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臻看著滿滿當當?shù)奈宕笙渥有欣睿蝗恍纳萜?,環(huán)顧熟悉的客廳,還有她經(jīng)常忙碌的廚房,一股空蕩蕩的感覺使她眼眶泛紅。
抿了抿嘴,她深呼一口,壓下心頭的不舍,繞到鋼琴跟前,沒有掀開罩套,修長的指尖隔著一層軟綢布輕輕劃過。
當初喜歡彈鋼琴,她并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培訓,全憑癡迷那股勁頭,后來父母坳不過她,干脆任她瞎折騰。她自己就想辦法蹭鄰居鋼琴老師教幾個學生的課,然后日復一日的琢磨,竟也有一些領悟。
結婚十八年了,惟一讓她欣慰的是,她沒有被庸俗的日子打倒而扔掉自己年少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并沒有光環(huán),但她一直堅持且熱愛著。
而且,她的老公岑自逸也并不干涉她所堅守的夢想和愛好。
袁臻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盡量讓自己的心情愉悅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她的父母打來,問她幾點走,得知是下午三點,父母又想把昨天落下的三罐腌菜瓜送過來。
袁臻看了一下時間,才九點半,她父母離的不遠,也就二十分鐘左右。袁臻看著東西這么多,又阻止不了父母的執(zhí)意,想起岑自逸在外洗車,正好順路,就讓他拐進去拿,也省了倆老一趟來一趟去。
岑自逸中午有事并不在家吃飯,袁臻也提早到了魚莊。昨晚跟許楓她們聊了太晚,也沒回三只呆瓜群的信息,早上就被陸曉瑩和胡子丹電話轟炸到驚醒。
袁臻發(fā)了視頻在群里,告訴她倆已經(jīng)點了烤魚,還她們最愛毛血旺。
不一會兒,倆人相繼來了,較比許楓她們,陸曉瑩和胡子丹沉默了半晌,盡撿些好聽的話讓袁臻高興。
陸曉瑩倒?jié)M雪碧,舉起剔透的杯子:“來,祝你和你老公以后和和美美,終于不用兩地相思,各自牽掛?!?p> 袁臻笑著碰杯,一飲而盡,夾了一塊魚放進嘴里,邊嚼邊說:“我婆婆還在老家,媽爸也在這里,我又不是都不回來。至少一兩個月也要回來探望一下,再說,閩南離海島不遠,就幾個小時的路程。”
胡子丹放下筷子,特別認真看著袁臻,說道:“都在那里安家了,回來就不容易,我們仨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和你老公還多,這一下子,心里空落落,怪難受的…”
陸曉瑩急忙打斷,揚起笑容,說:“子丹最小,卻是最多愁,你就想著下次咱仨再聚首,那可是件多美的事情,想想就充滿期待的盼頭。”
胡子丹低下頭,情緒愈發(fā)沉重,喃喃的聲音還是一字不落進了袁臻的耳朵:“自我認識臻姐,都沒有分開過,所有的痛苦和磨難,都是她陪我一起熬過…”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又迅速抺了一把眼眶,驀地,擠出一臉勉強的笑容:“嗨,我這是干什么?曉瑩說的對,來,臻姐,我也祝你和姐夫以后朝朝暮暮,相親相愛。”
袁臻被胡子丹低落的情緒也渲染出幾分不舍,她吸了吸鼻子,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來,為我們曾經(jīng)的執(zhí)著,還有以后的堅強盡一杯!”
當當聲響,三人碰杯,各自飲盡。袁臻隨即繞開話題,她向來樂觀,調皮有趣,很快引來陸曉瑩和胡子丹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一頓午飯吃到下午兩點,三人才散去,臨別之時,胡子丹抱著袁臻不撒手,嘴里低聲噥噥:“讓我再撒野一次吧,以后臻姐的懷里就是姐夫咯!”
回來的路上,袁臻幾番平復起伏不定的心情,臨到家門才堪堪將之消平。
陸曉瑩與她同歲,胡子丹小五歲,她們倆都經(jīng)歷過一次失敗婚姻,又都各自組成家庭。袁臻看著她們一路跌跌撞撞,辛酸苦辣挺過來,三人可謂是肝膽相照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