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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文明瑰寶才能拯救異世界

026 意料之中

  霧都公立大學,百年老校。

  其實說是百年,實際上也沒那么長,只能說是時代太過長久了,兩代人、三代人足以讓普通人忘記曾經(jīng)的事情,其實不同于地球的大學,這個世界的大學理科缺乏一定的存在感。

  畢竟,科技屢屢受挫,基礎研究根本就看不到希望,人們早就放棄了這一方向的開墾;而真正的研發(fā)中心,反而是迷失教會的侍者部門。

  不過,相比于理科的沒落,文科反而無比強盛。

  社會學、人文學、歷史學等等都是這個校園中的熱門專業(yè),當然了,學這些專業(yè),是找不到工作的。

  此時的大學,與其說是高等教育,不如說是貴族身份的鍍金池,學不到什么知識,反而可以利用身份、財力,將自身與普通民眾區(qū)別開,這便是大學的主要作用。

  霧都公立大學的正大門坐落于靜街的中心,大門不算太高,由白色的石膏堆砌而成。在這門上,左邊是起伏不定的浮雕,如同迷霧,象征著迷失教會的信仰;右邊是機械與金屬的齒輪,刻畫了金屬,象征了霧都的主體工業(yè)結構。

  順著大門向內,走上百米,便是座巨大的廣場。

  在廣場后面,是學校的大禮堂,禮堂只有一層,卻足足有十米高,占地近十畝,一般貴族們重大的集會都會在這里召開,每日門前的廣場上,也會有吟唱“灰霧”的唱詩班。

  不過今日,唱詩班難得休息了,因為這里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關于A級禁忌物:《資本論》的后續(xù)研究,以及藥物“抑羊”的相關調查裁定。

  日頭在天上高掛著,時間已經(jīng)是上午8點左右了,南部港忙成了一片,靜街也是罕見地熱鬧了起來。今日,由于辯論的特殊性,霧都公立大學對外開放,所有人都可以聚集到廣場上,利用上面的大喇叭,收聽實時的辯論信息。

  所以天還沒亮,老陳就跑來了。

  不過,他還是來晚了,這日頭還在地平線下面,廣場上就已經(jīng)人頭攢動了,不少人昨天晚上就在這里守著了。

  老陳沒辦法,只能呆在了廣場的邊緣。

  等到了7點左右,廣場又來了一大批人,徹底擁堵了外圍,老陳這下光是想出去都困難了。如此嘈雜、擁擠的環(huán)境,確實不能給人很好的感官,不過他也不是來關心這場辯論的,他僅僅是來看個熱鬧。

  畢竟這是第1次嘗試,編號A-013:《資本論》加入這個世界的嘗試。

  日頭到了9點左右,培訓團、大法官、還有辯論雙方:保守派約翰·史塔克,進步派麥席森·道爾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像是利刃一樣插入了人群,然后在山呼海嘯般地歡呼聲中,進入了大禮堂。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廣場上的大喇叭里傳來了大法官錘子敲擊案牘的聲響,隨后是聲低吟:“我宣布,今日的辯論,正式開始?!?p>  ……

  辯論的伊始,還是由雙方分別陳述自己的發(fā)言、觀點。

  麥席森主張A級禁忌物:《資本論》進入民用領域,并且詳細論證了其安全性。同時,他還舉了例子,像這種禁忌物投入民用的事情并非沒有先例,比如霧都醫(yī)院,整個門診大樓的建筑結構就是由禁忌物制造的。

  麥席森發(fā)言結束,輪到了老約翰。

  老約翰陳述了醫(yī)者部門的報告,由于目前沒有找到A級禁忌物的始作俑者,在安全性層面存在重大風險,必須立刻封存禁忌物,禁止小范圍人群使用,更不可大規(guī)模投入民用。

  “我們的使命是保護霧都的民眾,民眾的生命安全是我們首位需要考慮的,以上,這是我的結論?!?p>  空曠的聲音回蕩在禮堂中,禮堂很空,寥寥數(shù)十人而已。

  除了負責維持治安的安保人員,大法官,外加25名陪審團,兩位辯論的雙方,便是人員的全部。

  這世界并沒有實時轉播的技術,就連復制聲音這種粗淺的手段,都需要短暫延遲。

  隨后,老約翰話音落下,第一輪交鋒結束,大法官宣布了中場休息:“第一輪辯論結束,陪審團就剛才的觀點進行自由討論?!?p>  其實,這一輪沒什么值得期待的,畢竟最近兩日,游行已經(jīng)將民眾觀點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了,人們渴望進步、渴望改變。

