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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劫者,常歡!

第二章 血神經(jīng)

破劫者,常歡! 三官塘 6543 2021-11-20 16:58:09

  黑暗褪去,光明如約而至。

  一闡提寺內(nèi)依舊山霧裊繞,常歡早早便已醒來,吃了幾口木桌上早已冷硬的飯菜后,沒有選擇繼續(xù)臥床休養(yǎng),而是走出了僧寮,行走在一闡提寺之中。

  根據(jù)記憶,一身黑色緇袍的常歡輕車熟路的行走在山霧彌漫的破敗長廊中,沿途盡是破敗景致,已成廢墟的大殿,傾塌的鼓樓......

  從一闡提寺的占地面積以及建筑來看,這座深山古剎曾經(jīng)定是生活著不少僧眾,但是不知道什么緣故荒廢,以至于昔日繁華的寺廟如今只剩斷壁殘垣的凄涼景象。

  一路行來,偶爾也會遇見一些身著灰色緇衣的僧人,這些人行走在山霧彌漫的寺內(nèi),仿佛鬼魅,來去無聲,不帶一絲生人氣息。

  這些人說是外門弟子,其實不過是寺內(nèi)的雜役,都是這些年來從山下?lián)飦淼囊恍┻^往商隊中人,其中偶有女子,自不多提,但凡男子,氣血充沛身體健壯的都被煉成了金剛,剩下的則幸運一些,成了雜役,但是神魂卻也受到了無法逆轉(zhuǎn)的傷勢,以至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些外門弟子看到常歡,都是駐足合十,垂首不語,直等到常歡路過,他們才會抬起那張仿佛永遠噙著微笑的面容,繼續(xù)忙碌著自己日復一日的事情。

  常歡早已冷如堅冰的內(nèi)心生不出絲毫同情憐憫,世間的惡與罪,他見過太多。

  似乎本該如此,不論是末土世界,還是如今的世界,本質(zhì)是一樣的,弱者不得好活,天地何其廣袤,時時處處都有新的人間慘劇正在發(fā)生,說起來是毫無道理的,但追溯根本,你就會得到一個結(jié)論,弱小就是原罪。

  羊吃草,狼吃羊,這才是天理,道德與秩序,那是約束人性的產(chǎn)物,相比較金剛,這些外門弟子能“無憂無慮”的活著已經(jīng)算是一種恩賜了,對此,常歡生不出憤慨不平之心,即便沒有了六圣宗,依舊有著七圣宗,八圣宗,記住了,只要你不夠強大,天地雖廣,但厄運無處不在。

  漠然走過長廊,在繞過一座早已枯竭的蓮池時,常歡第一次停步,望著露出一層黑色腐泥的枯竭蓮池,輕輕一笑:“蓮花?可真是夠惡心的?!?p>  冷漠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厭惡的表情,仿佛想到了某些極其惡心的事情來。

  空性入住一闡提寺已有九年,但是這九年來,空性卻從未修下令雜役們繕過這座古剎分毫,任其保持著破敗的模樣,其中緣由,鏡相與鏡緣或許知道一些,但是同為空性弟子的鏡覺卻是什么也不知道。

  以目前的局勢而言,也許躲在方寸僧寮之內(nèi),龜縮起來以龜息秘法修養(yǎng)身體才是最穩(wěn)妥的,但常歡卻并不想這樣。

  遇事畏畏縮縮,從來不是常歡的習慣,何況龜息秘法雖善蘊養(yǎng)精氣,穩(wěn)固氣血來祛除體內(nèi)的暗疾與傷勢,但其本質(zhì)是一門中正平和且循序漸進的修行功法,從不以速見效,結(jié)合如今的處境,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是沒辦法改善這具身體的。

  拋開身體素質(zhì)而言,常歡一生的戰(zhàn)斗技藝卻無疑是人形結(jié)構(gòu)的巔峰,拋開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單以凡軀下場搏殺,常歡可以很自信的說,甭管你是誰,哪怕是一闡提寺深處的空性,贏不贏另說,反正我不帶虛的。

  但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高武世界,超凡力量的修行也許沒有上限,但人體肉身搏殺卻有著桎梏,除非你長出三頭六臂來,否則一切變化都受制于身體的強度,因此無論你擁有著多高超的戰(zhàn)斗意識,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個強壯的體魄,而常歡此時恰恰是最虛弱的時候,得了,牛逼就不吹了,不說是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空性,便是鏡相與鏡緣都不是他目前可以戰(zhàn)勝的存在。

