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女法醫(yī)補充了些細碎的事項,馬修一行帶著報告離開了冰棺。
德莉莎要帶馬修入職,大塊頭和燭火搭伙去聽取干員收集起來的消息。
離開冰棺前,馬修問出了自己對這間奇怪房間的疑問:“在這里并沒有感覺到冷啊,怎么叫冰棺呢?”
“那里面存放的都是污染物,要凍住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對于這樣抽象的回答,馬修表示沒有理解。
德莉莎只好又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這是隕星會創(chuàng)始人之一,被稱為締造者的埃德加創(chuàng)造的一種規(guī)則。在那這種規(guī)則之下,任何被外神影響的人或是污染物都無法發(fā)揮能力。冰棺就是他的杰作之一?!?p> “有這么霸道嗎?可以壓制一切能力?”馬修對這種無敵的設(shè)定表示懷疑。
“嗯…大概吧,我也是在書上讀到的,而且書還是菲利普先生寫的。更普遍的的解釋是作為煉金術(shù)大師的埃德加結(jié)合自己的能力與外神污染的知識,創(chuàng)造了這種可以完全約束精神層次在他之下的污染者的能力的規(guī)則。他做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你簽的協(xié)議也是他的杰作?!庇悬c心虛的德莉莎越說越多,給了馬修不少情報。
德麗莎覺得有些吃虧,每次都給他當免費的講解員,便不想再和他多說,自顧自的在前面領(lǐng)路。馬修就知趣的閉上了嘴,跟在后面,看起來很是乖巧。
因為走在她的身后,可以看著女孩走路時輕輕搖曳的身姿以及合身的風衣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只看背影她還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馬修難以想象她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如此輕松面對這些詭異的事情。
馬修就這樣心猿意馬的來到了調(diào)查局的人事處。
“夏裝、冬裝各兩套,只有在特定的場合下需要穿戴齊整。要是需要新的,可以來這邊填表?!苯又吕蛏謴囊粋€檔案袋中拿出了各種證件遞給馬修。
翻開一本最常見的工作證,“高級探員馬修·科勒”的字樣和他放蕩不羈的頭像赫然列在證上。看起來真的是十分正規(guī),但是配上馬修的照片,總覺得像是偽造的。
“我一開始就是高級探員了嗎?你們是怎么劃分等級的?我的實力已經(jīng)這么強了嗎?”馬修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別之處,竟然直接成了小干部。
“當然是按照你的工齡和績效了,局長批準你為特招人才,直接獲得高級職稱?!?p> “不是按照你的能力強弱嗎?”
“當然不是了,每個人的能力各不相同,該怎么比較呢?劈磚頭嗎?”德莉莎為馬修的天真感到詫異。
“唔…小說上都是這么寫的啊?!瘪R修嘴上這么說,但是暗地里卻驚嘆于“能力各不相同“的含義,那樣的話每次都要面對未知的對手。
德莉莎沒有管陷入思考的馬修,繼續(xù)說道:“之前給你的調(diào)查局探員手冊里要認真閱讀,可以解決你大多數(shù)疑問。特別要注意,根據(jù)'第四百六十六條合同的解釋規(guī)則規(guī)定當事人對合同的理解有爭議的,應當根據(jù)手冊第一百四十二條規(guī)定確定爭議條款的含義。'“
德麗莎一串貫口把馬修聽暈了。
“那第一百四十二條講的是什么呢?“探員手冊比磚頭還厚,馬修會看才怪,多看會動畫片不香嗎?
“第一百四十二條:'有相對人的意思表示的解釋,應當按照所使用的詞句,結(jié)合相關(guān)條款,行為的性質(zhì)和目的、習慣、誠信原則尤其是上級的指示確定意思表示的含義?!暗蔓惿毡拘?。
最后一條真的不是你現(xiàn)加的嗎?馬修在心里吐槽到。
“本來這些應該讓局長來跟你說的,但是他有些別的事情,要去總部一趟,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發(fā)了。所以這些麻煩事要我來做了,靠過來點。”
馬修照做,走到了德麗莎身前。
“帶上這枚徽章,普通人會最大限度的忽視你,雖然你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但你之后要是之后獲得什么能力也切記不要濫用,這對雙方都是一種保護。”
說著德麗莎站起身來,將徽章戴在了馬修的胸前。
馬修對這突然的親密動作又些無所適從,下意識的將視線瞥向一邊,卻又忍不住看向這個女孩,柔順的頭發(fā),溫柔的眼神,若有若無如清泉冷冽的清香,白嫩的小手細心的別上卡針。
如果這是一種甜美的曖昧,那他希望自己永遠可以和這個美好的姑娘緊靠在一起。
“那接下來還要麻煩你什么呢?探長?!瘪R修極其不忍心,但還是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和諧。
“帶你去看看自己的工位。雖然按照規(guī)定你還不能有自己的辦公室,但是局長破例給你提升了待遇?!?p> ······
“我覺得我應該和這種奢靡之風劃清界限?!?p> “我覺得我應該和同志們同吃同住同進退。”
“我覺得咋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講究。”
“我覺得……”
馬修又站在了熟悉的地方,在這里他經(jīng)歷了記憶中無法磨滅的恐怖,那些恐怖歷歷在目,仿佛就是上周發(fā)生的,事實上也確實。他的工位被安排在了德麗莎對面。
原本統(tǒng)一的房間突兀的多出了一張小桌,上面的工牌寫著馬修的大名。
他幾經(jīng)推辭,百般抵賴,終于認識到這件事不能更改,今后的自己就要在位探長的眼皮底下度過了,日子不好過了!這種曖昧不要也罷!
