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嶄露頭角
衛(wèi)夫關,南離天看著城下飄蕩的三面大旗,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白,韓,牧!
三張帥旗同時出現(xiàn),意味著李青禾麾下三大頂級統(tǒng)帥全到了。
似乎是有所感應般,南離天下意識的對上了位于中軍的那雙淡漠眼神。
冷靜,甚至帶著些許死寂。
軍神白展!
雖然未曾真正的在沙場之上較量過,但大漢戰(zhàn)神李青禾可是極為敬佩。能被李青禾稱為軍神,白展的能力相比李青禾,只高不低!
城墻上的元盛一步踏出,真氣在肺腑中悄然匯聚。
“爾等何人,為何興兵犯我大楚邊境?!?p> 嗯?
白展眉頭一皺,元盛一句話讓他有些疑惑。莫非西楚的軍事情報當真如此閉塞?這他可不會相信。
“他在拖延時間?!?p> 韓起眸子微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可真是,妙??!
白展點點頭,何問慢悠悠的策馬朝前,一襲青袍隨風緩緩飄起。
“我等乃是大漢天軍,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借道東進,還請將軍讓路,我等感激不盡!”
南離天冷漠一笑,一臉嘲諷的說道:“借道東進,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元盛羽扇輕搖,盡顯君子氣度。
“敢問閣下可是大漢三儒之一的何問何先生?”
何問微微一笑,“區(qū)區(qū)不才,正是在下?!?p> 元盛眼神嘲諷,用一種莫名的語氣開口道:“聽聞先生乃當時大儒,才德兼?zhèn)?。今日相見,后輩三生有幸!后輩有一問,先生可敢作答??p> “洗耳恭聽!”
何問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衣冠。
“儒家思想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作為臣子要對自己的君主盡忠,作為兒子要對自己的父親盡孝。
李青禾以下犯上,擅行廢立之舉。不尊天子,把控朝政,肆意妄為,此為不忠。如今又調(diào)集大軍犯我國境,妄動兵戈,不計生靈涂炭之責,此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義之人,一向自稱忠君愛國,謙遜守禮的大儒何先生。為何甘心情愿自降身份,充其爪牙呢?”
“還是說……”
元盛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諷刺道:“先生當真?zhèn)€是背祖棄宗,沽名釣譽之徒呢!”
白展等人眼中殺意縱橫,主辱臣死!單憑這番話,不將元盛千刀萬剮,難解心頭之恨!
何問溫潤一笑,“我王天命加身,代天巡狩!爾等割據(jù)一方,不尊王命,是為不忠。世家大族狼狽勾結(jié),欺壓蒼生,是為不義。國中權(quán)貴醉生夢死,百姓流離失所。你身為西楚重臣,不知體桖西楚百姓,還有臉面談及忠義二字!”
“我大漢國政清明,為官者體桖百姓,為將者忠心為國。百姓安居樂業(yè),免受流離之苦!”
“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漢戴甲百萬。將軍若是倒戈來降,亦不失封侯之位。不若讓我軍入境,以求和平統(tǒng)一東大陸?!?p> 南離天神情淡漠,不緊不慢的說道:“何先生,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他李青禾亂臣賊子的事實。你……”
“住口!”
南離天被突入其來的一聲暴喝打斷,只見城下軍陣中,白展身旁的一員小將策馬而出,手中畫戟倒提,胯下火紅色的戰(zhàn)馬嘶鳴,一身黑色硬甲承托的英武不凡。
“李賊,奸賊,逆賊,惡賊!”
南離天神色稍顯慍怒,正欲開口卻被再次打斷。
“你竟口出狂言,污蔑我王!李賊,你只會逞口舌之利,敢下來與我決斗嗎?”
呂溫手中畫戟斜指,如若一頭暴怒的野獸連連嘶吼。
“黃口小兒,你……”
“李賊,我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李賊,拿命來!”
呂溫一把拉下背后墨色長弓,剎那間,一支利箭閃電般刺向南離天眉心。
嗡!
閃電般利箭靜止在南離天三寸之外,而后爆裂開來。
南離天臉色陰沉如水,剛剛?cè)舨皇亲约悍磻獕蚩?,加之一身真氣足夠渾厚,怕是難以抵擋。
這員小將是何人?
倘若換做一般將領,可能已經(jīng)被射殺在箭下了。
白展微微一愣,隨機神色平靜。
不愧是西楚五大鎮(zhèn)國大將軍之一,呂溫雖然年輕,但是一身修為以入宗師之境。弓馬精絕,畫戟無雙,尋常的宗師將領難以與其匹敵。
嗯?
呂溫臉色陰沉,果然是大宗師之境的強者。
“誰,去把這名敵將的頭顱給本將軍摘下來?”
南離天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殺意,語氣無比冰冷。
“末將愿往!”
一虎背熊腰的武將轟然出列,手中大刀散發(fā)著泠冽寒芒。
城門打開一道縫隙,一高大身影緩緩策馬而出。
呂溫畫戟扛在肩上,胯下朱雀躁動的打著響鼻。
“來將可留姓名,我王治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王治策馬朝前,大刀高高舉起,攜帶一股龐大殺氣撲面而來。
呂溫倒提畫戟,猛然一夾馬腹,朱雀狂奔而出。
“九原呂溫,汝一路走好!”
