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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松護(hù)玥

悲喜

元松護(hù)玥 魚呦呦 1142 2022-01-04 22:59:19

  兩人一紅一青相對(duì)而立,接親的眾人和正牽著徐子玥的媒人李氏都看著高瑾安,不知新郎這會(huì)兒脫了喜服是要如何?徐子玥也透過下垂的蓋頭,看著門檻和門檻外高瑾安的腳!

  高瑾安道:“師妹,今日你出嫁,當(dāng)有兄長(zhǎng)送你出門子,我雖是師兄,但也算兄長(zhǎng),今日便由我送你出門子可好?”

  徐子玥沒想到高瑾安會(huì)提出送自己出門的話,村里確實(shí)有這規(guī)矩,家中有男丁的都會(huì)送姑娘出門子,若沒有的就由親戚家的同輩男丁代勞,可徐子玥沒有兄長(zhǎng)和弟弟,在這里也沒有親戚,高瑾安是師兄到也算兄長(zhǎng),只是……今日與自己成親的也是他啊!

  徐子玥正猶豫著,屋里扶吳三娘的鄰居?jì)鹱泳托呛堑某鰜恚谛熳荧h耳邊說幾句,徐子玥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鄰居?jì)鹱泳托χ溃骸靶旒夷镒诱f了,瑾安這孩子是玥丫頭師兄也算是兄長(zhǎng),一切都安他說的做,”說完又笑呵呵的回身進(jìn)屋里了!

  徐子玥這才朝高瑾安點(diǎn)了一下頭,高瑾安便“嘩”一甩衣擺轉(zhuǎn)身,半蹲下身子,李氏扶著把徐子玥的手放在高瑾安肩上,高瑾安背起徐子玥出了門,李氏高喊著:“新娘子出門了!”

  出了院門高瑾安的堂兄高子祥在地上鋪了一塊兒紅布,高瑾安把徐子玥放下,讓她站在紅布上,在脫下下外衫換回喜服外袍,在從新背起徐子玥,小孩子們?cè)谂赃吅爸骸氨承履镒恿耍承履镒恿恕薄?p>  聽著周圍的聲音,徐子玥有些緊張,攀著高瑾安肩膀的手,有些用力,高瑾安微有查覺,轉(zhuǎn)頭輕輕說道:“安心就好,一切由我!”

  徐子玥輕輕“嗯”了聲!

  兩家相隔不過一條田埂,高瑾安故意背著徐子玥繞了村子一圈,才到了高瑾安家,

  高富在門口高聲喊道:“新娘子到!”高瑾安放下徐子玥由李氏牽著,高福遞上紅綢,一端遞給高瑾安,一端遞給徐子玥。

  高福接著高喊道:“新娘子進(jìn)門咯!”然后徐子玥跟著高瑾安進(jìn)門。

  高福喊道:“新娘子跨火盆咯!”李氏便牽著徐子玥跨過火盆,進(jìn)到正屋里!

  趙元素如吳三娘一般,坐在上位,旁邊放在高瑾安父親的牌位,高富走到趙元素下首,道:“新人拜天地了,”!“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對(duì)拜!”

  徐子玥一直由李氏扶著,同高瑾安一起一一拜過,然后聽高富喊到:“禮成!”

  徐院里,徐子玥出了門,吳三娘便請(qǐng)鄰居?jì)D人把她扶到院子里的涼棚下,婦人又去幫著收拾東西了,就留吳三娘獨(dú)自在這里,吳三娘懷里抱著徐睿杰的牌位,一直看著高瑾安背著徐子玥一路到高家,聽著高福喊著“新娘子進(jìn)門、跨火盆、拜天地,當(dāng)高福的一聲“禮成”喊完,吳三娘一直笑著的臉上,終于有眼淚滑落!

  吳三娘依舊笑著,輕輕的自語道:“夫君聽到了嗎?玥兒成親了,她的夫君很好的,你以前還夸過他呢?我選他做玥兒的夫君,你會(huì)高興嗎?”說完慢慢抬手擦了下眼淚又道:“今日我好高興,玥兒成親了,我也該來找你了,夫君你答應(yīng)了要等我的,”吳三娘不自覺的看向院門處喃喃自語道:“好累,好痛,夫君,呵呵!終于等到玥兒出嫁了!”吳三娘像是困乏一般,眼皮慢慢合上,嘴里最后念著一句:“夫君,你來接我……來接我了嗎?”

