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容容依舊每日練習(xí)火球術(shù)。掌中出現(xiàn)的火苗一日一日在變大,每日碗里的水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增多。
終于有一日,云伯陽在吃晚飯時,對容容說,要傳給她一個木系的基礎(chǔ)法術(shù)——靈芽訣。
容容兩眼放光,把手里的小木勺一扔,就要跳下凳子。被云伯陽一把按住,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道,“先吃飯!”
“哦……”容容把小屁股挪回凳子上。拿起小木勺,往嘴里扒飯,但速度明顯比剛才快了許多。
“爹爹怎么會木系的法術(shù)?”容容問,她記得爹爹沒有靈根,是不能修煉的。
“嗯……我以前……在凝神谷,幫仙人打理過凝神木,曾有仙人傳授給我們靈芽訣,想讓我們幫忙照顧凝神木。但是很可惜,我并沒有靈根,所以就連這木系最低級的法術(shù)也沒法修煉?!痹撇栄劬Χ⒅宽敚坪踉诨貞?。他眨了眨眼睛,又道,“現(xiàn)在,我想把這個法術(shù)教給你,如果你可以施展,那就可以肯定,你有木系的靈根了?!?p> 容容的火球術(shù)雖說只是剛剛?cè)腴T,但也算是稍微知道一點(diǎn)如何使用靈氣了。
再學(xué)靈芽訣時,雖然調(diào)用的靈氣不同,靈氣走過的經(jīng)脈也不同,但是基本原理卻是差不多的。因此,她施展起來也并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磕磕絆絆。
但靈芽訣與火球術(shù)不同的地方在于,需要種子和泥土才能施法。云伯陽說,厲害的仙人不用泥土,在手上也能讓種子發(fā)芽。但是容容才剛剛開始學(xué)習(xí),這兩樣?xùn)|西卻是不能少的。
容容家的種子倒是不少,不過幾乎全都是藥材種子,云伯陽寶貝的很,舍不得讓容容拿來練習(xí),就讓她對著院子里的泥土施放法術(shù)。按云伯陽的說法,夏天時院子里長了很多雜草,肯定到處都有草籽,所以容容只要對著泥土施法,便可以長出草芽來。
于是,容容就在院子里找了一塊空地,每天對著空地練習(xí)靈芽訣。也幸虧小山村里沒什么人,不然每天看到容容在院子里跳來跳去,沖著土地“嘿嘿!嘿嘿!”的,一定會以為這孩子有什么大病。
一連練習(xí)了幾日。這幾日,山里又下了一場很大的雪,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容容家的院子里也落滿了雪,只有她練習(xí)的那塊地方,每天都被她拿個小掃帚掃得很干凈。
一日,練著練著,容容忽然看見土里冒出了一棵嫩綠的草芽。
知道自己成功了,容容一蹦三尺高,眉開眼笑的跑去找正在鋸木頭的云伯陽過來看。
云伯陽本打算給上次買的小毛驢搭個擋雪的小棚子,這幾天都在鋸木頭,打樁子。
見到地面上新拱出來的綠油油的小芽,云伯陽也很高興,拍拍容容頭頂?shù)男⊥枳樱?,“不錯,不錯!”隨后,看了看被拴在院子一角的小毛驢,嘆了口氣,“唉……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咱家這驢也吃不上什么青草,唉……真是可憐吶!”
容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小毛驢正在嚼著干巴巴的樹葉。容容心中頓生不忍,只道,“要不我每天給小驢發(fā)點(diǎn)草芽吃吧?”
云伯陽笑著把她抱起來,“哎呀,我們?nèi)萑菡媸莻€好孩子!這下這頭驢就不用挨餓了!”
