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二年四月十九
此時的江北新洲城外,征北將軍林辰帶領的十萬揚州軍剛剛抵達,無數(shù)軍兵旌旗招展,長槍林立,裝備精良的泰山衛(wèi)及通州大營的步軍順著官道從北而來兵甲無數(shù),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發(fā)出一片亮光,十萬兵馬如同行進中的冰山,步伐鏗鏘,這才是百戰(zhàn)雄獅,楊閥真正的底氣。
在下令大軍就地扎營休整后,大將軍林辰便在數(shù)十名親衛(wèi)的護衛(wèi)下策馬進入新洲城,在這座荊北的小城自然放不下十萬揚州大軍,此時林辰是來尋找自己的外甥,誠王李亨的三子李元吉,他也是廣陵水軍的統(tǒng)帥。
世子李坤與李元吉皆是王氏之子,與自己的親外甥李式相比不可相提并論,所以兩人對李式的親舅舅林辰也是不冷不熱更談不上親了,甚至有點瞧不起這個便宜舅舅。
當大將軍林辰來領著親衛(wèi)到新洲府衙外,只見衙外無數(shù)揚州精兵環(huán)衛(wèi),將整個府衙守的極為嚴密。
在誠王面前乖巧的三子李元吉生性極好女色,他在揚州的私宅中更是圈養(yǎng)了無數(shù)揚州的美艷女子,作為誠王之子的劉元吉既然有此愛好,自然有無數(shù)想要攀附李家的門閥豪族送上各類美人拱其玩樂,他又生的一副好皮囊這些女子們也是喜歡得緊,竭盡所能討其歡心,讓正身強體壯的李元吉夜夜當新郎,樂而不思蜀。
李元吉在揚州之時,還攝于父親李亨的威嚴不敢過于放縱,現(xiàn)在領軍在外那便徹底放飛了自我,更是藐視軍法,公然在軍中帶著數(shù)十名歌姬美人整日歡愉不休,如此行徑讓早有耳聞的大將軍林辰甚為不齒。
要不是因為大軍渡江需要這個外甥的廣陵水軍協(xié)助,他根本不愿意與這個浪蕩子見面。見征北大將軍前來,自然有李元吉的親將引大將軍在正廳等候,再讓內侍前去給李元吉通報。李元吉在新洲這幾日便在后院是撒了歡的享樂,整日美酒佳人,夜夜笙歌不息。
當內侍趕來準備通報之時,發(fā)現(xiàn)劉元吉正在溫柔鄉(xiāng)里酣睡,內侍心道,我服侍的是誠王的三公子,林辰也只不過是誠王手下的一條狗,自己作為奴才自然要分清輕重,便決定讓大將軍林辰繼續(xù)等在正廳,而自己在這里靜候主子李元吉醒來再行通報。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數(shù)次催促親將無果后,征北大將軍林辰心中越加焦急,畢竟自己十萬大軍急等著過江呢,自家外甥又如此怠慢自己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不顧李元吉親將的阻攔,帶著數(shù)十名親衛(wèi)直接闖入后院,李元吉的親將見狀怕兩邊起了沖突,趕忙召集守衛(wèi)尾隨而去。
林辰在后院橫沖直撞,無人敢攔,不多時便來到了李元吉的臥室外,卻見之前答應來通報的那名內侍還在門邊來回轉悠,更是氣憤不已,幾步趕上去抓住那內侍衣領,將其提起怒罵道:
“無能的下人,耽擱本將軍要事,當真該殺!”
說完將其猛力丟下臺階,甩得那廝哭爹喊娘一頓鬼哭狼嚎。
這外面這么大動靜終于將李元吉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將搭在自己身上的大白腿扒拉到一邊,踉踉蹌蹌起身打著哈欠、披著睡袍、敞著對襟,慢悠悠地推開了房門。
門外正是正午,陽光刺眼,李元吉瞇著眼睛不耐煩地大聲呵斥:“那個沒長眼的奴才擾了本公子的美夢,殺千刀的玩意?!?p> 稍時見無人回話,卻見廊下站著一員披甲怒目的大將,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便宜舅舅征北大將軍林辰,眼珠一轉隨即緊了緊衣服呵呵一笑:“原是舅舅您來了,尋外甥我何事?”
林辰看著衣衫不整的李元吉強壓心中內火沉聲道:“李將軍,你讓本帥好等??!”
李元吉一聽林辰以軍中稱呼,知道這位便宜舅舅動了真火了,心中盤算:林辰治軍極嚴!要不是自己是誠王三子,他的便宜外甥。自己行的每一件事情要換作別人,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馬上賠笑道:“哎吆歪~昨日批改軍務睡得晚了些,這些奴才也不知道叫醒我,讓大帥久等了。大帥請先前往正廳稍息,我馬上就到。”
林辰看著李元吉的樣子就來氣,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經過那哀嚎的奴才面前時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廝哭得他煩躁,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林辰突然抽出身邊親衛(wèi)的佩劍,一道寒光閃過便讓那奴才人首分離。
轉手將帶血的佩劍交給親衛(wèi),稍稍消氣的大將軍才帶著數(shù)十名親衛(wèi)快步離開了后院,隨后李元吉的親將帶著手自己親衛(wèi)趕了進來,李元吉看著林辰離開后院面上表情變化莫測,隨即對著那名親將低聲道:
“屋里屋外的全部清理干凈。”
親將聞言心中一顫,忙拱手道,“得令!”
隨即李元吉陰沉著臉大步離開了后院。
在征北大將軍林辰怒殺那名頑奴后,舅甥兩人之間展開了氣氛友好且和諧的交流,李元吉下令廣陵水軍全力協(xié)助大將軍的十萬大軍過江,并表示可以派出一部分軍力協(xié)助大將軍平叛,被林辰黑著臉友好地拒絕了,隨后李元吉親自將大將軍送出府衙門外,并客客氣氣地目送走了林大將軍。
望著大將軍帶著數(shù)十親衛(wèi)消失在長街之上,李元吉滿面的笑容漸漸消散,一模陰狠在眼底浮現(xiàn)出來。
四月十六日寧鄉(xiāng)
劉徹帶領著一萬豫州精兵偷偷繞過寧鄉(xiāng),趁夜?jié)摲搅碎L沙城西郊。
為了讓夜襲長沙的把握更高,劉徹還帶上了隨軍的兩千龍驍軍,因為雪峰山小道無法通行大量馬匹,所以他們的軍馬大都被留在了安化,隨軍的僅僅百余匹戰(zhàn)馬,這兩千精銳龍驍軍除了配置軍馬作為斥候,哨探以外,皆是步足。
但以作為豫州軍的頂尖戰(zhàn)力,龍驍軍馬上馬下都是極強的存在。
子夜時分,劉徹將兩千龍驍軍分分成十隊且每隊都有二十名狼衛(wèi)好手跟隨崽夜色的掩護下,來到了長沙西門外,長沙城墻在荊南地區(qū)的確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但作為極少遇到大軍團作戰(zhàn)的江南地區(qū),其高度依舊比不了中原的真正雄城。
城墻高不過三丈,倒是幾個城門的城樓修的是極為高大,像極了小孩子戴高帽的感覺。
此時的長沙城西墻上每隔百米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五名軍士,圍在火盤邊閑話聊天。
這些長沙守軍并不知道城下不遠處就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