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張建民帶著一身的傷和失去手指的右手回到家時,時間早已深夜。他是靠著微弱的月光和頑強(qiáng)的意志,一步一步走回來的,大門沒有鎖上,他卻不敢進(jìn)門了?!拔也攀沁@個家里最大的累贅?。 ?p> 是啊,要不是他掙不到錢,兒子也不會這么早輟學(xué)。要不是他得了癌癥,他也不會欠下高利貸,他妻子也不會受到刺激,急火攻心。
他找來了一根繩子,掛在了院子里的樹上,想要就此一走了之,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妻子和兒子了。就在他把頭伸向繩圈的那一刻,他仿佛聽見了李琳親切的喊她丈夫,小夫開心的叫他爸爸。
“我想再看一眼他們。”
他放下繩索,向屋子飛奔,可就在他剛跑到屋門的時候,卻聽到了一段女人的笑聲。
這是一段特別詭異的笑聲,但是這聲音他就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他妻子李琳的笑聲嗎?
他目光呆滯的緩緩拉開門,看到了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畫面——小夫就躺在地板上,他臉色蒼白,眼皮緊閉,毫無活人的氣息,李林就繞著小夫不停的走,邊走邊發(fā)出詭異的笑聲。此時月光照在的張建民的臉上,沒有人能看出他當(dāng)時在想什么。
他一下子沖上前去,一把推開李琳,跪倒在小夫面前,他顫抖的抱起小夫?!靶》?,小夫,你醒醒,爸爸回來了,你怎么了?別嚇唬爸爸,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張建民拼了命地?fù)u晃著小夫的身體,然而小夫卻什么都聽不見了。他的雙眼依然緊閉著,身體早已冰涼,“小夫!小夫!啊……”
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來,旁邊的李琳看見他這副模樣,先是愣住了一下,隨后她便繞著他們兩個開始邊走邊笑。張建明哭的有多大聲,李林就笑的有多大聲,最后一哭一笑,兩個聲音,但隨著黑夜的消失,也一并消失了。
幾天后,有一個張建民的老朋友,看見他沒出攤便去他家里買瓜,隨后他看見了院子里的西瓜被劈的稀碎,早已招滿了蒼蠅。又在院子的樹下看見了吊死的張建民在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李琳和小夫的尸體,他們?nèi)嗽缫迅癄€發(fā)臭,蒼蠅在屋子上方盤旋,久久的盤旋……
又過了幾天,一名男子走進(jìn)了本市的警察局,他身穿一身黑色西服。眼神中似乎綻放著光芒。
“警察先生,你好,我叫王立政,是本市醫(yī)院的一名醫(yī)生,我要自首……”
王立政早已被劉明欺壓多年,劉明看中了他的高學(xué)歷,知道他是一個老實人,便拿他的家人和他的生命來威脅他,讓他幫自己做了一大堆壞事。后來他決定不在聽從劉明,竟被劉明活生生砍斷了一根手指,害他失去了做主治醫(yī)師的資格。最后降級成為了一個小主任?!澳阋歉覉缶?,下次砍掉手指的就不只是你了?!本瓦@樣,劉明始終威脅著王立政。
王立政在送完小夫和李琳回家后,便用了幾天時間,安頓好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兒,毅然決然的走進(jìn)了警局。
“看著那位母親和那個孩子,我的心里想了很多,我這次下定了決心,我的錯,我要自己承擔(dān),我不會再讓他為非作歹!”
一天后,在警方的全力追捕下,全部落網(wǎng)。最終經(jīng)法院判決,劉明被處以死刑,王立政被判處無期徒刑。
——《西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