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倒霉鬼
“砰！”巨大的沖擊聲在走廊里回響。
“啊，我的肩膀！”
“你行不行啊，克萊格，沒有吃飯嗎？”
“別說閑話了，麥羅！你又幫不上忙！”克萊格憤憤然地摘下護目鏡，對麥羅說道。
“我說，需要炸彈嗎？”房間里最小的姑娘，抱著猴子玩偶問道。
麥羅攤了攤手，說道：“我有什么辦法，鎖在外面，我總不能穿墻過去開鎖吧？”
在一旁休息了一會兒的蔚撥開克萊格，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朝著木門打出了一記直拳——起先她已經(jīng)打出了好幾拳，但都沒能產(chǎn)生什么效果。
“砰！咔嚓——”木外的木屑亂飛，整個木門發(fā)出了清脆的折斷聲，門框上也不斷落下細細的灰塵，但這還不夠。
蔚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揮手撒開拳頭上滲出的血珠，正準(zhǔn)備再次出拳時，外頭忽然傳來了一個哽咽孩子的聲音：“蔚，是你嗎，嗚嗚，是你嗎？”
“艾克！”蔚立即從這聲音中分辨出外面的孩子是誰，她連忙用手拍門喊道：“艾克，發(fā)生了什么？快把門打開！”
“咔噠——”門一打開，只見艾克黑炭一般的臉上掛滿了淚珠，身上沾滿了血漬和灰塵，他嘶啞著喉嚨說道：“他們，他們都死了……”
“什么！誰干的？是執(zhí)法官嗎？范德爾呢？”蔚將艾克抱了一會兒，很快又忍不住松開，快速地詢問起來。
“死了，本索死了，他們，都……”似乎眼前又浮現(xiàn)了那烈獄般的情形，艾克渾身顫抖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麥羅和爆爆從蔚身邊跑了出去，克萊格因為身軀過于龐大，只得催促道：“蔚，我們趕緊出去看看！”
蔚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抱起了艾克向外走去。
“嘔……”麥羅和爆爆各自倚靠在酒館兩邊的玻璃上嘔吐著，艾克轉(zhuǎn)過身去，緊緊地抱著蔚，似乎非常害怕外面的情形。酒館的門大開著，外頭灑滿了碎塊兒，就連一向堅強的蔚，此時也不禁變了臉色。
“唔……”克羅格捂著嘴巴跑去了一邊。
“艾克，這是誰干的。”蔚咬著牙問道。
“是希爾科，他帶著一頭怪物……”
“范德爾呢？”
“范德爾好像被抓走了……”
“被帶去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往河邊走了……”
蔚拍了拍艾克的后背，將他放在擺滿了啤酒杯的木桌上：“我要去救范德爾?！?p> “什么？不！有怪物！你打不贏它的！”艾克驚恐地抓著蔚的衣袖說道。
“我們可以偷偷過去，就像在上城偷東西時那樣?！?p> “可是……”
“蔚說的對，我們不能失去范德爾?！笨肆_格擦了擦嘴，戴上護目鏡，說道。
“我們必須很小心。”麥羅同樣捂著嘴巴，走過來心有余悸地說道：“不然我們會死的很慘。”
艾克猶豫了一陣，從桌上跳下來，鼓起勇氣說道：“我去那邊送過貨，也許我知道他們把范德爾帶到哪兒去了?！?p> “這根球棒歸我了?！笨肆_格從酒吧的拳擊測試臺下找了根球棒，很快揮散了心中恐懼和緊張的情緒。
“很好，艾克?！蔽祻陌膳_上重重地落了下來，兩只手上此時已經(jīng)穿上了范德爾那銹鐵的全金屬拳套，不過在這拳套上也不止是鐵銹，還有洗不凈的暗色血跡，這些血跡似乎早已深深浸入這拳套的內(nèi)部：“你可以為我們指明方向嗎？”
艾克擦干眼淚，吸了吸鼻子，說道：“可以，我可以的?！?p> “我能幫上什么忙嗎?！彼娜私M中最小的爆爆此時也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不！”麥羅、克羅格和蔚幾乎是同時出聲。
“什么，不，這……”見到幾人嚴(yán)厲得有些兇狠的面容，爆爆不安地縮起了肩膀，一雙寶藍色的大眼睛瞬間蒙上了白霧。
蔚半蹲下身子，雙手戴著金屬拳套輕輕放在爆爆的肩膀上：“嘿，爆爆，聽我的，這次你就別去了，那里很危險?！?p> “不，艾克都能去，我也要去！”爆爆不甘心地指著艾克說道。
“他只是為我們指路，不會跟我們一起過去的，爆爆，留在這里，躲起來，躲好了等我們回來找你！”蔚溫柔又嚴(yán)肅地說道。
“不，這不公平……”爆爆委屈地撇起了嘴巴，卻堅強地沒有落淚。
“只要你在，我是說，我們有成功的先例嗎？”麥羅一邊摩挲著自己的撬鎖器，一邊說道。
“這跟我沒關(guān)系！”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蔽狄皇謸荛_麥羅，一手拉起艾克，朝著門口走去：“艾克，閉上眼睛，跟著我走?！?p> “好，好的……”艾克知道蔚要帶自己穿越那片殘肢斷臂之地，幾乎又要忍不住朝名為本索的肉塊望去，但只瞧了一眼，他便覺得大腦一陣暈眩，連忙咬緊了嘴唇，炭黑色的小臉蛋上一陣陣發(fā)灰。
“閉上眼睛。”蔚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艾克的異狀，再次說道。
“蔚……”爆爆看著幾人頭也不回地從大門口走出去，直至消失在濃霧中。她心里泛起陣陣酸楚，她很想追上他們的步伐，但理智告訴她，她即使追上去了，他們可能也不會高興見到自己，反而可能會生氣。
“你就是個天生的倒霉鬼……”爆爆怔怔地待在原地，隨后失落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