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將大地浸染的沒有一絲亮光,只有遠空掛著的幾顆星散發(fā)著忽明忽暗的氣息。
就在那暗淡的夜空下,一個人形的“流星”極為耀眼。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聲音,幾乎穿透蒼穹,震的四周的鳥獸飛散而開。
這自然是陳三石,他感覺自己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突兀的就出現(xiàn)在天上,然后飛速下落,四周沒有一點可以發(fā)力的地方,他四肢張牙舞爪,企圖抓住一根稻草來救命。
“砰……”沒有任何意外,臉先著地。
陳三石的臀部和臉部呈現(xiàn)一個完美的直角,弧度極為優(yōu)雅。
陳三石艱難的把自己的臉從地面拽了出來,地上只留下一個“面坑”。
陳三石此時的臉已經(jīng)摔得變了形,一顆門牙留在那“面坑”里,在陳三石眼里它竟然還閃著光輝。
“我……疼……”他支支吾吾的呢喃著,牙齒漏風,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
就在這時,一雙幽暗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等到陳三石的腦袋不再嗡嗡作響的時候,他才看清楚那雙眼睛是什么。
“乖,聽話啊,別動,我不傷害你?!标惾燮ぷ涌裉?,語氣都有點顫抖,身體挪動的很慢。
原來在他面前盤著一只足足有三尺長的蛇,吐著信子,直勾勾的看著陳三石。
“嘶……”那蛇看到陳三石在挪動,直接張嘴就咬了上去。
陳三石慌忙后撤身體,結(jié)果那蛇不偏不倚正正的咬在他的嘴唇上。
“嗯……”陳三石瘋狂掙扎起來,這疼痛感瞬間刺穿他的大腦,他一把扯下那條蛇,扭頭就跑。
結(jié)果沖進了一片猿猴的領(lǐng)地,直接被漫天飛來的果子,或者石頭砸的一頭包。
若不是他此時有修為在身,以氣御身,恐怕摔下來那一刻就已經(jīng)魂斷天地間了。
翌日清晨。
只見一條小溪旁,一個人頂著浮夸腫脹的嘴唇,留著眼淚,在溪水旁清洗著身體。
他的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面容憔悴,時不時流下“幸福”的眼淚。
“嗚嗚嗚……活著真好。”他的聲音聽不真切,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來。
陳三石經(jīng)歷了一個可怕的夜晚,各種鳥獸追著他“親密接觸”,各種泥潭荊棘和他“深情擁抱”,他只覺得,他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會了,不對這是第二回了。
陳三石這時才想起來,老臘臨走時告訴他,生人在陰域呆的太久了,出來會有一段時間走背運,沒想到差點要了他的命。
穿上破爛的衣服,陳三石簡單清理了一下面容,向著有人煙的地方走去。
遠處的村落散發(fā)著裊裊的炊煙,隔著不知多遠,陳三石都能問道那飯食的香味。
在陰域的時候,他修煉氣,以氣充盈自身,并不會感到饑餓,但并不代表他不愛美食啊。
陳三石踉踉蹌蹌的走著,每一步都很小心,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走背運,說不定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阿娘,昨天爹爹說有一顆流星飛進了佘林,我想看看流星。”一個小男孩站在門框上嘬著手指頭,瞪著大眼睛看向遠方。
“蠻兒乖,爹爹昨晚吃了點酒,怕是眼睛花了,那佘林里面很是危險的,就連你大虎叔叔他們都不敢深入的?!币粋€婦人,撩了撩散落在額頭的散發(fā),語氣溫柔。
這婦人的容貌談不上多驚艷,甚至臉上還有一些麻點,但是她那溫柔的眼神,如瀑的青絲給她增添了一副母性的美。
“當當當……”一道敲門聲傳來。
小男孩嘬著手指頭蹦蹦跳跳的跑進院子里。
“應(yīng)該是爹爹回來了?!毙∧泻⒌穆曇艉苤赡?。
“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
“請問……”他還沒說完呢,那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怎么了?”婦人趕忙從屋里出來,跑進院子里。
這門外的少年正是一路艱難走來的陳三石。
他這短短的十幾里路真就是經(jīng)歷了九九八十一難,差點倒在半路上,此刻的他落魄的像一個野人。
“住手!”陳三石正打算扶起坐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在這婦人的眼里就變了味。
只見她一改之前的溫柔母性模樣,一把抄起手邊的掃帚,三步并作兩步,揮著就朝陳三石頭上“撫摸”而去。
“別別別,我沒有惡意?!标惾嬷^,被打的七葷八素的,趕忙喊到。
這一喊不要緊,直接驚動了周圍的村民,只見一群人抄著家伙一起過來招呼陳三石。
陳三石留下了幸福的淚水,嘴角吐出了幸福的白沫。
“咦,阿娘,他怎么吐泡泡了呢?好奇怪啊?!钡厣系男∧泻⑿U早已經(jīng)不哭了,看著地上被打的吐白沫的陳三石好奇的說道。
“我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其實也沒傷害阿蠻啊。”婦人此時冷靜下來,有些不忍的說道。
“蠻他娘,你不用可憐他,看這樣子八成是個野人,教訓他一頓把他綁起來送回去,他以后就不敢出來了,不然他還是會出來騷擾村名,我們下集村就不得安寧了?!币粋€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粗聲粗語。
“對,應(yīng)該教訓一下。”
“虎子叔說得對?!?p> 眾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大多都是支持絡(luò)腮胡子的。
陳三石躺在地上吐著白沫,但他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他聽了欲哭無淚。
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然后雙腿間運滿了氣,徑直跳出人群。
這屬實把一眾村民嚇得夠嗆,就好像他詐尸了一般,沒有一個人敢亂動,都直勾勾的看著陳三石。
陳三石啐了一口嘴角的血沫,看著眾人,他當然有實力自保,但是這一群人都是無辜的,他不能隨意動手。
“各位聽我說。”陳三石盡量讓自己的牙口不漏風。
“你這孽畜!”絡(luò)腮胡子男人膽子最大,當即指著陳三石罵道。
陳三石心頭也窩了火氣。
“你才是孽畜,你全家都是孽畜?!边@句話陳三石說的異常流利,眾人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個野人。
“我只是倒了霉運,想過來討杯水喝,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陳三石義憤填膺。
一眾村民面面相覷,此前沒有問清楚就大打出手,對于這群純樸的村民來說,確實面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