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氣氛輕松的機場新聞發(fā)布會不同，第二天舉行的表彰大會，極為隆重和盛大。
陳泉等選手，徹底淪為了背景，因為受表彰的，主要是奧數(shù)這一趟線的組織者，培訓者，各省的地方工作人員等。
陳泉這個滿分金牌，都沒有撈到一次單獨發(fā)言的機會。
反而是陳瑩，作為家屬之一，被主持人采訪了兩句，并對她準備接過哥哥的大旗，繼續(xù)在奧數(shù)的道路上走下去，進行了一番夸獎。
“在臺上接受采訪的，應該是你才對?！?p> 觀眾席中，超額完成任務的冰工大業(yè)余記者，駱凝薇，調(diào)笑即將入學的小師妹，曲燕秋?！芭笥岩彩羌胰寺铮 ?p> “我從不關心這些，駱姐，你是知道的。”沉穩(wěn)了很多的曲燕秋，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哦？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駱凝薇是個情商極高，觀察力也爆棚的女孩子，否則也不會在大三的時候，就成為學生會的門面人物?！盀槭裁?，我在你們兩個之間，看不到戀人之間的那種眼神呢？”
.....
大會的議程，進行得飛快，很快到了頒發(fā)榮譽的時刻。
陳泉排著隊，上臺接過了《全國先進個人》的獎狀。
“媽，是不是給了獎狀，就不給房子了？”
臺下，正興高采烈鼓掌的妹妹陳瑩，突然感覺大事不妙。
“不知道，弄不好我們這趟，算是白來了?！?p> 夏彩斌一聲嘆息。
“真是的，這不是騙人玩嗎？”
陳瑩不高興了?！盎厝ヒ院?，龍省和冰城，也有相應的表彰大會，他們不給房子，咱們家不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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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火車站候車室。
表彰大會之后，喧囂一時，光輝一時的89奧數(shù)培訓班，終于到了解散的時刻。
幾名選手，以及他們的家屬，在這里，既是送站，也是被送，因為大家的火車，各自方向不同。
雖然選手之間，有過競爭，有過分歧，甚至有過斗爭，但到了分離的時刻，還是有些戀戀不舍。
西德之行，眾人曾同為一個目標而奮斗過，而且還取得了輝煌的成功。這段共同的經(jīng)歷，成為了大家友情的紐帶。
最先離開的牛明娣，差不多是哭著，完成與大家的告別。
“這次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面了。”
魏春雨的火車，馬上就要檢票了，他摟著陳泉的肩膀告別。
“機會總是能找到的。你的學校和專業(yè)，我都知道，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就坐火車去看你們了?！?p> 坐過長途飛機，去過歐洲的陳泉，如今對國內(nèi)的旅行，不怎么打怵了。
“恐怕沒有那么容易。我已經(jīng)決定留學德國，不去科大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沒有聽你說起？”
陳泉吃了一驚。
“聯(lián)系，是在邢哥領我們參觀完不倫瑞克工業(yè)大學的第二天。他們有我們的全套資料。我自己都沒有填表，邢哥幫我遞的申請，申請一遞上去，獎學金當時就批了。但是我一直在猶豫，直到昨天?！?p> “昨天怎么了？”陳泉不明白。
“我們之間的競賽，遠還沒有結束?！?p> 魏春雨沒有解釋昨天受到的刺激，他放開了陳泉的肩膀，兩個人轉(zhuǎn)成了面對面。
“我們之間的競賽？”
陳泉對這幾個字敏感。
他立刻把眼睛瞇了起來，重新打量，這個跟自己同寢了好幾個月的浙江人。難道這又是一個完美競賽的參賽者？
“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選擇了冰工大。實驗室先進的理由，肯定是瞎扯淡，但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魏春雨沒有注意到陳泉的表情變化。“那么就讓我們好好比一下，看誰的選擇，是正確的?！?p> “比試，我是不怕的。比就比！”
