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仍舊下著鵝毛大雪。
張小樂煩躁的看著院門外的落落,就是不開門,本想直接無視轉(zhuǎn)身回屋,奈何落落一直在外面往里面眺望。
落落惦著腳尖仰起頭看向院子里面,樂樂姐就站在那里,可她卻無動于衷,壓根不想過來開門,雪花飄落,她的眼睫毛上凝結(jié)著一層薄薄的霜花。
“樂樂姐!請你快開下門好嗎?我有東西要給你!”她扯著嗓子對里面的張小樂喊道。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你趕緊走吧?!闭f完便轉(zhuǎn)身回屋,準(zhǔn)備關(guān)上大門。
“樂樂,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面雪地上也不是個事,看著挺冷的哈,要不讓她進(jìn)屋?”張遠(yuǎn)小心翼翼的問道,雪實在太大了,一個小孩子在外面,怕是要凍壞。
隨即而來是張小樂面無表情的瞥著他,他只好吸吸鼻子,哈著手走回爐邊暖手。
眼見張小樂就要合上大門,落落焦急道:
“是張博托我給你的禮物!你不要就算了!”
大門再次敞開。
屋內(nèi)。
張小樂捧著一個木盒子,里面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
“你拿回去,讓他自己送過來,我和爸爸對他的事情也是上了心的,讓你來算什么回事!”
這時,落落突然哭了起來,越哭越痛苦。
“嗚嗚嗚……來不了了,他來不了了啊……”
“哎??!你別哭啊,有啥事你慢慢說便是,來不了總得有個原因啊,我和樂樂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在幫忙他的事情上,讓你來送確實太沒誠意了啊?!睆堖h(yuǎn)皺眉,這孩子,動不動一下子就哭,水做的嗎。
張小樂也不耐煩起來:“就是!你哭什么哭,他有手有腳的,自己不來干嘛要你來!”
停止了哭泣的落落,神情暗淡了下來,接下來的話,讓屋內(nèi)的氣氛直接降至冰點,好似旁邊的暖爐都變得冰涼。
“他托人把木盒子拿給我了,因為這是他死前的遺愿,剛到京都后三天,就被、就被執(zhí)行了死刑!”落落說到后面,又哽咽起來。
張遠(yuǎn)難過的雙手撐著額頭,終究還是太遲了!
張小樂異常的平靜,仿佛落落的話并沒有影響到她,看著還在哭的落落,無情的趕走了她,自己則回到屋里關(guān)上房門。
淚水才掩蓋不住,奪眶而出。她捂著嘴,不讓哭聲傳出,顫抖著身子慢慢滑坐在地上。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起身來到桌子旁,顫巍巍的打開了那個簡單普通的木盒子,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只簪子。
她頓時又大哭起來,想起了那天送包子去李嬸家他說過的話。
“冤枉??!我可不認(rèn)識她!你千萬別生氣啊,我這輩子就只認(rèn)識張小樂你!我發(fā)誓!改天我送你一個禮物,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氣~”那時的他,笑容是那么的真摯。
她靜靜的發(fā)著呆。
三個月過去。
“爸爸,我們把這些剛采的藥草送去牛爺爺那兒吧,趁還新鮮,他應(yīng)該會很高興的?!睆埿窋[弄著藥草,朝屋里喊。
“好嘞!咱們這就出發(fā)!”張遠(yuǎn)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下脛骨,推起裝滿藥草的小推車和張小樂出發(fā)前往牛筆的家。
倆人行至一條兩邊蘆葦草比較茂密的小道上,冬天的第一個暖陽,溫暖著他們。
“爸爸!你看那草叢里是不是好像有人?”張小樂有些害怕,那人像是死了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孩子,自信點,把好像去掉,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睆堖h(yuǎn)說著,警惕的接近目標(biāo)。
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有些偏瘦,臉色蠟黃,一頭白發(fā)的年輕男子安靜的閉著眼睛,緊緊的皺著眉,即便這樣,還是能從立體的五官看出,是個靚仔!
他搖搖頭,用腳試探性的踢了下,沒醒,于是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臉,仍舊沒醒,他皺起了眉,這是死了?
