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見面以后,程愿有將近一個星期再也沒有見過宋凜。直到一次放學(xué)路上,在一條常走的小巷里遇見一群人打架。以往也有這種情況,但是她從來沒有刻意在意,反而偷偷躲開。因為程父的原因,程愿一見到暴力的場面就渾身發(fā)抖,別說去注意,就連多看一眼都害怕。
但是今天,她卻在人群之中見到了那個眼尾有痣的少年宋凜。程愿都快要走過去了,卻聽見人群中有個少年冷冽的聲音,“我最討厭別人找麻煩,都說了宋意跟我沒關(guān)系?!?p> 扛著棒球棍的為首頭目輕斥一聲,“宋意都說了你死皮賴臉的追求她。敢做不敢當(dāng),真是孬種。你要是承認我還當(dāng)你是個漢子,給你個痛快?!?p> “老大,不給點教訓(xùn)他是不會服軟的?!迸赃叺男〉芰ⅠR接聲道。
宋凜還要趕著去輔導(dǎo)班,不耐煩道,“別廢話了,一起上?!?p> 程愿這個時候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大喊一聲住手,就沖過去拉起宋凜朝家的方向跑去。宋凜愣住了,認出了程愿,好像在哪里曾經(jīng)見過她??粗砩系男7?,宋凜這才發(fā)現(xiàn)她也是惠雅高中的學(xué)生。
程愿不敢停下來,拉著宋凜跑出很遠才側(cè)身躲在一個巷子拐角。宋凜看著手里牽著的小姑娘,因為劇烈運動而導(dǎo)致紅撲撲的臉頰,一副劫后余生的拍了拍心臟。宋凜的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怎么這就不行了?剛剛不是很勇敢嗎?”宋凜輕笑著看著程愿,將自己的手從小姑娘的手里抽了出來?!霸琰c回家吧小姑娘?!?p> 程愿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快跑幾步攔住了宋凜離開,故作姿態(tài),“喂,我救了你誒。你叫什么名字,不說聲謝謝嗎?”
“宋凜。記住我的名字,我們會經(jīng)常見面的?!闭f著便繞開程愿大步離開,這姑娘真會繞遠路,鋼琴課要遲到了!
程愿知道宋凜是樓上的小哥哥,但是宋凜不知道。她以為宋凜會跟她一起回家,沒想到宋凜卻往反方向走去。一想到回家就是程父的打罵,程愿便悄悄地跟在宋凜身后,看著他進了一座莊園的別墅之中。程愿本想偷偷溜進去,可是進出都有專人檢查,程愿只能守在門口。
程愿以為宋凜不知道自己偷偷地跟著他,卻不料大步向前走的宋凜中途悄咪咪的慢下了腳步,早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小尾巴。宋凜遲到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宋家上上下下沒有人不知道宋凜喜歡彈鋼琴,但是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宋凜彈琴是因為他的母親江苒,江苒是一位著名的鋼琴師,后來嫁給了宋父便很少參加活動了,更多的是在教宋凜彈琴,直到宋凜九歲那年,宋父出軌,楊書意抱著孩子登門拜訪,江苒郁結(jié)于心,沒兩年就撒手人寰。楊書意成功上位嫁給了宋父。
要說著楊書意,可是宋父的青梅竹馬,年少有情,可惜雙方家庭都不同意,楊家不滿宋家家境,宋家一心貪圖富貴,正巧江苒對宋父一見鐘情,宋家和江家便定下了婚事。宋父成家后,斷了跟楊書意的來往,也一心想著跟江苒過日子,直到后來越過越好,宋父見多了燈紅酒綠,又在一次聚會偶然遇到了楊書意,這才聯(lián)系起來。
有情人見面自然干柴烈火起來,宋父很快跟楊書意確定了情人關(guān)系。暗地里置辦了房子,閑暇時經(jīng)常去找楊書意。楊書意前頭有一個男人,對她也是很好。兩人育有一女,名為宋意。程父偶爾會關(guān)照一下這個“女兒”。外宿的情況延續(xù)了半年,楊書意就懷孕了。宋父感慨自己寶刀未老的同時也準(zhǔn)備不要這個孩子。
宋父對江苒還有感情,生活美滿,不愿離婚,打算一直持續(xù)這樣下去。奈何楊書意苦苦哀求,梨花帶雨的祈求能有一個兩人的結(jié)晶,宋父意動了,答應(yīng)了下來。卻沒想到楊書意生下孩子沒多久就登門入室,導(dǎo)致江苒離世,宋凜也寒了心。沒了江苒這個障礙,楊書意很快就進了門,當(dāng)起了宋凜的后媽。
“抱歉老師,我遲到了。”宋凜鄭重的鞠了個躬,并表示絕不再犯。宋凜一邊唾棄自己的色欲熏心,怎么就擔(dān)心程愿跟不上來就耽誤了自己的課程呢?
楊賀章只是微點下頭,示意宋凜開始彈奏。宋凜從不遲到,今天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鋼琴課對于宋凜來說過得很快,琴聲中帶著一絲眷戀,半分恨意,還有初見程愿的歡喜。與此同時大門外的程愿還在喂蚊子,多少次起身準(zhǔn)備離開,最終只是整理了下衣服繼續(xù)蹲著了。中途保安叔叔還過來詢問她的情況,程愿只說了句等人。
“小八,宋凜什么時候能出來?”
「他的鋼琴課安排是兩小時,八點結(jié)束,宿主你要等的話,還有一小時五十一分鐘?!?p> “要不咱回家?!?p> 「可是回家可能要被打,不,不能回家。宿主還是在這等吧?!?p> “好想見小哥哥?!?p> 看著自家閨女似的保安叔叔心疼的不得了,只是還有職位責(zé)任在身,索性別開了眼。而宋凜以為程愿只是想看到自己去了哪,等進不來就會回家,卻沒想到出門就碰見昏昏欲睡的程愿。
早知道就帶她進屋了!宋凜叫醒了程愿,帶著她打車回了家。在知道她就是樓下那個小姑娘時,宋凜心中突然涌起憤怒,想著之前無數(shù)個日夜自己聽見樓下傳來的毆打聲,突然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其實在程父家暴初期,就有很多鄰居找上門勸說程父住手,宋凜也見到過這種場面,但是宋凜沒有插手。一方面自己也并不能改變什么,另一方面自己家里事還沒有處理好。
程父對于這種勸說,更多的是憤怒,因為除了戳程父的臉面,更有勸說程母離婚的言論。重傷在身的他本就害怕程母離開,這下念頭更會加深,打罵也隨之嚴重!
宋凜帶著程愿去了自己家,安靜的氛圍,單調(diào)的色彩,程愿只呆了一小會就回家了。
或許是今日程愿的好運氣用完了,也可能是程父遭受了什么煩心事,程愿靠近門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打罵聲,她不敢耽擱,立刻推開門撲了上去,護著程母。
宋凜也聽到了,但他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