  這個世界的修行法門迥異于末土世界,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無論末土世界大災變之前的古武流派,還是大災變之后的黑武流派,都是以特殊的呼吸頻率來調(diào)動體內(nèi)的氣血來激發(fā)人體的極限潛力,若到了極致,甚至可以通過呼吸的頻率來調(diào)整自身的氣場契合自然環(huán)境的氣場,這便是天人合一之境了。

  但千年以降,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人不超過一只手,而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卻截然不同,這里面涉及到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鏡覺只知道武道分為一至九階,前三階段,雖然修行法門不同,但仍然是以氣血為主,但是后六階,卻是涉及到了五臟六腑的修煉,四階開始,每一階的提升,都將獲得一些超凡的力量。

  具體如何,常歡并不知道,因為這具身體至今仍然卡在第一階的門檻,重生之我是廢柴?開局可真夠爛的。

  常歡于山霧中行走,任由念頭胡思亂想,直到聽到一陣轟隆隆的悶響,這才收攏雜念。

  這片蠻荒山脈連綿萬里之遙,山峰眾多,氣候也變化無常,幾乎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常歡站在一闡提寺的山門的崖臺上,這里的山霧較之寺內(nèi),居然奇怪的淡了許多,放眼四顧,周邊云層皆是黑沉沉一片,電火如銀蛇在漆黑的云層中時閃時現(xiàn),“轟隆隆”的雷鳴響徹山野,而一闡提寺所在的山上卻是半點風雨也無,從鏡覺的記憶中常歡也得知到,一闡提寺九年來,滴雨未落,山霧也是一日為減。

  這座詭異的廢棄的古剎究竟是何人所建,即便荒蕪至此,仿佛仍然有著連大自然都畏懼的力量蟄伏在其中。

  常歡佇立許久,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的山門,這座一闡提寺內(nèi)唯一完整的建筑物即便落滿樹葉,遍布苔蘚,但一闡提寺四個字依舊清晰可見,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玄門諸宗難道不知道空性逃遁到了這里?不見得,但是九年來,無一人上門討伐空性,恐怕,也是一闡提寺的緣故。

  常歡敬畏的不是空性敢入住這詭異的古剎,敬畏的也不是令風雨不敢落、雷霆不敢驚、玄門不敢侵的的古剎,常歡敬畏的是這個世界的修行層次、力量上限之高!

  相較于末土之時依仗外物橫行天下,常歡更喜歡憑借著自身的努力去一步步去攀登,去蛻變,去升華!

  盡管記憶中,一闡提寺的山門來過很多次了,但常歡依舊要親眼到此看上一番,這樣的山下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即便自己有辦法偷偷下山,真的能走出去么?

  常歡搖了搖頭,這四季不斷的雷雨不知延綿多少里山林,想要走出去可不容易,鏡覺生前雖然不知什么緣故忽然臨時決意般的想要逃離一闡提寺,但是卻也并非失了智的想要平趟這雷雨山林,而是鏡覺在采藥之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座隱蔽的溶洞,鏡覺數(shù)次偷偷進入,發(fā)現(xiàn)其中有活水,深處甚至有風聲,因此才判斷這座溶洞一定有通向別處的路。

  羸弱不堪的身體,別有用心的師兄,隱藏在古剎深處的空性,仿佛通著人性的詭異野狐,山下四季不斷的雷雨山林,不知通往何處的地下溶洞......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雖然常歡素來殺孽深重心思陰沉,但即便是魔頭也不能立于危墻之下呀,走是一定要走的,否則一旦被空性察覺到自己不是鏡覺,屆時的處境怕是想死都難。

  現(xiàn)如今,常歡考慮的不是走雷雨山林還是是地下溶洞逃出去,而是如何有個正當?shù)慕杩谙律健?p>  雖然冥冥中總有一股危險的征兆提醒常歡趕緊離開這里,但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每一步都需要冒險,每一個冒險錯一步就萬事皆休。

  “且先以不動應萬變吧,龜息秘法成效太慢,看來是時候驗證一下《血神經(jīng)》了?!?p>  常歡沒有在山門處久待,危險時刻都有可能以一種自己預料不到的形式到來,當下應該抓緊一切時間與機會來提升自己,至于局勢演變,只能是看著走了,畢竟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常歡再次回到僧寮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早已有人在等候自己。