這時張小樂看沒有危險也蹲了下來,示意她爸爸探探他的鼻息。
果然還活著,只是昏死了過去。
“爸爸,既然都看見了,要不我們順手抬他到牛爺爺那兒給他看看吧,反正我們順路呢,總不能讓他在這里凍死?!睆埿酚行┛蓱z的看著白發(fā)男子。
也行。
牛筆住處,他看著父女倆帶來了草藥,還看見張遠(yuǎn)背上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
“怎、怎么回事?他這、這是怎么了?快、快帶進(jìn)來、我看看。”
張遠(yuǎn)馱著白發(fā)男子進(jìn)了屋,直接粗魯?shù)陌阉釉诓〈采?,這家伙看著瘦,實則重的要死,可把我累死了,我的腰啊!真是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經(jīng)過一番救治,白發(fā)男子悠悠轉(zhuǎn)醒。
“他只、只是餓暈了、補(bǔ)、補(bǔ)充點營養(yǎng)就、就好。”牛筆看了看白發(fā)男子,走到藥臺去抓些進(jìn)補(bǔ)的藥材給張遠(yuǎn)。
“好渴,好餓,我在哪?”白發(fā)男子虛脫贏弱的開口。
張小樂見狀跑去倒了杯水讓張遠(yuǎn)給他服下。
白發(fā)男子咕嚕咕嚕喝了水,有了點精神,看著眼前三人,感動得淚流滿面,滾落地板跪在地上:“求求你們了,好心人,送佛送到西,我好餓!”
三人被他一波操作驚到,還是張遠(yuǎn)反應(yīng)過來,扶起他回到床上:“你這是干啥,有話好好說,別突然來這么一出,看你把我閨女給嚇的!”
雖然張小樂并為嚇到,只是驚訝。
“好的好的,各位行行好,賞口飯吃吧,面包啥的都行,我真餓得不行了!”白發(fā)男子哭著說,真是好累啊……
面包?張遠(yuǎn)疑惑的看著他,如此現(xiàn)代化的詞語怎么會從這個男子口中說出來?難不成他也是穿過來的?不對,現(xiàn)代人智商那么高,不至于這么……也有可能另有其人教他?待我好好盤問……
“爸爸!你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次都沒回應(yīng)?!睆埿房粗l(fā)呆的父親發(fā)問。
“哦,沒事沒事,我在想咱家不是有空房子嗎,讓他去住一晚,牛爺爺這兒也沒有他該留的地方?!睆堖h(yuǎn)想著,如果能問道相關(guān)的情況,或許還能和那個人一起研究怎么回去!
張小樂猶豫了一陣子,看到白發(fā)男子那么可憐,也就答應(yīng)了。
不久后,張家屋子里,兩個大男人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大哥,你別撇下我啊,我真的受不住這里了,一點也不想小說寫的那么美好,更別提什么金手指,嗚嗚嗚!”
原來白發(fā)男子也是現(xiàn)代穿過來的,只不過他是本體一起穿,二十五歲,叫周立。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汽車撞飛后身體奇跡般的憑空消失,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路邊。
起初他還很自信,但是到了鎮(zhèn)上別人就拿怪異的眼神看他,那么年輕一頭白發(fā),鐵定是個不詳之人,還奇裝異服!
他被趕得無路可走,只好偷別人衣服穿在身上,但因為頭發(fā)依舊被人驅(qū)趕,不想一晃七天過去,餓得實在撐不住的他暈倒,才有了這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
“我這是染沒多久的奶奶灰好吧,一群沒眼勁兒的。”周立委屈的控訴,轉(zhuǎn)眼見到張小樂。
“喔??!大哥,你也太運氣了啊,還有這個個女兒,嘿嘿嘿,你好,我叫周立,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的安全我來保護(hù)!”
周立見張小樂一直打量自己,便主動自我介紹起來。
“誰要叫你哥哥了,臉皮真厚!”張小樂翻了個白眼,白癡吧這人。
“樂樂,不得無禮,周立比你年長,以后你就叫他哥哥,還有,他在這里住下了?!睆堖h(yuǎn)難得有個老鄉(xiāng)陪伴,不由得說起了張小樂。
只見張小樂氣鼓鼓的說了幾句,便回房去了。
張遠(yuǎn)和周立倆人對視,覺得超有話題!很多話要訴說,于是倆人坐在桌子上回憶著往事。
徹夜未眠。
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