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和尚就是刀皇歸一？
對此，林詭不震驚是假的，但要說有什么太大的感觸，還真沒有。
在他眼里，那個人無論是誰，都只是撫養(yǎng)他長大的那個二和尚而已，也是他舉目世間，唯一一個能夠真正稱得上是親人的人。
此刻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林詭非但沒有自己能夠受到如此強(qiáng)者庇護(hù)的欣喜，反而升起了一絲不安。
他知道，千年前的這兩個人，一定是布置了什么計劃，要不然也不會一個起身爭天，另一個卻蟄伏千年。
可無論這計劃如何，刀皇歸一，終究是會去爭天的，而爭天，意味著他會死去。
草草跳過這個話題，林詭此刻是真的不愿也不敢去多想這些，段天機(jī)似乎也看出了林詭的擔(dān)憂，故而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
這一次，林詭在蒼白空間中呆了一整個下午，重新修習(xí)了天道不仁，也讓段天機(jī)為他演示了那第二式，天意難測。
只是結(jié)果似乎并不理想，離開蒼白空間時，林詭唯一的想法就是，到底是時間難求的神奇功法，還真不是看上兩遍就能徹底學(xué)會的。
不過對此，段天機(jī)也給了他解釋，衍天九棋的修行，不靠苦修，而靠明悟。
這前三式，是段天機(jī)演化天道而來，唯有真正理解所謂天道，方能得其真義。
而此時林詭眼中的天道，只是一個坐在棋局之外玩弄眾生的棋手，對于其更深層次的理解，他還真是沒有。
但林詭并不擔(dān)心，他對自己是有信心的，他堅信自己肯定能夠?qū)W會。
此刻他心中更為在意的，是離開蒼白空間之前，段天機(jī)對他說的那番話：
“逆天而行，注定孤苦，你對天道的影響，它終究會想方設(shè)法去修正?！?p> 修正？
從屋子中緩緩走出，林詭對月沉思，他想不出天道會如何修正自己對其產(chǎn)生的影響，但他明白，比起棋局對弈，這樣的修正，或許會更讓人無助。
畢竟，你的棋藝再高超，但規(guī)則，是人家在定。
之后的幾日，林詭又成了一個閑人，他每天的事情，就是在這潛淵城里頭轉(zhuǎn)悠。
既然苦修無用，那便不苦修了......
“之后，我們當(dāng)如何，可有什么看法？”
皓月當(dāng)空，院落中的一方小桌上擺著幾道小菜，林詭與香帥對坐，手中各一酒盅，正在對飲。
“鳳鳴世家不會罷休，這局面怕是還會出現(xiàn)變化?！?p> 聽得香帥的詢問，林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依你看，為今之計，我們該做些什么？”
“招兵買馬，積蓄力量，最起碼下次他們再出招的時候，我們不至于完全無法應(yīng)對?！?p> “是這么個道理，”香帥小酌了一口，而后苦笑道，“可這招兵買馬，哪里來的錢糧？”
聞言，林詭也是神色一滯。
確實，潛淵這座邊城，實在是太窮了。
常年在淵龍這樣的城主治下，百姓連吃頓飽飯都困難，哪里來的余錢余糧招兵買馬？
即便如今有了從淵龍手里奪下的糧食，但也只是將將夠這城池的運(yùn)轉(zhuǎn)，再想擴(kuò)軍，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鳳鳴境內(nèi)，世家聚糧，怕是沒有多余的錢糧能讓我們?nèi)カ@取了。盤剝百姓的事情，想來您也是做不出來的?！?p> “所以？”
“真想獲得錢糧兵馬，得從外面找了?！?p> 聽得林詭的這一說法，香帥也是一陣沉思。
林詭說的沒錯，眼下，鳳鳴境內(nèi)確實沒有更多的錢糧能到他們手里了。香帥曾想過去淵氏手中搶奪，畢竟此時的淵氏群龍無首，倒是可以一試。
可仔細(xì)揣摩過后，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自己手里的兵馬還是太少了，兵少將寡，根本就沒有底氣去再主動尋釁，畢竟上一次勝了淵氏，還是用來奇招，真要兵對兵將對將的打上一場，結(jié)果還真不一定呢。
兵太少了，沒法去攫取錢糧，這錢糧不來，兵馬只會越來越少......此刻的潛淵陷入了一個逐漸頹唐的閉環(huán)。
打破這個閉環(huán)的方法，或許真的只有從外部著手了。
可這，又談何容易？
“這神洲之上，能拿出養(yǎng)得起一方軍隊這樣數(shù)量錢糧的人，都有哪些？”林詭不禁問道。
“對任何一國，這樣數(shù)量的錢糧都不算什么，可尋求他國的資助，怕是會把鳳鳴帶到更加復(fù)雜的境地中去。
另外，位于神洲中心，破敗海四周的那些個武道大族們，自然也能拿得出，可他們，又如何會對鳳鳴的一個邊陲小城感興趣？”
香帥回答道，看得出，把這兩種可能性排除后，他也有些失落了。
看來這從外借錢糧，終究還是水上浮萍，難以落得到實處。
“有沒有哪個人，可以出得起這筆錢？”林詭笑問道，他沒抱太大希望，只是信口一說。
畢竟比起和一個國家，一方霸主交涉，與一個人商量自然是來得更加容易。
“你別說，還真有！”
香帥的回答讓林詭不禁瞪大了雙眼，這世上，真有人能富裕到這種地步，可以靠一人之財力，養(yǎng)上一直軍隊？
“誰??？誰這么有錢？”
“天下第一行商，趙進(jìn)財。”
“......”林詭。
這胖子，居然這么富有的嗎？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林詭倒也釋然了，自家山里那老和尚居然就是刀皇歸一，那么是不是進(jìn)山和他閑聊的這個趙進(jìn)財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倒也不那么難以接受了。
“怎么聯(lián)系到他？”林詭直接問道。
“哦？你有辦法讓他出錢？”
“總得試試?！?p> “鳳鳴的城池，都有他們的商會?！?p> “所以，這潛淵城里就有？”
“潛淵沒有?！?p> “......”
這潛淵城，到底還是太窮了。
深深嘆了口氣，林詭無奈道：“所以我又得走了？”
“呃......真要打算和他借的話，你確實該走了。”
說罷，香帥揮了揮手，便有家中的幾位家丁為林詭將打包好的行囊?guī)Я诉^來。
看著這一幕，林詭眼皮一陣狂跳......
好家伙！中計了！難怪大半夜的約我出來喝酒，還聊這錢糧應(yīng)對之策，原來早就打算讓自己出去找錢了？
“不是，香帥，您這可就不地道了......”
“欸？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那丫頭想出來的?！毕銕浺荒槦o辜地道。
“大小姐？她讓我去？”
“是啊，她說你呆在這里，實在是太閑了，得出去賺錢去?！?p> “......”林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