  做為外門弟子,蒯典每日只有一個任務,服侍鏡緣的日常起居,偶爾也會在鏡緣的指派下做一些不涉及六圣宗核心的瑣事,平日里幾乎不會來到常歡所在的僧寮,只是半個月前鏡覺墜崖后身受重傷,行動起居都不方便后,鏡緣才吩咐蒯典每日送些吃食過來。

  與其余外門弟子一般,蒯典也是面帶僵硬笑容,眼神略顯呆滯,見到常歡回來了,放下拎在手中的簡易食盒,合十行禮,垂首不敢與之對視。

  常歡只是掃了一眼蒯典,便知道這個身形消瘦的年輕灰袍僧人便是數(shù)日來一直送飯來的人,每次都是送完就走,絕不停留片刻,這很符合“外門弟子”的特征,說到底,他們只不過是金剛的失敗品,但慶幸的是,雖然體質(zhì)遠不如金剛,但大多數(shù)都保留了一絲神志。

  只是讓常歡有些意外的是,本應留下食盒就走的蒯典為什么會再此等候自己,蒯典雖有著外門弟子的稱謂,但說到底,不過是二師兄鏡緣的“仆從”。

  常歡卻沒有感知到周邊有任何窺視的目光,也許鏡緣與鏡相同出一門的鬼魅身法能夠出入無聲隱蔽身形,但如果在暗處觀察常歡,幾乎是無法避開常歡生死磨礪出來的本能靈覺,這與修為無關(guān),是神魂淬煉出來的一種超凡感知。

  常歡深深看了蒯典一眼,沒有說什么,與之擦肩,徑直步入僧寮。

  待常歡進入僧寮后,蒯典才抬起頭,掛著一如既往的僵硬笑容,彎腰提起食盒走進僧寮,放在布滿灰塵的桌子上,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就在蒯典跨出門檻的時候,常歡忽然開口:“只見你每日送些吃食過來,師兄們?yōu)楹螐奈唇o我熬制過草藥醫(yī)治傷勢?!?p>  常歡的聲音很輕,但恰巧被蒯典聽見,于是,蒯典抬起的腿稍微一頓,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只是抬起手,抖落寬袖,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又輕輕擺了擺手指,做完這個動作后,蒯典將手縮回寬袖之中,踏出僧寮,轉(zhuǎn)眼就入了山霧之中。

  而僧寮內(nèi)的常歡卻是面色凝重,眼神露出一抹遲疑,外門弟子是有神志不假,但是畢竟作為金剛的失敗品,神志大多數(shù)都有著無法逆轉(zhuǎn)的殘缺,他們沒有獨立的情感與思維,一切都需要聽從“主人”的吩咐,而他的“主人”無疑是二師兄鏡緣,若沒有鏡緣的指示,蒯典絕對不會在此停留,然后以手指天擺了擺似乎是在暗示或者說是提醒著鏡覺什么。

  常歡抬起頭,看著蒯典指著的上空,除了布滿蛛網(wǎng)的橫梁,別無他物,天?而在六圣宗如今的一群余孽中,天是什么?天無疑是指的空性,是空性不允許以外藥來醫(yī)治自己?蒯典如何知道這件事的,當真是二師兄鏡緣的提示么?

  常歡聯(lián)想到昨晚在屋外窺視自己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鏡緣,對方自以為夠隱蔽,但是那惡意映照在常歡的靈覺上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想看不到都不行,鏡緣絕不會做出善意的提示。

  此舉何意?常歡本就是見蒯典行事異常,隨口一問罷了,本也沒指望蒯典會做出反應,沒想到這隨口一問倒是給本就詭譎的局勢又添了一份新的疑團。

  既然弄不明白,那索性不管不顧,多思無益。

  常歡掀開食盒,三素一葷配上一碗山中野黍,雖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卻也是色相頗佳,外門弟子能將飯菜做到這個程度,倒是不容易,可見其人之前定是一個精通廚藝的人。

