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風跟著青年文士進入大造作,這里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還以為這里會和一座工廠一般,分成一個個車間。
但進入這里后看到的卻是高聳入云的墻壁,兩堵墻之間是寬敞的道路,一路走過去,很少見到人,就像一座迷宮一樣。
一隊隊來參加春試的人四處張望,可都露出失望之色。
青年文士淡淡道:“現(xiàn)在還不到考試時間,我?guī)銈內(nèi)コ燥?。?p> 爐匠們都是一怔,然后露出苦笑,要是知道這里管飯,就不吃自己的了,帶了饅頭的更是感覺難受,自己都帶吃的了,你管什么飯?
一行人來到一處大食堂,食堂里傳出濃郁的肉香,很多人開始咽口水,大部分人已經(jīng)很久沒聞過肉味了。
“門口有領(lǐng)取碗筷的地方,領(lǐng)取了碗筷就排隊去打飯,吃過以后碗筷放在桌上就行,我也去吃飯了,吃過飯回來找你們。”
青年文士吩咐完,就離開了。
陳明風等人進入食堂,在門口處有一個鐵架,上面放滿了大鐵碗和鐵筷子。
爐匠們有些生疏的在門口領(lǐng)取了碗筷,然后排著隊去打飯。
“有點前世在工廠干活的感覺。”
陳明風嘀咕一聲,拿著一個鐵碗來到櫥窗,看了看里面的食物,有肉有青菜,主食有饅頭、面條、米飯。
他已經(jīng)吃過兩個饅頭,并不餓,不過不吃白不吃,他對伙夫說道:“肉給我來兩勺。”
伙夫神色平淡,給他兩勺肉道:“還要其他的嗎?”
“不了。”
食堂里有桌有椅,同一個熔煉場的人就聚在一起。
相比陳明風,其他人就有些不懂克制,一人要了一大碗肉又要了兩個饅頭。
十個坐在一起,這群人里有中年有青年。
一個中年男人氣勢很足,看向陳明風道:“一號,你有多大把握通過春試?”
陳明風一邊吃肉一邊道:“五成吧?!?p> “怎么才五成?”
“打鐵我倒是有些信心,要是答題的話,我就沒什么信心了?!?p> 中年男人就是二號,自從進入前十,他耳邊就沒有停止過敲打聲:“一號,你哪里來那么多鐵錠?整天見你敲敲敲的。”
陳明風淡淡掃了他一眼,眼皮耷拉下來,轉(zhuǎn)移話題道:“二號,你有多大把握?”
“八成?!?p> 周圍響起一陣驚呼,一人問道:“二號,你哪來這么大把握。”
二號笑道:“我以前在私塾當過先生,教導墨家典籍,文試我覺得很有把握,而動手的話,也差不多,我參加過去年的秋試和冬試。”
“原來如此,二號還真是深藏不露?!?p> 大家紛紛恭維一番,有人問道:“二號,兩次都考什么?”
二號也沒有隱瞞:“秋試的時候,上午讓默寫一段《墨子》,下午是鍛造一把刀,結(jié)果鍛造刀的時候,我不合格就失敗了。
而冬試的時候是給了一段話,讓解釋什么意思,我也通過了,可下午讓打造一塊普通鐵錠,我也失敗了?!?p> 幾人紛紛討論,陳明風心里想道:“如果鍛造鐵錠,我倒是沒問題,要是讓鍛造一把刀,我行不行?”
他感覺有些懸,這段時間他心里想著,打鐵師的主要責任是打造鐵錠,可他忘了,一個爐匠哪里有那么多材料學習打造鐵錠?
“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對鍛打很有經(jīng)驗,鍛造一把刀應(yīng)該不太難?!?p> 不久陳明風把肉吃完了,放下碗筷等著那個中年文士過來。
剩下幾個就難受了,來之前他們?yōu)榱擞懈玫木駪?yīng)對考試,都吃過飯,打了那么一大碗肉,吃了一半后就吃不下。
不久中年文士過來,見到有人還在和手里的食物對峙,他冷冷道:“吃不了不會少要點嗎?”
