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院
濱河路。
那棟最近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小洋樓外圍滿了大爺大媽。
縱然警備局的人已經(jīng)盡力勸說驅(qū)趕,他們?nèi)耘f興致勃勃站在遠(yuǎn)處張望。
一名警員好不容易勸走一位杵著拐杖聞訊而來的老大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扭過頭,無奈地望向身后那棟房子。
自從那一男一女進(jìn)入那道鐵柵欄大門后里面就響動不斷。
先是搞出重物落地的轟隆聲音,惹得他們這些守在外邊的警備人員暗自嘀咕不說,后來更加離譜。
瓷器破碎的聲音,焦臭味,砸門聲,甚至連慘叫聲都傳了出來。
怎么個意思,難不成這里面是在拆遷把腳給砸了不成?
起先,這些個動靜只有他們這些警備人員聽到。
可不知道哪個好事者路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就捅到論壇上。
一傳十,十傳百。
一下子便涌來這么多人。
搞得他們這些警員頭疼不已,都犯嘀咕,這么危險的地方,他們想躲還來不及,怎么這些老胳膊老腿的大爺大媽會上趕著過來看熱鬧。
難不成嫌自己活夠歲數(shù)了,急著remake?
當(dāng)然,這些話他只是在心頭想想,真要說出來,這些大爺大媽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這名警員胡思亂想之際,人群中傳來一道驚呼,似乎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警員心頭一緊,抬頭一看。
只見洋樓第二層某一個窗戶里出現(xiàn)了一名上身不著片縷的精壯男人。
那男人的身高異于常人,站在窗戶邊上,頭已經(jīng)超出上窗沿,完全看不見。
警員僅能通過他那寬厚雄壯的背影大約猜出,那家伙恐怕得有兩米五以上。
“這大家伙什么時候進(jìn)去的?”
警員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下一秒,便側(cè)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隊長,生怕他下令進(jìn)去。
好在,隊長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僅僅皺眉站在原地,打了一通電話,卻是沒有讓人進(jìn)去的意思。
小洋樓內(nèi)。
已經(jīng)變身成三角頭的沈秀自然也聽到了房外的驚呼。
但他沒有回頭,只是彎著腰,瞥了一眼插在胸口的匕首,隨手拔掉,而后淡漠地俯視已經(jīng)嚇傻的顧勇。
嗤...
良久,沈秀輕笑一聲,充滿了不屑輕蔑的味道。
顧勇聞聲,身體一抖,一股黃色水漬從襠下淌出,滿臉絕望。
張開嘴巴,想要求饒。
但不等求饒的話說出口,一只跟蒲扇一樣大的手掌從天而降,將他整張臉都給罩住。
下一秒。
噗...
紅白之物順著指縫流了一地。
失去腦袋的顧勇再無任何生息,重重倒下。
隱藏在三角頭罩后,變成另一幅面孔的沈秀,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看了一眼門口的嘉嘉。
嘉嘉便緩緩消失。
沈秀甩了甩手上的穢物,在窗簾上擦了擦,又順手將窗簾拉上。
隔絕掉窗外的目光,這才扭過頭,看向地上沒有任何動靜的周澄。
“不會死了吧?”沈秀淡漠地想道。
按照前兩次變身的經(jīng)驗,他試著變回人身,就想過去查看。
一步踏出,卻踩在紅白之物上,腳底打滑,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摔得七葷八素的沈秀撐著手坐起,摸到一塊類似豆腐的玩意并沒有在意。
他伸手去揉磕得生疼的后腦勺,一股惡心的氣味立馬涌入鼻中。
嘔...
他那弱不禁風(fēng)的胃條件反射似得翻騰起來,干嘔了一下,沒能吐出什么。
只得強(qiáng)行屏住呼吸。
循著味道看去,當(dāng)沈秀再次看見紅白之物,之前的淡漠不復(fù)存在,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再一想起自己剛才所做的事,身體竟不由自主打了個顫。
“難道這是變身之后的后遺癥...”沈秀喃喃自語道。
這時候,地上的周澄抽搐了一下,似乎正在醒來。
沈秀回過神來,強(qiáng)忍著惡臭,小心走了過去,將周澄翻過身,推了推她,輕喚道:
“周主管,周主管...”
周澄眼皮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
入目是沈秀那張滿是關(guān)切的臉龐,不禁一怔。
隨即想到了什么,轉(zhuǎn)動一下眼珠,掃視房內(nèi)。
當(dāng)她看清失去頭顱的顧勇倒在不遠(yuǎn)處,驚訝之余,也松了口氣。
“扶我起來。”周澄有氣無力說道。
沈秀猶豫一下,說道:
“你身上多處骨折,還是等醫(yī)護(hù)人員過來再說吧。”
周澄斜睨他一眼,也不說話,只是用那只還算完好的手臂撐在地上,想要強(qiáng)行站起。
沈秀生怕她扯到傷口,加重傷勢,趕緊去扶。
周澄也沒有拒絕,幾乎將整個身子都靠在沈秀身上,總算是站了起來。
踏出一步,剛想往門外走,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如巨浪打來。
周澄頓時悶哼一聲,大顆大顆的汗水爬滿額頭,差點又摔倒。
見她這幅模樣,沈秀不忍,不顧她冷淡到極致的眼神,攔腰將她抱起,向門外走去。
當(dāng)來到門外,目睹了橫尸在走廊上的三具尸體,周澄又一次開口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秀瞥了一眼如破爛玩偶一樣的尸體,一邊繼續(xù)向樓下走,一邊小聲道:
“我被打暈了,不是很清楚?!?p> 聽到這話,周澄也想起剛才沈秀差點死在顧勇手中,微不可查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咔擦...
大門打開。
沈秀抱著周澄出了洋樓,看著外面一圈圈圍滿了人,唯獨不見異事局的人和救護(hù)人員,心生疑惑:
“咱們的人呢?”
懷中,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周澄冷淡出聲:
“沒人會來的?!?p> 沈秀一愣,站在原地愣了數(shù)秒,不再說話。
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開著那輛騷紫色的車子,趕往醫(yī)院。
夜晚。
洛桑市某個醫(yī)院內(nèi),周澄睜開了眼睛。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經(jīng)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收回目光,瞥向旁邊。
沈秀正躺在隔壁的病床上,胸膛規(guī)律起伏,輕微的鼾聲,一切都表示他正在熟睡中。
周澄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么。
默默看了一會兒,便閉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當(dāng)周澄從睡夢中醒來,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嗅著夾雜著消毒水氣味和飯菜香味的空氣,她情不自禁喉頭滾動了一下。
側(cè)頭看去,沈秀正端著一個盒飯大快朵頤。
周澄抿了抿發(fā)干的嘴唇,吐出一個字:
“水?!?p> 沈秀一怔,轉(zhuǎn)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周澄已經(jīng)醒了。
隨意擦了擦吃得油光水亮的嘴巴,拿起一瓶水遞了過去,關(guān)切道: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有?”
周澄掃了一眼還未打開的礦泉水,默不作聲。
沈秀滿頭霧水,目光在礦泉水和周澄之間徘徊數(shù)次才意識到什么。
訕訕擰開蓋子,扶起周澄,小心把水送到嘴邊。
周澄喝了一口,濕潤了嘴唇,便再次開口道:
“幫我辦出院。”
一聽這話,沈秀眉頭皺了起來,拒絕道:
“你這還沒好利索,不能...”
“你不想轉(zhuǎn)正了?”
不等說完,周澄一句話便將沈秀的大道理給堵了回去。
半個小時以后,一輛騷紫色轎跑緩緩駛出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