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心勃勃沈清明

　　縣衙里，崔欽正在后堂與縣丞閑聊。等沈清明一身鮮血的走進來時，兩人當(dāng)場傻了眼。

　　“你，你這是怎么一回事？”崔欽滿是震驚的指著沈清明身上的血跡。

　　見崔欽問自己，沈清明燦爛一笑，“回大人的話，小吏已把那以下犯上的獄卒李冉給殺掉了?！?p>　　“殺掉了？”

　　縣丞大人跳腳。

　　“對，殺掉了。”

　　沈清明給了縣丞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后繼續(xù)對著崔欽道，“前縣牢主官的李冉覺著是我搶了他的官位，對我懷恨在心?！?p>　　“于是在今日，下吏去縣牢上任時，遭遇了李冉的百般刁難，甚至受辱。若那李冉只是侮辱下吏一人便罷了，可他言及下吏父母，下吏氣氛之下將他就地格殺…大人不會因此責(zé)怪下吏吧？”

　　“這……”

　　崔欽聽得頭都大了，我叫你去把縣牢掌控在手中，結(jié)果你把人殺了？

　　然后還叫我包庇你？

　　什么邏輯?。?p>　　“下吏聽說，我大漢以儒治國，而儒家又講求孝道，所以下官當(dāng)是無罪吧？”

　　沈清明繼續(xù)裝瘋賣傻。

　　他原先是沒打算殺人的，最多也就把李冉的衣服給脫了，讓他威嚴(yán)盡失。

　　結(jié)果這李冉滑不溜秋的，脫不到他衣服不說，還仗著人多勢眾再三挑釁。沈清明頭腦一熱，當(dāng)場就乘機給李冉來了一刀。

　　事后，沈清明后悔。

　　他這個和諧世界的大好青年居然會走上殺人的不歸路？

　　他自己也不敢信，但他確實這么做了。他給了李冉封喉一刀，隨后又對李冉的心腹痛下殺手。

　　行徑殘酷，冷血。

　　最為關(guān)鍵的是，他還逼迫了其他人參與，只為減輕自身的罪惡感。

　　沈清明清楚，逼迫他人參與，不會降低他所作的惡，反而會讓他進一步滑落惡的深淵。

　　但他還是做了。

　　因為他要維持自己二十多年的三觀。

　　一種扭曲的，不健康的三觀。

　　“我，是世界的中心?！?p>　　“我，永遠是正義的?！?p>　　因為他不知道，在三觀破裂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好像，這種價值觀最終還是破滅了。

　　一個殘酷且菱角圓滑的沈清明，從他長久以來一直維持著的溫文爾雅下誕生……

　　沈清明瘋了，用修道者的說法來說就是他已入魔。

　　“你且回去洗漱，至于此事如何處置，我得好好想想?！?p>　　崔欽開口趕人，沈清明聽話的離開了。在再次經(jīng)過縣衙大門時，正在執(zhí)役的呂季北攔住了他。

　　“子介，你怎么弄得一身是血？”

　　呂季北不解，為什么早上還鐘明神秀的沈清明現(xiàn)在會是如此模樣。

　　“季北兄，我方才殺了人?！?p>　　“殺了人？子介你莫要開玩笑，就你這性格，還會殺人？我不信?！?p>　　呂季北聽后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不信，他與沈清明相處了兩天，對沈清明的為人有那么一些了解的。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從牢里出來的，也知道后果。但是吧，要說沈清明動手殺人，他還真不信。

　　“季北兄這事吧，等你下衙了我再和你細說?，F(xiàn)在，我還是先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p>　　沈清明苦笑，他現(xiàn)在實在是不想回憶自己是如何殺死李冉，又如何逼迫其他人參與這起兇案的……

　　呂季北聞言，看著沈清明血跡斑斑的臉，稍微想了想便不再糾纏。

　　“好吧，你先回去。有什么事，等晚飯的時候再說。”

　　“嗯?！?p>　　沈清明應(yīng)聲，拖著沉重的身體去一旁的車馬行雇了輛馬車，讓人將他送回呂伯奢家……

　　在呂家人驚異的目光中，沈清明面不改色的重復(fù)著打水洗臉、擦拭身體的動作。

　　“后生，你這是怎么了？”

　　呂伯奢一臉關(guān)心，雖然他和沈清明沒有關(guān)系。但他自認(rèn)為自己是沈清明，這位仙神下凡后第一個接觸的人。

　　是的，仙神。

　　呂伯奢信了沈清明先前的鬼話，認(rèn)為沈清明就是天上的仙神。

　　“我今天殺了好幾個人?！?p>　　沈清明一邊回答，一邊從桶中舀水沖刷身體，暗紅色液體從他發(fā)間滴落…

　　“難怪……”

　　呂伯奢嘆息一聲，拍拍沈清明的肩膀，說到：“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總是相互殘殺。況且身逢亂世，老朽早年也曾持劍與人廝殺。只是后生，以后在行殺戮之行時，還請三思。有利乎，有理乎，非殺不可乎？”

　　“謹(jǐn)受教?！?p>　　沈清明赤裸上身，躬身行了一禮，神情肅穆，看樣子是把呂伯奢的話聽進去了。

　　呂伯奢欣慰的笑，但沈清明在低頭時，他的眼神依舊冰冷，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他沈清明，是一個極致到不行的利己主義者，說話做事在他眼里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他這個利己主義者的形成，得益于后世資本的角逐，在大商業(yè)時代，基本沒有人會不求名利，家庭，社會，沈清明所接觸到的一切，都在向他灌輸金錢至上的觀念。

　　活得比別人好，過得比別人精彩已經(jīng)是他的本能。

　　所以，在崔欽面前低伏做小也好，出任胥吏也好，都是為了活得比別人好。

　　至于沈清明自己想要什么，他早就忘了。

　　大商業(yè)時代，所有人都被一股巨大的數(shù)據(jù)洪流裹挾，看似是你在進行選擇，但你的選擇又是被誰提供的呢？誰在引導(dǎo)你走向他預(yù)定的方向？

　　沈清明就是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之中，成為了利己主義者。

　　人，是要吃人的。

　　他這般認(rèn)為。

　　所以，他也這般做了。

　　“或許，我是一個瘋子？”

　　沈清明在腦海中想到，但他仍是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

　　也許，有一天他會恢復(fù)正常？

　　不，我才不要恢復(fù)正常。

　　在三國，來場游戲人生怎么樣？

　　司馬家能做到的事，我沈清明如何不能做？

　　曹操？

　　一塊踏腳石爾……

　　ps：作者這兩天練功走火入魔了。一本好好的輕松流小說，寫成了苦大仇深的黑暗流……

　　完了，我覺得這本書要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