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天的課,頭愈發(fā)暈暈沉沉的,感覺體溫也上來了。我將粉色圍巾脫下,放進了書包。
“宣傳部的會你就別去了,我給你請假?!笨粗业哪_步沉重,麗琪阻止道,“反正舞會的事也弄得有點尷尬。”
“就是因為尷尬才要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北称饡?,我故作輕松:“總要把這事了結了,免得莎莎擔心?!?p> “你就當老好人吧,明明是他理虧?!丙愮饕贿呁淌彝庾?,一邊招呼著何茂林。
自從安志辰對我不理不睬以來,何茂林和我也不如以前那么親近了。雖然和我們同行,但基本和我沒有交流。
“這次宣傳部很好的完成了學生會交給的化妝舞會宣傳任務,感謝大家的付出。”姚部長微微鞠躬,換來一片掌聲。
“這次表現突出的同學有:張程林、周永才、黃娟、李亞蘭、高致遠、何茂林。大家鼓掌?!?p> 表現突出的人員名單里并沒有我的名字,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但麗琪沖著我擠眉弄眼,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在對下一步宣傳工作進行簡單的安排后,會議就結束了,姚部長走回了辦公室,一旁的莎莎連連示意我跟上。
“他這么對你,你還要去啊?!丙愮骼∥摇?p> “不然呢?!”我聳聳肩,“乖,自己先走,有莎莎陪我,別擔心?!?p> 見我們進門。姚寧瞄了一眼后,又低頭繼續(xù)撥弄著手機。
“姚部長?!鄙_口。
“嗯。莎莎什么事?”
“我聽說在舞會上,蕭羽真冒犯了您,這不,我?guī)麃斫o您道個歉。”莎莎邊說邊將我拉到他面前。
“姚部長,對不起……咳咳…”我微微俯身,低頭道歉。
姚寧見狀,端坐著,擺擺手,“道什么歉,你又沒做錯?!?p> “部長……您出于好心要送我回去,我朋友以為是陌生人,所以才阻止的。真是太不好意思……咳咳……”雖然討厭自己這個“低聲下氣”的樣子,但是為了莎莎、為了宣傳部,我忍!只不過以后一定注意離他遠一點。
“知道我是出于好心了?!”姚寧挑了挑眉,和部會上和藹可親的樣子完全是天壤之別。
“嗯。都是誤會。”
“部長,蕭羽真妹妹還小、不懂事,您可別跟他一番見識??丛谖业拿孀由希驮徦??!鄙谝慌猿洚斨褪吕小?p> “好吧。”姚寧放下了手機,直起身來:“其實小蕭沒什么,就是你那個朋友……好了好了,這事過去了。只是注意啊,不要結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不分場合就出來一陣亂鬧?!?p> “那是肯定的,蕭羽真已經吸取教訓了?!币娢疑点吨?,莎莎忙用手推了我一把:“你說是不是?!?p> 我極不情愿的點了點頭,心想安志辰可比你好千倍萬倍,哪里是亂七八糟的朋友。
姚寧見我“認錯”表現不錯,就鼓勵了幾句,可是我一句也沒聽進去,知道走出他的辦公室,我都是暈乎乎的狀態(tài)。
“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社會就是這樣,你要接受?!鄙p輕攬住我,“以后離他遠點,有什么事都找我,萬一他刁難你,你都往我身上推,知道了嗎?”
“知道了,咳咳……”我捂住嘴,點點頭。
“感冒怎么越來越嚴重了?”莎莎用手摸了摸我額頭:“感覺也有點發(fā)熱,我抽屜里有藥,回去記得吃?!?p> “嗯?!蔽蚁駛€孩子一點點著頭。
“行,我這里還有事沒有處理完,拿了藥早點回去休息?!鄙瘜⑽宜偷叫麄鞑块T口,叮囑道。
“那你忙?!?p> 從宣傳部走出來,天已經黑了。已是深秋,秋風帶著涼,從頸窩直往心里鉆,不由得往衣服里縮了縮。一個人生著病走在蕭索的秋風中,不免覺得有些神傷。
等上完這最后一節(jié)選修課,一定回去吃個藥、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我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
選修課是門大課,當我走到教室,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在后排找了一個靠墻的位置坐下,隨意得翻了翻書,睡意就慢慢涌上來。
沒有吃飯,身體顯得更加疲倦。大腦的運轉逐漸減慢,老師在講臺上奮筆疾書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我聽來也變成了一支“催眠曲”。上眼皮在多次親吻下眼皮后,終于再也睜不開……
睡眠并沒有緩解身體的不適感,頭痛的像要裂開了一樣,心口好悶,身體一會熱一會冷……迷迷糊糊中,我甚至在想,會不會這樣睡著睡著就再也醒不來了?但我還有很多遺憾啊……
“同學、快醒醒……”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拍打著我的手臂,“快醒醒!”
我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教室要準備關門了?!笔且晃槐嵃⒁?,見我醒了,就繼續(xù)忙手里沒干完的活兒:“別在這里睡哦,會感冒的?!?p> 已經這么晚了?!
我看看四周,身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繆繆幾個上自習的學生。
我緩緩站起身,竟有點暈眩的感覺,又一屁股坐下,摸摸臉,燙得嚇人,應該是發(fā)燒了。待恢復了些精神,我將書包挎在肩上,顫顫巍巍出了教室。
夜風冽冽,有種刺骨的寒。風里還夾雜著幾滴冰涼的雨水。
汗?jié)竦囊路伙L一吹,整個背心都涼颼颼的,身體在風中顫抖地就像秋風中一片蕭瑟的落葉。天旋地轉般的眩目再一次涌了上來,仿佛置身云海深處,又似隨風飛揚的柳絮,雙腳竟然如同煮熟的面條一般癱軟。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與我無關,眼前一黑,像一個掉線木偶般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抱起。
我的臉緊貼著那人溫暖寬厚的胸膛,雖然他穿著毛衣,但我仍然能清晰無比地感知到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讓我覺得如此心安。一股熟悉的、清冽好聞的男子氣息縈繞在鼻尖,讓我的頭痛欲裂也好像緩解了不少……
是誰?!
我想睜開眼睛卻力不從心。可是滾燙的眼皮像被粘上了一樣;想說些什么,但嗓子干疼的說不出話來。只得任由他抱著,前往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