于是,從這日起,容容每天在小驢旁邊施放靈芽訣,招惹的那頭驢一看見她就哼哼著要吃的,對她很是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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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山里的雪格外大。容容家院子外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了容容的小腿。四周圍的山上也全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勰锱律嚼锏拿瞳F無處覓食,晚上跑到村子里來搗亂,不敢讓容容一個人在聚靈陣?yán)镄逕挘蛔屗滋烊バ〔寂锢镄逕捝习胩臁?p> 沒過幾日,驢棚也搭好了,小毛驢住了進(jìn)去,正好可以擋住外面的風(fēng)雪。
他們在大集上買的十來只小雞仔長大了些,但是因為天氣太冷,也凍死了幾只。奇怪的是,凍死的都是從小孩手里買的便宜雞仔,從胖大娘手里買的雞仔卻一點(diǎn)毛病都沒有,活蹦亂跳的。容容見娘親一邊叨叨著“真是一分錢一分貨”,一邊把雜物棚收拾出一塊地方,把剩下的小雞仔全都趕了進(jìn)去。
慧娘這幾日用新買的棉花和布給全家人做了好幾床新被子。于是,又拿出之前的舊被子,讓云伯陽釘在棚子四周,算是給小雞們臨時搭了個窩。
云伯陽又讓容容往雜物棚里的地上施放靈芽訣,給小雞們補(bǔ)充點(diǎn)綠葉子吃。
慧娘給容容繡的紫草花棉靴也終于做好了,容容穿上,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她覺得自己畫的花樣能變成真正的繡花,這種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容容也想給娘親畫一套好看的花樣子?;勰镎f,一想到繡在衣服上的花都是閨女畫出來的,那可不僅是看上去美,而且她更會從心里覺得驕傲。到時候,她就穿著到平三鎮(zhèn)去,讓那的人都看看,她閨女畫的花樣子繡出來的花有多好看!想到這些,容容簡直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拿來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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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過年了。云伯陽和慧娘商量著,過年前要下一次山,留夠自家吃的東西之外,把容容空間里的山貨都賣掉,再買點(diǎn)年貨,準(zhǔn)備過年。
于是這一日,云伯陽又從王大伯家借了運(yùn)柴車,載著慧娘和容容上了路。
山路上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周圍的高山披上了潔白的圣裝。樹木褪去翠綠的夏衣,被冰雪包裹得如同玉雕一般。到處都是積雪,運(yùn)柴車在滿是積雪的山路上走得很慢,咯吱咯吱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里,在山路上留下兩條清晰的車轍印。
出了大山,遠(yuǎn)處的平三鎮(zhèn)也好似一座白玉雕成的小鎮(zhèn),所有的屋頂上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道路兩邊也都堆滿了雪。
今日是平三鎮(zhèn)的小集,但臨近年底,小集上人很多。與大集不同的是,小集并沒有在潤青山,而是就在平三鎮(zhèn)的主街上。附近村子和平三鎮(zhèn)自己的老百姓,都拿著自家產(chǎn)的各類東西,在主街兩側(cè)擺起攤子來。
云伯陽夫妻來得不算早,只在靠外頭的地方撿了個位置擺上攤子。他們賣的東西也跟上次差不多,都是些山貨,還有用山貨做的小零嘴。
攤子擺好,云伯陽便趕上運(yùn)柴車去小飯館和藥鋪,把王大伯捎帶的柴火和自家的藥材拿去賣了。
慧娘拉著容容,靠墻根站著看攤?;勰锱氯萑菟奶巵y跑,便讓她在自己旁邊畫畫。
畫多了山里的景色,鎮(zhèn)上的風(fēng)貌對于容容來講很是新鮮。她有些貪婪地看著街道上的店鋪、門臉,覺得它們的樣子、顏色都很特別,特別的好看,也特別的有意思。
只是,當(dāng)她把紙筆拿出來開始畫時,又有些遲疑。平時她在家畫畫,都是一個人,爹娘很少在旁邊觀看,就算偶爾在旁邊看,容容也覺得他們是很熟悉的人,自己沒有感覺有什么壓力。但是,今日是小集,街上的人很多,兩邊擺攤的,中間逛攤的,每個人都有一雙眼睛。容容站在一邊畫畫,行為跟大家不太一樣,便會有人好奇地過來看她在做什么。容容不太喜歡這種在別人注視下畫畫的感覺。因此,在畫了幾筆之后,她放下了畫筆。
慧娘剛跟兩個大娘賣了幾斤小零嘴,一回頭,見容容沒在畫畫,只是盯著街上看,便問,“容容,你怎么不畫了?”
容容把心里的想法跟娘親說了。
慧娘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彼葲]有批評,也沒有強(qiáng)求容容必須畫,而是道,“我覺得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當(dāng)街畫畫確實需要勇氣。如果是我,我也會覺得不自在的?!彼聊艘粫海值?,“不過,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用看代替畫。我會先仔細(xì)觀察周圍的事物,把想畫的東西記在心里,等回了家再畫出來。我覺得這個方法你也可以試一試。”
容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娘親對她的理解讓她心頭一松,就想按娘親的建議去試試看。于是她瞪著大眼睛,仔細(xì)觀察著街上的景物,試圖去記住屋頂?shù)那€,門楣上的花紋和街上人們的動作。
過了不久,云伯陽回來了。他把運(yùn)柴車拴在不遠(yuǎn)處的石樁上,走回自家的小攤。
慧娘問他賣得怎么樣,云伯陽笑起來,“都賣了!藥店陳掌柜說快過年了,還給了我們點(diǎn)賞錢?!被勰锫勓裕樕弦哺∑鹦θ?。
“請問,這果子我能嘗嘗嗎?”攤子前站了個仆從打扮的中年人,指著他們攤子上的一堆野山果問。
“可以啊!”云伯陽隨手從一堆果子里拿了一個,遞給那人。
中年人接過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就咬了一口。
他嚼了兩下,眼神一亮,又快速嚼了幾下,把一口野山果咽入腹中,咧開嘴笑道,“請問,你們是劉修文劉老先生的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