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虧文的手腳,露在外面的地方都凍壞了,只好暫時留在施宏舉家。
這個冬天終于平安的過去了,開春以后張殿臣領著大家又到自己家的房框子看了看。
人多了得先解決吃飯的問題,又用木頭刻起了三間房。
李大煙樂了,這地方偏僻正好種大煙,種上三分地夠他抽上三年五年。
很快地種完了,這個灰飛煙滅的地方又有了人氣。
張殿臣帶著一家人來到爹娘的墳前上了供燒了紙錢,求爹娘保佑大哥和一家人平安無事。
二哥和陳心如的墳不能動,這是李大煙說的,李大煙善知陰陽,他講的風水知識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們是橫死的,不能進祖墳。
盡管張殿臣百般不情愿,還是要聽李大煙的。這一家人如今他是主心骨,在不能出任何事。
張家粉房又有了往日的生機,只是住進了外姓人。李大煙和王德海還有王老五,三個光棍。
佟虧文的傷好了,手腳都脫了一層皮。見了孫旺一家,把大車店的事說了一遍,老孫家人深感歉意。
他們?nèi)f萬沒想到日本人會這么絕情,幸虧走的及時,不然不知會發(fā)生什么事。
孫旺想讓佟虧文跟著他們一起生活,佟虧文死活不干。只好拿出一百大洋作為對他的補償。
佟虧文鐵了心跟定張殿臣,孫旺留不住,施宏舉家也不呆,就別說去和三個光棍去做伴了。
張殿臣知道這個南北腦袋的心思,別看年紀不大,心里想的是為家人報仇。
他和張殿臣說過,他們家本來人口不少,爹娘還有哥哥姐姐。
兩年前日本人為了更好的統(tǒng)治北大慌這塊土地,由偽滿政府出面對比較小的村子就近并入大村。
依蘭縣城南飛機場附近的人家,有的被并入了演武基大村,有的被遷入依蘭縣城。
佟家離演武基不遠,只有三戶人家。
那天寒風呼嘯大煙泡刮的對面不見人,老佟家一家躲在屋里哪敢出門。
忽然外屋門被從外面猛的推開,里屋門也被強風不自主的吹開。隨著風雪幾個鬼子和警察闖了進來。
一個又高又壯的大個子警察摘下帽子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說:
“他媽的,告訴你們多少遍了,是不是在這里等抗聯(lián)那?趕快給我滾出去。”
說著拿起警棍就打,大家哪敢反抗穿好依服趕緊往外走。不想媽和姐姐卻被攔下了,爹一把將佟虧文推出屋說聲快跑。
佟虧文跑進風雪中聽見一聲槍響,沒命的跑出一里多路撲進一個雪堆里。
當他凍的實在受不了從雪堆里爬出時天快黑了?;氐郊乙豢吹透绺缣稍陂T口被雪埋住了,姐姐和娘以不知去向。
佟虧文在家里守著爹和哥哥兩天,也在等娘和姐姐。
另外兩家鄰居也不見了,兩天來佟虧文哭干了眼淚,他咬了咬牙一把火燒了房子,就算給爹和哥一個安身的地方。
他曾聽爹說過:人活百歲也是死,道死道埋,路死路埋,死到溝里是棺材。
可是他不能死,他記住了那個大個子。他要為一家人報仇,拚死也要找到大個子,于是他來到了城里住進了大車店。
孫旺大車店來了一個小伙子,十五六歲躲在大車店的墻角里,不走也不吃東西。
孫旺覺得不對勁,把他叫到自己的屋里一問,佟虧文說家人都凍死了,他沒地方去了。
其實佟虧文看到大車店里警察和漢奸進進出出的,沒敢和孫旺說家里的事情。只在心里發(fā)恨,等自己在長兩年有了力氣在為家人報仇。
為了不給自己招來麻煩,孫旺對他在好他也沒說自己的真實身事。曾經(jīng)和孫旺去過一次張殿臣家,那是去拉山貨。
張家人對一個小伙計并沒注意,拉完貨飯也沒吃就走了。可后來他的送信,卻讓老張家免著滅門之禍。
張殿臣問他老孫家對他那么好為什么不說實話。
佟虧文說:不是他不想說,因為孫海庭給日本鬼子作事,萬一漏了餡他死事小,給家人報仇事大。
張殿臣很同情佟虧文也佩服他為家人報仇的決心,對他說這件事跟誰也別說。
佟虧文知道張殿臣義氣有恩必報,跟著他報仇有望。
種完地又要有一段農(nóng)閑時間,張殿臣對大家說要出去辦點事,每天早出晚歸一連幾天。
李大煙有點不放心,對張殿生說:三掌柜的你得看著點老疙瘩,他老是早出晚歸的別出什么事。
李大煙的耽心是有道理的,張殿元的隊伍沒了消息,讓人有種不好的遇感。李大煙看的出來,張殿臣這幾天心里有事。
張殿生對佟虧文說張殿臣在出去跟著他,有事馬上回來報信。
果然這天早上張殿臣又起的很早,竟然叫上佟虧文兩個人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