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您好宿主,我是您的隨行系統(tǒng)良緣,我們將隨機前往故事,完成您的愿望,是或否,請選擇?!?p> 醫(yī)院的icu病房中躺著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孩兒,她年輕,不過二十出頭,她漂亮,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即使插著氧氣管,像一片枯黃的落葉,也不難看出女孩的美貌。病床前的病歷本上貼著女孩病前的照片,披著烏黑的頭發(fā),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盡管在鏡頭前有些拘束,兩個淺淺的酒窩卻表現(xiàn)出她當時的喜悅。
她是名孤兒,出生不滿一周就被丟棄至福利院門前,那年的寒冬格外寒冷,紛紛揚揚的小雪花飄落在稚嫩的臉上,她沒有什么御寒的東西,只有身上裹著的舊毯子。刺骨的寒風(fēng)是大人都無法招架的,更別說一個嬰兒,啼哭幾聲后就凍僵了身子,最后是幾名貪玩兒的孩子發(fā)現(xiàn)了她,送到了院長奶奶跟前,撿回了一條小命。
自那以后,女孩的身體一直十分差勁,即便長大了些,個頭也比不上同齡的孩子,大病小病更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她身上。她努力讀書,憑借著天生的聰慧一路直上,原本,她將考到一個不錯的大學(xué)院校,一次課上,視線忽然模糊不清,身上各處隱隱作痛,好像骨頭里扎進了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疼得直冒冷汗,最終栽了過去。
骨癌的藥費太高了,光是吃藥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別提治療。八十歲的院長奶奶已然白發(fā)蒼蒼,這位偉大的女人為千百名孤兒找到了家,可女孩的醫(yī)藥費是福利院承擔(dān)不起的,院長奶奶含淚交了一筆醫(yī)藥費后就再沒來看望了。
女孩的悲慘經(jīng)歷許是令老天動容,派來一名小天使來拯救她。
小天使說話帶有幾分電子機器的味道,模樣瞧著似個精致可愛的小丫頭,一對晶瑩剔透的小翅膀不停撲扇著,整個不過掌心般大小,活脫的童話故事里的小精靈。
小精靈介紹自己叫良緣,女孩也艱難開口,告知了自己的名字——范雅玲。
范雅玲覺得自己也才二十歲,一路受盡各種苦難,什么好事似乎都不會輪到自己,什么都還未嘗試過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因此便在心中默默許下了個不可能完成的愿望——想要結(jié)婚生子,有個幸福的家庭和美滿的生活,想要有真正的家人。
許下愿望后就冒出的良緣,她表示可以替她完成愿望,就是將她引入故事人物當中去,讓她替代人物走完故事,唯一的缺陷就是每個故事的人物設(shè)定不同,所要經(jīng)歷的挫折亦不相同,說不好聽點兒的,或許還不如現(xiàn)在這樣,在icu病房里悄然死去。
這算是一場不小的賭博。
“是……”
她選擇賭一把,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賭便賭了吧。
【收到,宿主范雅玲,即將開啟傳送,前往“故事”,我是您的隨行系統(tǒng)良緣,如若需要,隨時呼喚。】
良緣身上開始發(fā)出金黃耀眼的溫暖光茫,漸漸罩過整間病房,范雅玲只覺得身體輕盈,宛如一根羽毛在空中飄揚,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不禁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場夢,等醒來時她還會是病房里奄奄一息的范雅玲。
昏昏沉沉中她疲憊不堪的合上眼皮,淺淺睡了過去,哪怕這是夢,也要好好享受這一刻難得的溫暖。
“阿玲……阿玲……”年輕婦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親昵地喚著女孩的乳名。
范雅玲被吵醒,迷糊中伸直了雙臂來了個大大的懶腰,還沒搞清楚目前狀況,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笑的很慈愛的女人,身上的穿著就跟小時候在福利院里從電視上看到的古代仙女一樣,頭上簪著漂亮的釵子,頸上戴著閃閃發(fā)光的項鏈,見自己醒來還用手撫上自己額頭試探溫度。
“頭還疼嗎?阿娘命小廚房熬了些粥,起來吃點吧?!?p> 女人眼底的寵愛都要化作水涌出來,范雅玲看了眼自己細嫩的小手,估計也才只有十幾歲的樣子,而且皮膚白皙,摸上去滑滑嫩嫩,很明顯是不曾做過家務(wù)的手。
【現(xiàn)在來到的是架空背景下的古代言情故事,您面前的是故事主人公的母親:夏蘭,您出生于當朝最大商賈之家,父親是范半山,分別有兩位哥哥,大哥范千安,二哥范樂安?!?p> 正當大腦還處于懵懂時,熟悉的字幕再一次彈了出來,和在病房時一樣,耳邊還伴著機械音,原來,那不是夢?!
