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劍
宣茂道：“侯爺知道最近陛下召集各地的姜姓宗族和名門望族來赤帝城一事吧？”
季柘：“三天之后的祭祖大典，陛下想要測驗血脈，尋找傳說中的赤帝子？”
一旁的齊羽接道：“姜家宗族散布各地，為如此之多的人測驗血脈，耗費的時間會不會很長？”
宣茂：“這位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上清派的長老們紛紛出山，想必他們有獨特的方法吧。”
季柘笑了笑：“這位是上清派的弟子，名為齊羽，乃是我麾下的一名干將，前幾日上清派的長老們已經(jīng)離了赤帝城，前往了邊關，祭祖大典時他們應該不在?！?p> 宣茂忙道：“那是在下瞎猜錯了，不過聽家父說，祭祖大典不是上清派長老主持的話，便是由這一代的學宮祭酒主持?！?p> 齊羽：“應該便是如此了?！?p> 狄萩：“你們說這個龔勝，有可能是赤帝子嗎？他身上有赤帝血脈？”
其實這乾國，不只是皇室有赤帝血脈，數(shù)千年下來，各大族跟皇室聯(lián)姻，早已將姜家的血脈傳播到了全國各處。
雖然這個龔勝不姓姜，但說不定他祖上哪位就是姜家之人。
所以乾皇才將朝堂各臣以及許多將軍都召集，一起參加祭祖大典。
幾杯酒下肚，宣茂已經(jīng)將這代學宮內的出色人物說了一遍。
正當酒過三巡，眾人酒足飯飽時，忽然一樓傳出來了動靜。
只聽見一聲嬌斥：“小賊別跑！”
接著便是桌椅翻倒、碗碟落地的聲音傳來，一道人影從一樓竄上了二樓。
一個少年的聲音同時響起：“姑奶奶饒命，小人知錯了！”
時間回到之前。
就在之前狄萩他們閑談之時，一個人影從聚香樓后院閃出，穿過走廊來到后廚。
一個少年從后廚順了一套小廝的衣服換上，哼哼道：“來了幾次，這聚香樓還是如往常一樣啊，一點戒備都沒有?！?p> 對他來說，從后院翻墻進來，繞開聚香樓的仆役侍女，混入大廳之中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
絲毫無人察覺。
他端著餐盤，嫻熟的從后廚一路來到大廳。
隨便上了幾桌菜，閃身藏進了角落陰影中。
他雙眼目露精光的看向那些錦衣華服的官宦子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來……”
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忽然他瞥見了一名食客。
在一樓的東南角角落里，一個穿著白袍，腰佩環(huán)玉的男子正獨自飲酒，仰躺在椅上，而他身邊只有幾名穿著紗裙的女子不停的給他夾菜送酒。
“找到了，今天換了個位置？”
少年悄咪咪的鉆出墻角，隨著人流移動到東南角。
他在白衣男子那桌不遠處，砸著嘴看著他飲酒。
“身邊都是女人，這家伙，我怎么混過去，一過去就被發(fā)現(xiàn)了。等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
白衣男子仰臥飲酒間，口中吟誦著詩篇，一些俏皮話逗得服侍他的女子掩面輕笑。
少年在一旁待了許久，忽然白衣男子伸了個懶腰起身，對周圍女子說道：“哎呦，今天喝的酒多了，如廁都是幾次三番的，你們且玩鬧著，我一會兒就回來?！?p> 白衣男子隨手捏了捏身旁女子的柔夷，笑著朝門外走去。
少年眼神一凝，白衣男子起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倚在桌旁的那柄劍。
純白的石質劍鞘，古樸厚重，約有一指寬，上面有著淡淡的金色紋路，就這樣倚在桌旁。
“等了七天，終于讓我等到機會了?！?p> 少年心中一喜，從角落出來，從幾桌喝醉的客人的桌上順了一壺酒，端著走了過來。
隨著一步步的接近，他觀察著那幾名女子的神色，
那幾名女子神色慵懶，側倚傾聽著耳邊的樂聲，看著舞臺上跳著的舞蹈。
“沒發(fā)現(xiàn)……”
少年悄悄靠近桌子，將酒壺放在桌上，然后臉紅紅的低眉順眼的躬了一身，道：“幾位娘子慢用?！?p> 少年長得不賴，即使穿著小廝仆役的衣服，但眉眼之間英挺俊俏，還有著這個年紀的稚氣，在狄萩的那個年代這樣的少年都被稱為“小奶狗”。
看著他臉紅的端著酒過來，幾名女子調笑了他幾句，他裝作不好意思的埋頭低下，收拾著桌上的狼藉。
腳一勾，那椅子邊的長劍倒在他的腳背。
抬頭看了幾名女子，她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一名女子伸手按在少年彎下的腰背上，輕輕揉捏了幾下，笑道：“公子看著瘦，身上卻緊實的緊，都是肌肉。”
少年紅著臉道：“姑娘莫要調笑，待會那白袍的公子哥可要回來了……”
女子嬌笑道：“怕他做什么，他脾氣好的很，又不會吃了你?！?p> 少年側過另外幾名女子的手，連忙告退，長劍在他腳背、身后，仿若掂蹴鞠一樣，靈活的躲避著她們的視線。
然后長劍從褲腿下擺鉆入少年的衣袍中
從“危險”的戰(zhàn)場撤回，少年這才松了一口氣，單手端著盤子，另一只手摸了摸腰側，
感受到那里劍鞘的硬質凸起，他眉眼均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正當他走過身邊一桌時，少年靈敏的忽然止步，
“客人小心?！?p> 一名穿著黑色短打的少女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仿若拌倒一般朝他摔來。
少年伸手扶助她，“客人喝醉了嗎？”
少女手里拿著一個酒壺，似乎是喝醉了一般，即使少年扶著，還是往地上倒去。
“……”
長劍就別在少年腰側，如果彎腰去扶她的話，劍鞘可就露出來了。
那快要倒地的女子忽然一只手抓住少年手腕，停住了倒地的趨勢，另一只拿著酒壺的手伸出一根食指，點在少年腰側，
“小賊，把東西放回去，我還能當做沒看到?！?p> 少年心中一驚：“客人你喝醉了，要我叫人來送你回府嗎？”
少女手腕直接發(fā)力，想要將他的手反手剪住，然而少年卻是動作極快的摔開她，脫身而出。
腳下動作不停，少年踩踏幾步，繞過女子，快步朝后院趕去。
女子手腕被掙脫，腳步一個趔趄，待得站定，那少年已經(jīng)繞到幾桌酒客的身后。
少女嬌斥一聲：“小賊別跑！”
然而少年卻是加快了腳步，少女心中一急，從腰間扯出一柄軟劍，踩地而起，攔在了少年身前。
少年見勢不妙，伸手一扔，手中木盤旋轉著朝少女射去。
“嘩！”
少女一劍將木盤劈做兩半，兩半木盤翻飛著拍在兩桌酒客身上，掀翻了他們的桌椅。
少年想要施展輕功，逃出大廳，但那女子卻直接持劍堵在了后院門前。
“……”
少年不知該說什么，暗罵一聲：“倒霉！”
側身閃上樓梯，朝二樓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