  不過即便如此,陪審團中,依然有兩個位保守派堅定的支持者。

  他們是霧都北部工業(yè)區(qū)的退休人員,兩個小老頭看神態(tài),他們并不支持麥席森的說辭,甚至臉上呈現(xiàn)出了強烈的厭惡。這也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民意,工人們至少不希望“羊”快速地投入生產(chǎn),他們和那些馬車車夫的擔心一致——害怕自己下崗。

  二十分鐘的討論時間結束了,辯論的第二輪正式開始,不過麥席森還沒有來得及發(fā)言。

  “嘭!”

  禮堂的大門被怦然推開了,門外人海茫茫,可在人群的最前面,喬治帶了個女護士模樣的家伙來到了此處,他們胸口浮動,猛烈的喘息著。

  喬治語言急促,甚至來不及向任何人問好:“霧都醫(yī)院……醫(yī)院出事了?!?p>  老約翰的“震驚”很快被掩飾了下來,這些都是劇本中寫好的,他當了這么多年的醫(yī)者,臨場作秀的水平,簡直就是信手拈來。隨后,他向大法官舉手示意,請求辯論暫停:“抱歉,我是教會在霧都醫(yī)院的負責人?!?p>  眾人自然不敢說什么,迷失教會的威嚴還是在的,畢竟對方不是給點面子,讓自己這些人燦爛的;麥席森曾經(jīng)也當過醫(yī)者,自然是嗅出了這里面的不正常,不過,他對自己依然有自信。

  “你說!”得到了大法官的首肯,老約翰將視線扭向了喬治。

  喬治點頭,將旁側的護士推搡至前方:“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直接告訴大家就是了!”

  那護士縮了縮腦袋,這么多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吞吞吐吐的:“手,我看見了手,打開病房的時候,滿屋子都是……然后病人不在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p>  護士囈語不清,聲音也幾乎全部壓在了嗓子里,除了靠近她的喬治,基本上沒人能聽清。

  喬治自然是主動地復述了這番話:“戈登·金,從霧都公立醫(yī)院逃跑了,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很多肢體、血肉,不過目前還沒有找到失蹤的人員,這可能是一種奇怪的超凡手段。同時,戈登也是被《資本論》污染的‘狼’之一,目前我們懷疑他的失蹤和A級禁忌物:《資本論》有關系?!?p>  眾人自然相信了這話,畢竟醫(yī)者不會撒謊!

  麥席森可不是傻子,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他怒吼:“這是誹謗,你們在編造案件,在我們的研究中,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老約翰一臉嚴肅地看向了麥席森:“如果不信,你可以親自到場地介入調查?!?p>  隨后,喬治繼續(xù)補充:“關于護士站的人員,她們疑似遭到了污染,目前昏迷不清?!逼鋵崳@幾個倒霉的家伙是被醫(yī)者打暈的。

  老約翰深吸了口氣,擺手讓喬治退出去,最后將視線挪向了大法官:“辯論,可以繼續(xù)了?!?p>  “嘭!”

  禮堂的大門關上,錘子鑿在木板上,在一身莊嚴的訓斥聲中,辯論再次開始,大法官說道:“現(xiàn)在,有請,麥席森先生再次陳述觀點?!?p>  麥席森被突然發(fā)生的情況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片刻之后,依然恢復了冷靜:“目前,對于A級禁忌物:《資本論》,我們研究的另一個方向,是在于使用者的壽命?!?p>  “之前我們利用僵死的生物體完成了實驗。實驗中,《資本論》對其進行了污染,在‘狼’的狀態(tài)下,實驗目標的壽命不會發(fā)生改變;可是‘羊’卻完全不同,在變成‘羊’的時刻,‘羊’的生命形態(tài)會遭到定格,‘羊’不會老死,換而言之在這個狀態(tài),雖然無法保留理智,但也保持了一定狀態(tài)的生存?!?p>  老約翰已經(jīng)在陪審團的臉上看見了遲疑,很顯然,他們沒有聽麥席森的話,而且還沉浸在喬治的復述中。