她瞪大眼睛望著夏母,暗中猛的掐了一把手背,結(jié)果疼得都能掉下淚來。
“怎么一直看著阿娘?是不是還不舒服?不然再請郎中來看看?”
見范雅玲面色不對,夏母不放心地又捧上她的小臉探探溫度,左看右看,滿臉都寫著擔(dān)心。
“阿……”范雅玲想開口解釋,下意識地想喚面前的婦人為阿娘,那這大概是主人公身體的條件反射吧,可如果是這樣好的母親,她是真的想叫一聲娘的。
沙啞的嗓音在夏母聽來格外的令人心疼,連忙俯身擁住女兒,也猜測方才女兒是身體還處于不適才發(fā)呆不作聲的。真切又虛幻的擁抱在范雅玲眼下染上一團紅潤,霎時,眼眶里就多出了溫?zé)岬囊后w。
躺病房的幾年時間幾乎沒人來看望過她,院長大概是清楚自身心有余而力不足,手里的錢對于醫(yī)院這種地方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既便不愿,可福利院的孩子們也需要錢去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寒冬,也就極少來看過重病的范雅玲,只怕牽絆太多,會更加舍不得。
這一切范雅玲通通知曉,也怪不得任何人,命數(shù)這種東西她早就相信了,這就是命罷了。只是沒想到如今一個奇異的夢過后她竟然還能感受一次被人珍愛的擁抱,一切好似回到了那年被拋棄時的冬天夜晚,最后被救回時的慶幸和幸福。
“嗚……阿娘……”
接著,來勢兇猛的眼淚就不聽我使喚了,我揪著“母親”臂上的衣袖,把頭埋低,一邊喊著,一邊漸漸哭出聲來,最后越來越大聲,空蕩而又華麗的閨房皆是哭聲的回音;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哭得這么撕心裂肺,好像那個被丟棄的孩子找到了更溫暖,有更多愛的家,如果是夢,我真的真的不想醒過來。
哭的大聲,以至于一旁的侍女跑出去請人我都不知道。我想我現(xiàn)在一定很丑,鼻涕眼淚什么的肯定掛了一臉,可我不愿意與得來不易的“母親”分開,香甜的氣息極具親和力,溫柔慈愛的嗓音放肆地包容著孩子的哭鬧,這就是小時候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的那個媽媽,這就是我的母親!
“阿娘——!阿娘別不要我!”
夏蘭聽此,不自覺的生出淚來,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拇指輕挑下范雅玲眼角晶瑩剔透的水珠,微微露出笑容,和女孩一樣,有著兩個不深的酒窩,看著就像范雅玲的長大版,優(yōu)雅端莊的模樣再一次令范雅玲看呆,因為這太像了,真的與自己一模一樣。
“怎會不要阿玲呢?阿玲可是阿娘心頭的寶貝的,哪里會不要你呢?咱們阿玲啊只是被惡夢嚇著了,不怕,有娘親在這兒?!?p> 說著,范雅玲就被扶了起來,穿著一身樸素但面料極好的里衣坐在了床頭,夏蘭則從床頭旁的椅子上抽來薄毯,貼心的披在女兒肩頭。
這張椅子好似是時常放置在床頭旁的,上面的薄毯疊的整齊的,這下披在范雅玲身上,如花瓣般淡雅的粉色就像是說:這薄毯是范雅玲獨用的。
隨即夏蘭袖里取出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娟,細致的替范雅玲擦拭白里透著粉紅的臉頰上的淚痕,而這時的范雅玲也真正體會到有母親的小孩的幸福。
不久,幾人噠噠噠的奔跑聲傳來,卻都不約而同的在門口的三兩階石階前停下了腳步。
只聽門外的人小心地出聲詢問:“夫人,阿玲怎的了?可是出什么事了這,這郎中已經(jīng)請來了,夫人看……”
說話的正是范家的老爺,范雅玲的生父——范半山,緊跟其后的便是二位兄長,大哥范千安,二哥范樂安。三位男人焦急的在外探聽屋內(nèi)的動靜,都怕貿(mào)然闖入會嚇到里頭的母女二人。
“哦沒事,郎中就不必了,你們進來便是?!?p> 夏母高聲回復(fù),順利替范雅玲整理好了衣衫,掖好了被子,還將小臉蛋上的淚痕擦的一干二凈,只是哭紅的鼻頭和臉頰不難看出這是剛大哭過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