支使他肯定都不好使了啊……“

  晏裴野盯著他。

  阿瑟心里發(fā)毛,難道是自己想借著帶尋北出去盡情玩樂的小心思被主子發(fā)現(xiàn)了?

  晏裴野卻說道:”什么奴隸?“

  阿瑟:”您說的不是尋北嗎?“

  晏裴野:”胡說八道!他值當(dāng)我這樣費心嗎?“

  阿瑟只好傻:“那確實是,二爺是什么樣的人物啊,用他是看得起他,他還敢在那拽五拽六的不成……”

  晏裴野轉(zhuǎn)過臉去:“那你就去想想,看看朔州哪里有新鮮的玩意可玩……”

  阿瑟問道:“二爺要帶誰去玩呢?這男女有別,男的嘛若想玩刺激的,最近東郊野狍子肯定最肥美,您說過幾次了,都沒去成,若是玩文雅的嘛,西市新開了一家茶肆,聽說又新買了好多漂亮小奴,一個個調(diào)教得跟水仙似的,若是女的嘛,玩得更多了,逛逛胭脂坊,聽聽?wèi)蛭摹?p>  晏裴野沒好氣地說:“男的,沒見過什么世面的……“

  阿瑟憋著笑,說道:”行,那我回去幫您打聽一下,看看人家喜歡些什么樣的玩法?!?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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