把他們訓斥一頓,這事算過去了。
陳明風本來還想著,吃不完會不會被罰,沒想到這樣輕易就放過他們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天也亮了,在大造作外邊看到一片雷云,在大造作里面卻看不到,天空很正常。
中年文士道:“走吧,去考場。”
一隊隊爐匠順著迷宮般的道路,來到一處廣場。
就像是熔煉場一般,這里建立著一座座熔爐和打鐵爐,看模樣能有上千個,正是為他們準備的。
考場入口,有一個圓形的金屬門,門上滿是繁奧的道紋,門的頂部有一個豎立的金色瞳孔,不時的左右轉(zhuǎn)動,偶爾眨一下,冷漠的看著前方的人們。
中年文士道:“這是無惑之瞳,會查看你們是不是帶了作弊的東西?!?p> 他走指了指旁邊一個小屋:“進門之前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無論是鐵器還是書籍,甚至法器,如果不交被無惑之瞳發(fā)現(xiàn),會取消考試資格?!?p> 然后他就帶著陳明風等人進入了小屋,屋里有很多木頭柜子,柜子上插著鑰匙。
中年文士道:“你們可以把東西鎖在柜子里,這些柜子別看不起眼,其實都是靈器級的物品,除了那把鑰匙,就算先天強者也打不開。”
雖然只是一群出身卑微的爐匠考試,但大造作非常重視,因為他們就是大造作的根基,其中很可能出現(xiàn)匠師級的人物。
“這個屋子還在無惑之瞳的監(jiān)察范圍內(nèi),也沒有人敢來這里偷東西?!?p> 爐匠們相互對視一眼,都挑選了一個柜子,把自己認為珍貴的東XZ進去。
陳明風身上的東西都放在“玄武靈珠”里,所以只要把玄武靈珠放下就行。
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他拿出了一塊饅頭包裹靈珠,放進了柜子里。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一開始以為是“木紋”的東西,原來都是道紋組成的,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細密的痕跡,非常的精美。
鎖好柜子,抽出鑰匙,陳明風又拿著鑰匙觀察,鑰匙上也有著細密的道紋,一個個道紋組成鑰匙上的花紋,神秘又美麗。
“小炎陣上面那么大的道紋,我都幾乎弄錯了,這樣細密的道紋怎么制作出來的?難道是用雕刻嗎?”
陳明風小心收起鑰匙,跟著中年文士出了小屋,接著又一隊爐匠進去了。
二號看著陳明風,笑道:“那無惑之瞳,可以辨別出妖魔,我記得第一次過來,親眼看到一個妖魔被殺了,那真是一場讓人驚艷的表演?!?p> 他眼中有著期待,似乎還想再看看妖魔被殺。
“妖魔被殺和表演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沒見過,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就在這時,圓形的大門光芒一閃,一人忽然倒在地上,然后變成了一只三米多長的黑狼。
黑狼趴在地上想掙扎,卻根本掙扎不起來。
“哈哈哈,又來活了!”
一個高大肥胖的身影,迅速沖上前,就在門口拿出一卷獸皮,打開獸皮,上面放著一大排工具。
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分解黑狼。
他的手法非常熟練,猶如庖丁解牛般行云流水,抽筋扒皮,拆骨取肉。
這個過程非常迅速,卻又沒有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場景,等到他把整個黑狼分解,地上竟然沒有落下一滴血,所有材料都被收集了起來。
“哈哈哈哈,不錯!一只古境六階的狼妖,繼續(xù)繼續(xù),每次考核,都是我孟增寶豐收的時候?。」?p> 在得意的笑聲中,隊伍繼續(xù)前進。
二號有些意猶未盡道:“一號,感覺如何?”
陳明風點頭:“那位孟師傅分解材料的手法讓人驚艷?!?p> 二號笑道:“我專門打聽過,那位孟師傅本來是一個墨客,是某位匠師的護衛(wèi)。
后來被那位匠師發(fā)現(xiàn)他分解材料的天賦,就專門培訓,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墨客,而是一位匠師,分解大師?!?p> 匠師和鐵匠一樣只是一個統(tǒng)稱,擅長分解材料的是分解大師,擅長煉鐵的就是煉鐵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