  但常歡也只是淺嘗即可,隨著常歡的蘇醒,整個一闡提寺內(nèi)都仿佛透露著詭異與疑團,在這種地方,當真是一絲松懈都不能有,少吃一點,一時半會不會餓死的。

  床榻之上,常歡隨意斜靠,雙手結(jié)印,意態(tài)閑散,卻又透著一股玄妙。

  呼吸時而綿長,時而無聲,面容恬靜,氣息幽深。

  龜息雖是道家不傳之秘,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門調(diào)動精血的秘術(shù),雖與目前修養(yǎng)身體大有裨益,但與這個世界的武道功法相比,卻遠遠不如。

  鏡覺所學雖然比不上兩位師兄,但是起碼入門功法還是會的,之所以一直沒能步入武者階段,不過是因為懶惰所至,也不是根骨受限,只是因為鏡覺的腎臟有暗疾,換句話說,鏡覺腎虛,五臟六腑中,腎有著先天之本之稱,腎有問題,那修行之路便是從頭子上掐斷了,難怪他數(shù)年來連最基本的煉精化氣也無法練成。

  而常歡此時運行龜息,便是搬運氣血,滋養(yǎng)腎臟,祛除暗疾以固先天。

  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若是扯別的,常歡受限于修行體系的不同可能束手無策,但只是身體腎臟的問題,根本就難不倒精通龜息的常歡。

  弄清楚身體的問題之后,常歡又多了一份新的不解。

  腎臟氣虛這等問題在空性等眼中,不過是小疾而已,幾乎是隨手就能解決,為何一直任由鏡覺做無用功白白浪費數(shù)年光陰去做觀想?

  這里面必定是有著鏡覺本人所不知的隱情,一個正統(tǒng)魔宗出來的高手,毫無緣由的收了一個普通人做弟子,然后被玄門追殺的時候,居然帶著累贅般的鏡覺一起逃進了一闡提寺,并授予他真?zhèn)鞯茏拥纳矸?,但始終提防著他修煉武道。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p>  常歡雙目緊閉,嘴角微微翹起,絲毫沒有危機的緊迫感,反而覺得這一切有些意思,殺伐數(shù)百載,還鮮少有動腦的時候,如今這個局面,倒是讓常歡再次想起了蚩尤旗,若是蚩尤旗仍在,那一切可就簡單的多了。

  這世上,還真沒有武力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只能說明你的武力依舊不夠強大。

  不知修煉了多久,常歡再次睜眼,木桌上的殘羹已被置換了一盒新的食盒,顯然蒯典中途來過,常歡修煉過程中雖有察覺,但蒯典這次與前幾日一般,送完食盒片刻不留,轉(zhuǎn)身即走,再加上靈覺感知不到蒯典對他的惡意,所以常歡沒有中斷修煉。

  飯菜雖然早已冷卻多時,但常歡還是隨口吃了一些,雖然人體無時無刻都在消耗著能量,武者更甚,因此武者比較常人,更容易饑餓,但是龜息秘法卻能通過調(diào)動血液的分布與流速,來刺激或抑制諸多器官,似人能如動物冬眠一般,降低能量的消耗而保持體力,所以常歡即便如此少食,也不至于餓的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走出僧寮,屋外依舊山霧蒙蒙,此時已過晌午,偌大的寺內(nèi)沒有一點動靜,寂靜的讓人背脊生出寒意。

  “師弟傷勢恢復的不錯?!?p>  常歡循著沙啞的聲音看過去,山霧中,一個穿著黑色緇袍的中年僧人走了出來。

  這中年僧人身量中等,臉色蒼白不見血色,兩側(cè)太陽穴凹陷,面上顴骨突出、顴弓外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僧人,忽然從山霧中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若是不開口,任誰都得被嚇一跳。

  常歡也不例外,陡然出現(xiàn)的鏡相讓常歡瞳孔微不可見的一縮,他本以為鏡相即便形如鬼魅,但憑借著生死磨礪出的靈覺依舊能夠察覺,此時才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當鏡相對他沒有一絲惡意的時候,即便他這位曾經(jīng)的兵主,也沒能在對方靠近他十米之內(nèi)察覺到對方的接近。

  十米,對于常歡而言,已經(jīng)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了。

  “鏡相師兄?!辈还苄闹腥绾巫飨耄g臉上不起一絲異色,只是雙手合十,對著中年僧人行禮。

  鏡相合十回禮,只字不語,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常歡,眼神清幽。

  常歡也許在個人修為上不如鏡相,但是三百年來的閱歷卻遠不是鏡相可比,末土世界人心詭譎,人性更是顛覆,什么樣的人常歡都見過,即便鏡相故作神秘,常歡依舊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抹藏得極深的忌憚!

