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嗬”
安德魯頓時皺起臉來,對面這么近的窗戶里面,躺椅上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胖子,臉因為胖幾乎皺在一起,看起來丑的讓人心碎,關(guān)鍵是下半身直挺挺的對準了窗口,以他的視角剛剛好看得一清二楚。
簡直不要太酸爽。
窗戶被推開,菲比的聲音響起,“那是丑裸男,是我們的老鄰居了?!?p> 安德魯忍住沒有吐槽,這樣一個鄰居不去投訴一下真的好嗎?一想到每天來陽臺透氣都會看到這樣‘小’場面。
哦對了,在客廳透過窗戶也是能看到的……
“你朋友走了?”菲比問道。
“嗯?!卑驳卖攽?yīng)了一聲,“今天早上走的?!?p> “那她可能要有麻煩了?!狈票鹊穆曇艚档土艘恍?,走到安德魯身旁,“因為我的客戶施壓,獵犬幫這幾天因為內(nèi)訌已經(jīng)解散,除了少數(shù)死忠其實已經(jīng)不再追究她的事情了,然后……”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怪,“今天上午,被她弄死的那個男人的家屬報警了。”
“報警了?!”安德魯驚了,幫派之間的事情還能報警嗎?
“那我不是真的有麻煩了?!”
“不要以為幫派就一定很有原則,他們大多都是沒什么底線的家伙,要不然也不會走上幫派這條道路?!狈票日J真的解釋道,“你以為的那種嚴密、講規(guī)矩的不是幫派,那是黑手黨?!?p> “這還真是個壞消息啊。”安德魯嘆息一聲,如果警察找來,他是不準備隱瞞了,肯定會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注意,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喜歡邦尼,幫她只不過是為了克里斯蒂以及X蟲上腦。
現(xiàn)在真的有麻煩,而且涉及到警察,他是絕對不可能為了邦尼隱瞞什么。
菲比點點頭,“不過你放心,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畢竟警察那邊也知道是幫派之間的事情,頂多叫你過去做筆錄?!?p> “當然,你的朋友肯定會被警方當成通緝犯追查的,大概率是要進監(jiān)獄,因為她涉及到了很多,嗯,很多其他的案子?!?p> 安德魯嘆了一聲,他這算是自討苦吃吧,邦尼那邊有再多問題,應(yīng)該之后也跟他沒關(guān)系了。
“嘿,安德魯,菲比,吃飯了?!蹦菘ㄔ谖堇锖艉爸?。
倆人沒有在陽臺上繼續(xù)逗留,回屋里去吃飯了。
因為得知了邦尼事件的后續(xù),安德魯也就沒什么心情在繼續(xù)玩下去了,吃過飯后,便匆匆離開。
剛回到公寓,準備去健身房參加瑜伽班,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安德魯·桑切斯?”門外的果然是兩個警察,經(jīng)典的白加黑組合,問話的是那個白人警察,在打量了一下安德魯后,打開胸前的錄音筆,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是我?!卑驳卖旤c點頭。
“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一樁謀殺案的嫌疑人疑似與你有關(guān)系?!卑兹司炜涂蜌鈿獾卣f道。
安德魯自無不可,很平和的跟著兩個警察去了最近的警署。
進了問詢室后,果然是邦尼的事情,這女人光是偷竊和毀壞公物就犯下六十多次,一路從德克薩斯州那邊流竄過來,現(xiàn)在因為兇殺案正式被NYPD(紐約市警察局)接手。
順帶一提,在做筆錄的時候,白人警察很明白的告訴他,這件事本來并不是什么大案子,但因為涉及到了稅務(wù)局,所以現(xiàn)在被當做競爭指標在處理。
鬼知道邦尼到底偷稅、漏稅了多少!
安德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個清楚,至于知情不報,這根本不是犯法,頂多有協(xié)助調(diào)查的義務(wù),根本不存在知道有人殺人必須報案的事情。
而且他的目的還是為了幫助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做筆錄的警官更是對他表示理解。
處理完一切,得到回去等待消息的結(jié)果后,安德魯從警局出來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精疲力盡的回到家中,電話里全部都是未接來電,而且來自于同一個號碼。
倒了杯果汁潤潤嗓子,他拿起電話撥回去。
“喂?”
“你做了什么?紐約警方那邊都給我打電話找你了。”電話那頭竟然是查理·哈勃。
“我有個認識的人殺了人,警方那邊找我協(xié)助調(diào)查?!卑驳卖敽喢鞫笠年愂隽艘痪?。
“那還好?!辈槔淼穆曇麸h飄忽忽,聽起來就喝多了。
“查理~”那邊傳來甜膩的女人聲音。
“哦~耶,就是這樣。”查理也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安德魯黑著臉關(guān)掉電話,他可不想聽床戲。
……
紐約市郊,一輛普通的小汽車上。
“護照、綠卡、錢……”邦尼數(shù)了數(shù)兜里的東西,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睡的正香的克里斯蒂,微微嘆了口氣。
她原本根本就不在乎克里斯蒂怎么想,甚至將克里斯蒂視為累贅,只是作為一個母親,她無法拋棄女兒。
這并不是什么良知或者母愛,而是對于自己母親的反叛。
邦尼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被拋棄,她在諸多寄宿家庭流浪,遇到了許多人和許多事,丑陋與黑暗占絕大多數(shù),甚至有一個養(yǎng)父想要侵占她,被她親手割掉了命根子。
這樣的人生與經(jīng)歷,注定了她不會是個善心泛濫的好人。
可以說她的人生從被拋棄的那一天就注定了,這也成為了她的心結(jié),一個解不開的結(jié),四處流浪,到處混日子,根本原因就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家,心里沒有任何歸屬,停留在任何地方時間久了都覺得心慌。
也無法對任何人的感情做出回應(yīng),因為她害怕失去,害怕自己付出了又被傷害。
哪怕自己的女兒克里斯蒂表露出來的親昵,她都以非常冷漠的方式對待。
在安德魯家的這一個星期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她不需要擔(dān)心任何事情,與克里斯蒂的感情也略微有了一些緩和。
只是,她仍然是那個壞女人,是那個壞到流膿,活該進監(jiān)獄的邦尼。
所以她會寧愿帶著女兒四處流浪,游走在生死邊緣,也不想讓女兒離開。
因為她的人生只有兩個字:
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