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善人
早上的風波過后，臉上興奮不已的人數(shù)瞬間腰斬，只剩下維克托心中仍然保留著熱切的期望。
在問出出發(fā)時間定在下午之后，維克托便又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回到自己的小實驗室做起了一些簡單的實驗。要說他對這里沒感情，那肯定不是的，但在更高的追求面前，感情只是一種多余的羈絆，而現(xiàn)在他手上做的這些實驗，實際上也是告別這種懷念的儀式吧。
午后。
“到時間了嗎？喬妮絲?！表樏壑鴳牙锏谋评諏棠萁z問道。
“馬上就到了，老爺……”喬妮絲乖巧地答道。
“把維克托叫來吧?！?p> 一會兒，興致高昂得完全看不出昨晚失眠的維克托便穿戴整齊地出現(xiàn)在了科勒面前，而與之相對的，則是蔫兒了一般哈欠連天的爆爆。
“你們?nèi)サ侥沁呏?，找到自己擅長和感興趣的門類專心學(xué)習(xí)，不要老想著這邊?！?p> 科勒的話雖然是對兩人一起說的，但內(nèi)容幾乎都針對爆爆的，于是維克托點了點頭，望向了爆爆。
“我知道了……”爆爆垂頭喪氣地答道。
“未來兩邊的局勢會更加緊張，你們‘學(xué)院’的身份來之不易，我希望你們能夠先有所收獲，再來見我?！?p> “科勒，那你會來上城找我的吧？”爆爆關(guān)心地問道。
“嗯，我回去上城的，還有問題嗎？”
維克托抬起了手。
“科勒，據(jù)我所知，‘學(xué)院’的標準非常嚴格，并且每個學(xué)期都會淘汰一部分跟不上進度的學(xué)生，爆爆她的基礎(chǔ)比較薄弱，我怕她會跟不上課程?！?p> “爆爆能辦到的，對吧？”科勒望向爆爆，說道。
“對，我可以的！”意識到這是科勒對自己的期許，爆爆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維克托，你有空也照顧一下她，畢竟你們兩個是我們祖安全村的希望?！?p> 沒有在意科勒語言中奇怪的部分，維克托點頭答應(yīng)：“好的，我會的。”
“那我們走吧，喬妮絲，你在家等我，我送他們過去，然后就回來了?！笨评丈钌畹赝藛棠萁z一眼，說道。
喬妮絲露出了一副難看的笑容，目送幾人離開了基地。在家等他？喬妮絲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陣陣哀鳴：果然海克斯晶石的事情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
維克托和爆爆及時戴上了呼吸面罩，而科勒則是非常奇怪地掏出一個籠子般的全封閉呼吸面罩戴了上去，要知道，科勒幾乎沒有戴過呼吸面罩，怎么今天不僅要戴著，還戴得這么奇怪呢？爆爆心里雖然好奇，但興致低迷，一路上也沒有詢問。
祖安的污水河邊，停著一艘小小的木船，船夫撐著竹竿站在岸上，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干瘦的手掌。而在木船上，已經(jīng)坐上了兩個人，他們披著斗篷，一男一女，似乎相互認識，并且顯得有些緊張。
走到船邊，沒有人說話，維克托率先登上了小木船，木船本身不重，很快搖晃了起來，維克托一個沒站穩(wěn)，險些摔了下去，好在船夫伸手扶了他一把。
“謝謝……”維克托勉強站穩(wěn)了身體，在船頭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要走了。”爆爆看了看小木船，又看了看科勒，發(fā)現(xiàn)對方雙目放空，似乎神游于天外。
“我要走了，科勒。”爆爆抱住了科勒，發(fā)現(xiàn)對方的身體正在不斷地輕顫著，她意識到這次的分別不論是對她還是對科勒而言，都是一件不容易被接受的事情。她定了定神，不舍地對科勒說道：“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把一切都學(xué)會……你一定要經(jīng)常來看我！”
科勒緩緩抬起了腦袋，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他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爆爆的后脖子，隨后又用這只手掌將她緩緩送了出去。
感受到手掌的推力，爆爆意識到，這只手掌就是曾經(jīng)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拯救了她，于是她轉(zhuǎn)身將這只手掌收進了懷里，緊緊地按了一會兒，讓這只手掌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爆爆跳上木船，對仍舊仰頭的科勒喊道：“再見，科勒！”
船夫上了船，用竹竿將木船推離了河岸。
“再見，科勒！”維克托同樣勉強站直了身體，對岸邊的科勒半是感激半是興奮地揮手喊道。
……
喬妮絲在家等了很久，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本來端坐著的身體也腰酸背痛地癱軟了下來。
“那家伙要把爆爆和維克托送到哪里去？怎么現(xiàn)在還沒回來？誒，始終都要面對的，不如先吃點東西吧，等會兒挨罵也精神點。”喬妮絲本來非常不安的心情，在吃了睡、睡了吃的過程中緩緩平靜了下來，她甚至在想，科勒會不會因為舍不得爆爆，而親自跟去了上城呢？去吧，去了也好，去了就沒人需要自己照顧了，也沒有人管自己了……
朦朧中，喬妮絲看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對方似乎在喊著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因為睡意濃重，反而捂住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影子。
猛地，一陣劇痛從耳朵上傳來，喬妮絲發(fā)出了驚人的慘叫聲，身體的四肢瘋狂地揮舞著，一頓強力的王八拳將對方打得連連敗退。
又是喊叫又是打拳地，喬妮絲終于清醒了過來，在看見自己的老板科勒衣衫不整的形象后，她也明白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只得訕訕地笑了笑，走過去幫科勒整平了著裝：“老板，您回來啦？”
隨手推開假模假樣的喬妮絲，科勒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皠P特琳很想帶你走，你為什么不跟她一起離開呢？”
喬妮絲哀怨地盯了科勒一眼，說道：“我爸媽欠你的錢還沒有還清……”
“我對你所做的事情，你現(xiàn)在還怨恨我嗎？”科勒招呼喬妮絲坐下，擺出了要坦誠相待地樣子。
喬妮絲額頭冒汗地看了看科勒，挪了挪屁股，說道：“沒有……”
“再次見到凱特琳，感覺怎么樣？”
喬妮絲想了想，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她還是那樣正直并且執(zhí)著，內(nèi)心強大，我從小就憧憬著她，現(xiàn)在也一樣?！?p> 科勒笑了笑，又說道：“現(xiàn)在我們再談?wù)労？怂咕膯栴}，你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嗎？”
喬妮絲臉色一垮，說道：“我不知道，那東西都沒有賣出去，還把凱特琳引來了?！?p> “其實也沒什么事，幾顆石頭而已?！?p> “是這樣嗎？那我是不是不會被懲罰？”喬妮絲天真地問道。
“當然不會?！?p> “什么？這是真的？你沒有在騙我吧？”
“科勒是個善良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