呂溫手中畫戟以雷霆之勢般劈下,如同山岳一般的壓力橫壓而下,僅僅瞬息之間,王治的頭顱高高飛起,雄壯健碩的身軀轟然從馬上摔下。
受驚的戰(zhàn)馬飛速逃離戰(zhàn)場,帶起一陣煙塵。
呂溫手中畫戟揮舞,眼神睥睨的望著南離天,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該死!
南離天一拳砸在城垛上,語氣無比惱怒。
王治雖不出名,但也算得上是一員驍將,但在呂溫手中,連一個回合都沒有撐住。
“誰愿前往,摘下賊將首級,為王治將軍報仇?”
無愧于上將之稱,南離天瞬間便平靜下來。
“末將愿往!”
一膀大腰圓,身高十尺以上的壯漢轟然抱拳,面容兇神惡煞,宛若兇神轉(zhuǎn)世。
南離天露出一絲微笑,“有將軍出馬,賊將定當授首?!?p> 壯漢名叫于合,天生神力,十歲之時便力能扛鼎,成年之時便可到拽八匹駿馬,有萬夫不當之勇!
于合騎著一匹異常壯碩的戰(zhàn)馬,緩緩從城門中走出。
呂溫神情一邊,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畫戟。他清晰的感知到,這是一員猛將。看來,需要認真對待了。
“九原呂溫,來將可留姓名!”
于合露出一個無比丑陋的笑容,一口大白牙閃閃發(fā)亮。
“左道隴右上將,于合!”
于合提著一把丈八青銅虎口刀,攜帶著尸山血海般的殺意陰面沖來。
呂溫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野獸特有的腥臭之味。
刀光戟芒,縱橫交錯!
盞茶之間,二人以過百招。呂溫額頭浮現(xiàn)一滴冷汗,看著面色猙獰,宛若野獸的于合,不由得心中一沉。
再過百招,呂溫氣息略微有些紊亂,于合一招一式皆是力大無比,大開大合之間隱藏著無盡殺機。
二人周身氣血如煙,卷起陣陣沙塵!
呂溫越打越興奮,虎目染上了一層血色!
咔!
一陣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于合下意識的望去,對上的卻是那雙血紅色的雙瞳。心中一驚,于合一刀劈開,胯下戰(zhàn)馬后退三步。
呂溫殘忍一笑,一把扯下身上的硬甲,刀削斧鑿般的健壯身軀上盡綁著一塊渾圓的青色鐵盤。
呂溫單手解下圓盤,隨手扔在地上,竟砸出一個深坑。
這一幕讓于合眼皮狂跳,心中一陣不安。
“少爺我玩夠了,這就送你去陰曹地府!”
呂溫猙獰一笑,赤裸著上身,手中畫戟揮舞之間帶起陣陣血芒。
胯下朱雀飛速超前,高高舉起的畫戟瞬息之間變來到了于合面前。
于合橫刀抵擋,宛若萬斤般的龐大力量之下而下,胯下的戰(zhàn)馬發(fā)出一陣哀鳴!
噗嗤!
沉悶的聲音響起,于合連人帶馬被劈成了兩半。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原本處于劣勢的呂溫瞬間便斬殺了于合,一擊之下對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牧良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原來是傳說中的特殊體質(zhì)。
呂溫輕輕擦去臉上血水,策馬而回,撿起來地上的鐵盤。
衛(wèi)關上的元盛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下一刻,一支手腕粗細的利劍破空射出,直刺向呂溫后背。
白展等人神色大驚,是穿云破甲弩!
身后的轟鳴聲瞬息之間變到了身后,呂溫猛然轉(zhuǎn)身,用力丟出手中鐵盤。
二者相撞發(fā)出的刺耳轟鳴,讓許多修為底下的士卒耳朵都流出了鮮血。
穿云破甲弩掉落在馬蹄后方,呂溫下馬撿起,眼中浮現(xiàn)一絲殺意。
“無恥小人!”
白展暴怒出聲,語氣中的磅礴殺意讓人心中一寒。
“大軍攻城,本將要取下這小人的頭顱!”
白展一身令下,幾十萬大軍嘶吼著,攜帶者一股足以令天地為之變色的殺意沖向衛(wèi)夫關。數(shù)十位應藏在軍中的大宗師騰空而起,直奔衛(wèi)夫關城墻之上。
呂溫拿出長弓,射出無比鬼魅的一箭!
南離天神色大變,“快,守??!”
……
左道隴右,前方戰(zhàn)火連天,黃四三人卻是躺在一家出名的煙花之地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爽啊!”
“守著那破關,老子嘴里都淡出鳥來了!”
三人衣衫不整,懷中各自抱著一個身嬌體弱,面若芙蓉的貌美女子。
黃四肆意一笑,“南離天自以為聰明,實際上是個蠢蛋。為什么要面對那種虎狼之師呢?拼命的人是我們,升官發(fā)財?shù)膮s是他,老子才不會當這種傻蛋呢!”
一人眼神微動,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說大漢那邊推行了軍功制,只要立下的功勞夠大,甚至能封侯!”
“封侯!”
黃四神情微動,隨即沉默下來,但心中卻是悄然醞釀著一場席卷西楚的劇烈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