  “有請,約翰先生再次陳述論點?!?p>  老約翰選擇了繼續(xù)加深眾人的疑慮:“對于A禁忌物:《資本論》,目前沒有確定它的來源,所以,它所有的特征,可能都只是假象,只是幕后推手故意呈現(xiàn)給我們的。‘狼’和‘羊’的操縱性如此強大,不得不懷疑這項禁忌物誕生的用途。”

  這話音落下,麥席森就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們檢測過,‘狼’在精神狀態(tài)下完全是獨立的,根本不存在任何可支配的后門?!?p>  麥席森冷笑道:“那你如何才能證明?你的檢測不是假象,不是有人故意展現(xiàn)給我們看的。”

  瞬間,陪審團陷入了竊竊私語。

  “砰!砰!”

  法官的錘子在木板上敲了兩下,竟也無法制止這種喧鬧:“第二輪辯論結束,陪審團就剛才的觀點進行自由討論?!?p>  ……

  禮堂外,所有事件都通過廣場上的電子喇叭被人熟知。

  喬治帶來的消息,超出了大多數(shù)人的預想,少部分人陷入了短暫的遲疑,還有幾個家伙,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廣場,然后,帶了一大摞報紙跑了回來。他們可真是精明,立刻嗅到了商機,高價出售了抱回來的《霧都早報》。

  老陳沒有交這份智商稅,而是用眼睛占了別人的便宜,偷看了報紙上的內容。

  喬治說的沒錯,醫(yī)院果然發(fā)生了惡性的污染事件,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殘肢、血肉、還有昏迷人員,戈登·金,也就是昨天躲在他屋子里的家伙,也被列為了主要追捕目標。

  “怎么會這樣?”

  “難道醫(yī)者說的都是真的?!?p>  “這件事情是不是發(fā)生的太巧合了,不過,如果《資本論》真的有這個能力,我們是不是也應該……”

  人是從眾的群體,當一個人開始猶豫,就會有一群人變得悲觀;當一個人忍不住唉聲嘆氣,就會有一群人開始嚎哭。

  消極、悲傷的氣氛瞬間在人群中彌漫開來。

  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陪審團雖然看不到場外之人,但情緒估計也和這些家伙差不多。

  “看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妙了?!?p>  老陳這次出門,沒有選擇攜帶編號C-015:《歡樂頌》,可就即便是帶著它,也沒有什么大用。

  陪審員中,有九人是貴族,他們在昨天受到了《歡樂頌》的影響,今天再上buff,這正面效果肯定是上不上去的。而且,這種情緒影響并不是讓人做出固定的某種抉擇,只能讓他們變得歡樂、亢奮。

  醫(yī)院這件事情,真是令人不爽。

  ……

  禮堂內,第三輪辯論徹底結束了。

  雙方確實沒有適應這樣的場合,手中的底牌早就出盡了。

  麥席森承諾,將會再次降低藥物“抑羊”的價格,讓其徹底大眾化,并且,他描繪了“羊”從事生產(chǎn)之后,霧都的美好藍圖。

  老約翰則是充分掌握了這些人的恐懼。

  “關于醫(yī)院的事情,目前我們還正在緊張的調查中,所以我這里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結論。不過,作為一線人員,我有一點僅供參考?,F(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很多未知的肢體殘骸,手、腳、內臟,這些東西可不可能不是別人的,而是‘羊’自己的?!?p>  “戈登變成了某種‘羊’‘狼’之外的第三形態(tài),或許他失去了永遠變成人的可能。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在我們找到戈登之前,我們沒有證據(jù)。”

  老約翰的話術依舊保持了嚴謹,可就是這種嚴謹,能讓人有更多的思考,而思考會讓人考慮更多的后果、會讓人陷入更深的恐懼。

  到底是擁抱即將改變的機會,還是接受這種未知的可能……

  “嘭!”

  法官的錘子再次敲到木板之上:“第三輪辯論結束,陪審團就剛才的觀點進行自由討論,此輪討論之后,法庭將開始進行最終的計票?!?p>  辯論結束了,陪審員一個個愁眉不展。

  在這禮堂中,也被染上了一層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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