就在馬修還在內(nèi)心抱怨不止時,敲門聲打斷了還未開始的二人時光。
大塊頭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找到了一個中年人,疑似是分尸案件犯人手下的幸存者。
人被甩給了馬修接待,其他人一旁輔助記錄,德麗莎則直接不見了人影。
“你確定聽到他說話了嗎?“馬修看著面前這個因為緊張而有些哆嗦的干瘦男人,又一次問道,聲音嚴厲、冷靜、無起伏。
被反復問詢的男人問及那天的遭遇,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了。
他絞盡腦汁努力回憶自己被綁架又被放走的全過程。
雖然全程被蒙著眼睛,手腳也被綁了起來,但是感覺求生無望,放棄掙扎之后,也開始慢慢想要知道自己的處境了。
馬修一遍一遍深挖著這個可憐家伙的無意識記憶,讓他深刻的記起那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當他在不知道何處恍惚醒來時,看不見,動不了,他連喊救命都做不到。記憶的終止點還在收工回家的路上,醒來就已經(jīng)身陷囹圄,自己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怎么就被綁架了呢?
好在自己沒有受到什么傷害,還能活著被這些奇怪的探長問東問西。這些話已經(jīng)重復過許多次了,沒有看到犯人的長相,只知道大約應該是一人綁了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十分安靜,只能聽到犯人的走動聲和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四周莫名的悶熱,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混合味道。
在自己被送走之前,他已經(jīng)感受到鋒利的鋸齒碰觸到了自己的皮膚,但自己沒有被開個口子,不知道是不是還要謝謝犯人大發(fā)慈悲。
“你確定聽到他說話了嗎?“
“聽到了,他說:'對不起......'“
......
“對不起,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個肌膚蒼白的女孩躺在一片巨大的葉片之上,而一個身形陷在陰影中年輕男子輕聲對著女孩說道。
粗壯的枝蔓攀附墻壁,仿佛形成了一個牢籠,各種植物野蠻生長,地上是潮濕的泥土,卻沒有一個方向可以看到天空。扭曲生命的能量在此處匯聚,帶來了異常的生機。
......
“對不起“,后面的男人就又被打昏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馬修摸不到頭腦,還需要向獵物道歉嗎?但不管怎么深挖男人只記得這三個字。
馬修把對受害者的問詢變成了一場莫名的審問,可憐的家伙被馬修的反復的提問和體貼的關(guān)心反復折磨。
馬修一直讓男人覺得再多交代一點就可以換的馬修的信任,但是馬修只會維持在將信將疑的地步,男人快要把底褲扒光了,還是覺得馬修在懷疑自己什么,心理一潰再潰,已經(jīng)開始后悔活著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沒辦法,這一行的從業(yè)人員都掌握著審訊這種技能,無論是冷面嚴肅還是虛張聲勢,甚至是利益交換其實都是為了得到有價值的信息,有時候也可能會傷及無辜。
問詢結(jié)束后,馬修好言好語安慰了受到無數(shù)質(zhì)疑的花農(nóng),吩咐探員繼續(xù)保護他的安全,還為剛才的不友好道了歉。
同時馬修也將有限的情報榨干。
首先,兇手應該是認識這個男人的,熟悉他的收工時間和路線,在附近有可靠的場所用來關(guān)押受害者,并且是有預謀的實施犯罪。
下一步,只需要沿著男人走過的路線,沿途搜索周圍可能的建筑就好了,只是還有三個問題沒能解決,兇手為什么要分尸,為什么要放過這個男人,剩下的軀干和手臂埋在哪里,以及附加問題:德麗莎為什么不參加問詢?
宇虎
為什么呢?為什么要采取這么殘忍的手法呢?探長的能力為什么是機密,她為什么在那么古怪的辦公室? 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