  高家隨著高福的一聲“送入洞房”徐子玥牽著紅綢被高瑾安的帶著,與高瑾安并肩向新房走去,剛走出幾步徐子玥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高瑾安想拉卻沒拉住,連忙蹲下喊“丫頭?”伸手去扶徐子玥

  徐子玥楞楞的,眼淚不住滾落,任由高瑾安半扶半拉的,扶起來道:“丫頭,怎么了?”徐子玥未有反應(yīng),高瑾安又道聲:“徐子玥”

  這一聲“徐子玥”讓徐子玥像是驚醒一般,徐子玥自語著道“母親,母親!”然后伸手扯下蓋頭,丟掉手里的紅綢,轉(zhuǎn)身穿過觀禮的村民,跑出了門!眾人驚疑,都看著高瑾安,不明就里。

  而高瑾安慢半拍的反應(yīng)過來,丫頭剛剛念的是“母親”,難道是師母……?高瑾安轉(zhuǎn)身喊道:“丫頭”也跟著跑出去!

  就一小段路,徐子玥卻覺的無比漫長(zhǎng),長(zhǎng)到發(fā)髻松散了,臉上的淚濕妝,徐院的門卻還沒到,一時(shí)間吳三娘笑容滿面的站在院門口,等她歸家的樣子,占據(jù)了徐子玥所有的回憶,徐子玥念著“母親,等等我!母親……等等玥兒!”終于,到了院門口,門開著,徐子玥疾步跑進(jìn)去,一眼看見涼棚下似是小憩一般吳三娘,

  徐子玥站在這里,像是怕吵醒吳三娘一樣,不說話,不靠近!可是追上來的高瑾安看著徐子玥,能感覺的到徐子玥的哀傷已經(jīng)溢出自身,如三月的春雨,綿綿細(xì)弱,悄無聲息,卻令人身心畏寒,

  高瑾安輕輕走近徐子玥,徐子玥臉上的淚痕由在,紅了的眼眶里,黑亮的眼睛沒有平日里光點(diǎn),徐子玥提起喜服裙擺,慢慢走近吳三娘,吳三娘嘴角微楊,被傷痛折磨的消瘦的臉上笑意仍存,雙手環(huán)抱著牌位,

  徐子玥跪倒在旁邊,想伸手摸摸吳三娘,可是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抖到徐子玥不敢觸碰吳三娘,最后還是收回顫抖的手緊握著,對(duì)著吳三娘道:“母親,您……您還是更愛父親多一些吧!……這么著急去尋父親,都不等等玥兒,……玥兒……玥兒要吃醋了,”徐子玥好難受,不知道該怎么辦,現(xiàn)在不想哭,連話也說不下去了,可是還有好些話想和母親說,怎么說呢?先說什么呢?明明有好些話的,可是不知怎么開口。

  高瑾安也跪下,伸手?jǐn)堉熳荧h的肩,徐子玥的肩膀微微起伏,顫抖著下顎,幾欲張口,滿目哀怯,緊握著的手,短短的指甲已嵌入了掌心,徐子玥幾次張口,最后也只說道:“罷了,玥兒也想父親的,母親你與父親見著了,告訴父親,玥兒不用你們擔(dān)心,玥兒會(huì)照顧好自己,你們放心去吧!”

  徐院里有風(fēng)拂過,吹起徐子玥耳邊碎發(fā),徐子玥隨風(fēng)看向遠(yuǎn)處,她想“母親的和父親相見了吧!他們是隨風(fēng)離開了吧!”心里難受不減分毫,可是徐子玥知道對(duì)于被傷痛折磨著的母親而言,離開這世間是解脫,是好事!

  徐子玥的世界里只剩下吳三娘以及父親的牌位,她伸出依然顫抖的手,想替吳三娘整理儀態(tài),她指甲沾了血,掌心還在滲血,可是她沒察覺。

  高瑾安攬過徐子玥靠在自己懷里,一只手屋著徐子玥的雙手,這時(shí)更明顯的感覺到徐子玥顫抖的不只下顎和雙手,而是整個(gè)人都在抖,仿佛冬夜里無處歇腳又饑餓難耐的旅人,渾身顫抖,急需熱水續(xù)命!這樣的徐子玥讓高瑾安意識(shí)到不能在讓徐子玥留在這里了!

  高瑾安輕輕的說:“丫頭難受,就睡一會(huì)兒吧!等醒來就不難受了,好不好?”說著像是在詢問徐子玥,但沒等徐子玥反應(yīng),高瑾安就一個(gè)手刀,讓徐子玥暈在自己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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