  因為這不明就里的忌憚,所以鏡相站在原地,半步不肯上前,似乎前來只是為了站在十米之外問候一聲自己蘇醒的師弟。

  鏡相不說話,常歡也不再開口,兩人目光對視,一個漠然,一個清幽。

  常歡本來的計劃是偽裝成鏡緣,再看局勢行事,但兩位師兄相繼對自己生出惡意,又逢本該是活死人一般的蒯典隱晦提示,這讓常歡感到事態(tài)的失控,這些年來,即便鏡覺百般示好自己的兩位師兄,但對方對他總是持著疏遠的態(tài)度,不愿與之親近,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隱秘?

  就在氣氛降至冰點的時候,鏡相皮笑道:“傷勢初愈,但還需休養(yǎng)才是,蓮花成熟在即,好在主藥齊全,只缺三味輔藥,我讓外門弟子下山摘取就是,師弟且安心養(yǎng)傷,切不可再去山門滯留,以免再染風寒?!?p>  鏡相說完這句話后,深深看了常歡一眼,便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常歡聞言,不由微微蹙眉,他的計劃中,序列最前的計劃是借助采藥一事下山逃離,血神經(jīng)的驗證都排在這之下,如今鏡相開口就拿走了采藥的職權(quán),這讓常歡頓感一絲不妙。

  “師兄留步?!?p>  鏡相回首,目光變得有些幽冷:“師弟還有何事?”

  常歡忽然展顏一笑,眼神也一掃漠然,輕笑道:“采藥一事,本就是師父吩咐的事情,往日里,你我?guī)熜值芩貋硎歉魉酒渎?,如今因我的傷勢讓師兄費心,師父那里怕是難以交代?!?p>  “呵呵?!辩R相微微抬起下頷,雙目微瞇,干笑兩聲后道:“你雖僥幸被崖下枯樹接住,無斷筋裂骨之傷,但后腦卻受重擊,全身皮肉擦傷眾多,此時還要下山采藥不成?”

  常歡搖了搖頭,誠懇道:“師兄好意,師弟不敢拒絕,只是蓮花乃是本門根本法器的胚胎,九年來才培育出這一朵,若是在蓮花即將成熟之際出了任何紕漏,你我?guī)熜值軣o法給師父交代?!?p>  鏡相耐著性子聽到這里,只以為常歡執(zhí)意要親自下山采藥,心里一時間千思百轉(zhuǎn),臉色也愈發(fā)的陰冷,但常歡卻忽然話語一轉(zhuǎn):“不如師弟去替師兄看顧金剛,這樣即便師父事后知道此事,也不會責備師弟我借傷疲懶?!?p>  聽起來似乎是為了把丑話說在前面以免事情搞砸后無法跟師父交代而分清責任,但無論是常歡還是鏡相,都是各懷鬼胎。

  常歡對于金剛一事,早有謀劃,這涉及到血神經(jīng),此時鏡相送上門來,常歡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索性借著鏡相要攬過尋藥之事而提出替對方看顧金剛。

  出乎常歡意料的是,鏡相只是略微沉思,便答應了下來。

  “也罷,說是看顧金剛,其實再是清閑不過,但金剛行事,只聽命于法令?!?p>  言罷,鏡相伸出左手,亮出一枚小巧的銅制轉(zhuǎn)經(jīng)筒,上面印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

  “這枚轉(zhuǎn)經(jīng)筒便是控制金剛的法令,師弟接好?!辩R相隨手擲向常歡,力道倒也輕巧,常歡只是一伸手,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慕幼×宿D(zhuǎn)經(jīng)筒。

  隨后,鏡相又言簡意賅的傳授了常歡如何以轉(zhuǎn)經(jīng)筒來控制金剛,說完后也不管常歡有沒有掌握,轉(zhuǎn)身便消失在山霧之中。

  常歡捏著小巧的轉(zhuǎn)經(jīng)筒,輕輕搖動,清脆鈴聲瞬間響起,與尋常銅鈴無異。

  看著鏡相消失的山霧深處,臉上依舊掛笑的常歡眼神逐漸冰冷。

三官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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