陳泉仔細觀察著魏春雨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暗@些，馬老師知道嗎？她會同意你辦出國手續(xù)嗎？”
“我跟馬老師談過了，她也同意我留學德國?！?p> 沒有馬莉的同意，魏春雨的因公護照，他就留不下，必須上繳。
“為什么？”
陳泉再一次被驚到了。
“她對我說，如果想從事理科研究，最好還是出國。在國內(nèi)，理科研究不受重視，像她這樣，當個培訓班老師，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結果了?！?p> “哦？那她怎么沒有對我說這些？”
陳泉有點吃味，畢竟他自詡為最受老師們喜歡的學生。
“這跟你選擇的是工科專業(yè)有關系吧。中國現(xiàn)在很落后，工科的學生，會有用武之地的?！?p> 魏春雨拍了拍陳泉的肩膀。
候車室里響起了檢票的通知，魏春雨到了必須離開的時候。
“讓我們重新比過，看誰是最后的勝利者！”
很快的，魏春雨就隨著上車的人群，消失在檢票口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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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敏感的曲燕秋，走了過來。“你為什么這么看他？他怎么了”
“這次我好像同時發(fā)現(xiàn)了兩名，參加《完美競賽》的選手。”
陳泉就把伊萬和魏春雨的事情，都跟曲燕秋講了一遍。
從嚴格的意義上講，曲燕秋已經(jīng)不是AI了，盡管AI給她留下了珍貴的記憶。
但受AI的影響，曲燕秋的性格真的沉穩(wěn)了很多，邏輯判斷，推導能力，也遠遠超過一般的普通人。另外，由于特殊的經(jīng)歷，她對《完美競賽》的認識，也是其他人，所不具備的。
“我感覺，在魏春雨身上，你應該是多心了?！鼻嗲锵肓撕靡粫虐l(fā)聲?！澳莻€CCCP的伊萬，很難說，看不透?！?p> “如果伊萬真是參賽選手，我感覺，一點希望都沒有?！标惾岩寥f會不止三門語言的事情，也講了。
“這倒未必?！?p> 曲燕秋搖了搖頭。“這里面有兩種情況，伊萬中了任何一種，基本都是輸定了。”
“哦？”
“第一種，伊萬本身就是不世出的天才。雖然這種選手，天賦很高，但他們沒有提高空間了?！锻昝栏傎悺凡皇且粋€考誰更聰明的競賽，如果是的話，直接查一下，大家的智商水平就行了，還比什么比？”
“哦？好！”陳泉的眉毛一挑。“明白了。第二種是什么？”
“第二種，是他的這些能力，不是靠自身學習而來，而是靠記憶覆蓋，或者重生，或者穿越。外來記憶，徹底覆蓋原主人的記憶。這樣的話，他才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脫胎換骨，完成普通人完不成的目標?！?p> “可這種方式，跟我的外來記憶，沒有區(qū)別啊？”
“有區(qū)別的，首先，你的主體記憶沒有變，當你消化外來記憶的時候，要付出代價去融合。
第二，吸收完外來記憶，想融會貫通，必要的訓練是少不掉的。外來記憶，只是幫你入門，修行還要靠自己。
而不論重生，還是穿越，本質(zhì)上，都是不勞而獲。
而且，不論是重生，還是穿越，對其背后的靈魂，都沒有任何價值增加。這些人，占的不過是時間長河的便宜罷了。
假如你是比賽的組織者，你為什么要給這些人，如此大的好處，確不要求任何回報？”
“哦？像你這么說。我利用外來記憶，也是不對了？”
“外來記憶，要用，但要慎用。沒有外來記憶的幫助，很多事情，你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如何談得上提高？”
“如果其他競爭者，都是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之類，我是不是就一定贏定了？”
“也不見得，如果機緣巧合，這些重生者，有機會繼續(xù)提高自己的智力技術水平，也是有可能對你造成威脅的?！?p> 候車室里，提醒乘客們檢票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