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秋輕裝起行。
由于一大早就被鎮(zhèn)里的喬伊小姐叫去幫忙,因此空木除了叮囑他幾句路上要小心外,便也沒來得及趕過來送他。
“小路秋,這是準備出門???”
清晨,海風(fēng)里帶著些退潮時獨有的咸味,若葉鎮(zhèn)外的港口處,鎮(zhèn)里的大叔們扛著沙鏟,心情愉悅地招手和來者打起招呼。
“嗯,我要去關(guān)都一趟,空木先生就拜托各位照顧了?!闭f著,他應(yīng)聲揮了揮手。
眾人大笑。
和平時一起在海邊釣魚的幾位熟人閑聊了幾句,在對方的告別和祝福聲中,路秋沒再多留,帶著向尾喵去往了附近的船廠售票處。
或許是起得太早的緣故,后者從出門開始,就一直趴在他肩膀上打著瞌睡,賴在那里說什么也不愿意回精靈球里。
就顯得很沒精神。
“你好,請給我一張去往關(guān)都真新鎮(zhèn)的船票?!碧崆皩⒖漳窘o自己的船費握在手里,路秋找上了這里的售票員。
若葉鎮(zhèn)不是大型的港口城市,平日里,這里出航的都是些提供租售服務(wù)的小型漁船,而去往關(guān)都的渡輪,只有每月三號??吭谶@里的水流號一艘,錯過的話,便只能老實回家等候下一班。
畢竟他的鯉魚王可做不到帶他一起跨洋渡海。
“信息登記好了...兩個小時后水流號就會啟航,請注意登船時間?!笔者^錢后,售票員仔細將路秋的名字錄入,在將船票遞來的同時,又額外對他提醒了一句。
點了點頭,接過船票,路秋和對方道了聲謝。
從若葉鎮(zhèn)乘船去往真新鎮(zhèn)大概要花上五天時間,比起陸路而言,可以省卻不少的煩心事。
比如‘只要訓(xùn)練家的視線相對,就是寶可夢對決發(fā)起的信號’之類的。
如果真碰上這樣的熱情邀請,路秋有些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地一路打到關(guān)都去。
......
順著登船指示牌,路秋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水流號是一艘在關(guān)都、城都間橫渡的大型客輪,航線兩端分別為淺蔥市與枯葉市,后者作為兩片地區(qū)中最大的國際港口城市,如果打算從海路上去往神奧、豐緣等地,只能想辦法去那里進行轉(zhuǎn)乘。
由于昨晚就抵達了這里,此刻的水流號下,能看到不少乘客在周圍的露天攤位里采購放風(fēng)。
沒打算多理,路秋知道自己的經(jīng)費問題并不允許。
只是當他這么想的時候......
“小哥,小哥——”
神秘兮兮的呼叫聲。
沒人應(yīng)聲的幾度叫過之后,不明所以的路秋循聲看去,而后頗為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沒錯,就是在叫小哥你?!笨隙ǖ慕o出了確認。
認真聽取下,路秋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似乎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帶著好奇,他向那個被船影遮擋住的攤位湊了過去,臨近以后,只見陰影下站著個滿臉胡茬的中年大漢。
“你叫我?”路秋詢問。
隔著一張黑色的長方形柜子,攤位看起來有些簡陋。
“沒錯沒錯,我見小哥你一臉英氣,肯定是位很厲害的寶可夢訓(xùn)練家吧。”中年大漢伸頭探過柜子,扶手在嘴邊小聲道:“正好,我這里有一只很適合你的寶可夢,相信你絕對會喜歡上它的?!?p> 見吸引住了路秋的興趣,大漢神秘一笑,稍稍停頓賣了個關(guān)子后,猛然抬手掀開了面前的柜子蓋。
“喝!”
伴隨著“嘩啦”水聲,只見他兩手向里面抓去,橫抱起一只體號頗大、珠光閃閃的鯉魚王。
“怎么樣,小哥?!彼靡饨o路秋示意道:“我給你打個對折,三百元一只,買回去就能進化成暴鯉龍,龍系寶可夢聽過沒有?到手就是聯(lián)盟訓(xùn)練家,努點力用它來挑戰(zhàn)四天王也不是沒有可能?!?p> 路秋:“......”
‘體型稍大...嗯,只是稍大?!?p> 看過這只鯉魚王的天賦后,他揉了揉額頭,有些一言難盡地道:“先生,你在耍我嗎?”
首先,暴鯉龍不是龍,而是魚,會飛的魚。
其次,他還在為自己那只鯉魚王該怎么進化而發(fā)愁,沒心思再給家里多填一只‘大兇殘’來。
雖然確實不太貴,可被人蒙到自己身上,他有些......
‘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這樣想著,路秋下意識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
“怎么會是耍你呢,你看我這只鯉魚王個頭多大,你瞅瞅?!贝鬂h一副急了的表情,直把手里的鯉魚王推著往路秋眼前湊。
“咔?!?p> 熟悉的叫聲令后者頭皮發(fā)麻。
“先生,我給你個建議?!?p> 一把推了回去,路秋深吸口氣,臉色認真道:“單以價格而論,三百塊的別說四天王,就說它能打道館我都不會信,你怎么不一口咬死,把它給賣成三萬呢?!”
見大漢愣著看向自己,嘴唇囁嚅著不敢回應(yīng),路秋接著道:
“別說我瞧不起你,下次記得用一個金子做的精靈球把它裝起來,這樣你還能吹著說會生金蛋,看有沒有人愿意相信?!?p> 我,路秋,不是白癡。
你,給我爬!
對大漢隱晦的欺騙行為數(shù)落了一通,路秋低頭看著傻傻不再動彈的鯉魚王,吐口氣道:“抱歉,我不是在怪你。”
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大漢一眼,路數(shù)轉(zhuǎn)頭便向水流號走了過去。
大漢的行為確實可恥,可他說的話還沒到詐騙的地步,報告君莎小姐最多也就是讓他給自己賠個不是,無傷痛癢下,還不如對他小看自己的眼光進行一番抨擊。
見路秋氣呼呼的離開,大漢沒有攔住他爭吵,而是望著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鯉魚王生金蛋,然后金蛋再生金蛋......點子不錯啊,小哥你真是個天才!’
......
‘果然,還是覺得在哪里聽過那個人的聲音?!?p> 直到登上了水流號的甲板,路秋腦子里仍在想著剛剛遇上的事。
不過他已經(jīng)從被‘小瞧’中冷靜了下來。
‘買他鯉魚王的人,全是白癡。’
“喵——”
一旁,向尾喵弓著身子,長長抻了個懶腰。
由于剛剛睡死了過去,它還不知道自己的仆人在糾結(jié)些什么。
‘自言自語,傻了吧唧的,沒有你的女王大人你可該怎么辦呀?!?p> 說著,向尾喵跳到地上,賞賜似的蹭了蹭路秋腿角。
“嗚——嗚——”
伴隨警示性的汽笛聲響起,路秋抓緊了手側(cè)的欄桿。
抬眼目睹水流號的離岸,于十二年后,他正式離開了城都地區(qū)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