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傳來的聲音嬌柔動(dòng)聽,三人相覷一眼,均感似曾相識。
南宮清流道:“莫不是于彤和那小妮子?jì)葍???p> 袁債側(cè)耳傾聽片刻,皺眉道:“不是兩人,是三人?!?p> 聞言,南宮清流更加眉飛色舞,道:“三男三女,成雙成對,倒是無人落單?!闭f著向陸行一陣擠眉弄眼,那表情,極盡猥瑣。
陸行無奈搖頭。
袁債卻是面露憂色,道:“咱們還是……”
“大白,你在哪里!”
說話間,呼喊之聲漸至近處,透過林間縫隙,隱隱晃動(dòng)著幾色紗裳,袁債本想要提醒二人快快離去,然而此時(shí),已是不及。
“師姐,前面有人!”
三人聞聲,又是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南宮清流與袁債的面色頓時(shí)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因?yàn)槟锹曇?,正是坤玉閣女弟子于彤。
“快溜!”
袁債一聲低呼,轉(zhuǎn)身便逃。
“站??!”
南宮清流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聽一聲冷斥灌入耳門。
剛轉(zhuǎn)身的袁債也是心神一震,立時(shí)僵在原地,待緩緩回過頭來,只見三個(gè)少女已出了樹林,不是于彤和嬋兒又能是誰!
只是她們身旁,此時(shí)還跟著一位十七八歲,氣質(zhì)清冷的美貌女子。
“于彤師姐,孟瑤師姐,今天天氣不錯(cuò),你們也是出來游玩?真是巧啊!”
袁債瞇著眼睛,望了望天,轉(zhuǎn)回身來咧著大嘴訕笑。
“袁債!上次算你們逃的快,今天看你們還往哪逃!”
于彤杏眼圓睜,事過近兩月,怒氣似乎絲毫未減。
“啊……!大白!”
望見南宮清流手中白兔,嬋兒驚呼一聲,也沒了嬌羞之態(tài),上前將白兔奪過,抱在懷中。
待發(fā)現(xiàn)白兔已沒了溫度,她瞬間眼圈一紅,也不顧血污,將俏白小臉埋在白兔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于彤見狀,柳眉倒豎:“量虛觀明令禁止殺生,你們竟敢公然觸犯門規(guī)!”
南宮清流一怔,露出一臉的委屈,辯解道:“這可真是冤枉,我發(fā)現(xiàn)這兔子時(shí),它已然渾身是血的倒伏路旁,與我何干!”
陸行望了眼兔子,道:“嬋兒,這白兔身上有野獸齒痕,應(yīng)該是某種野獸咬死的,并非南宮所為?!?p> 孟瑤也望了眼白兔,道:“確是野獸所為,嬋兒,大白已然死了,你再傷心,它也難以生還,別哭了?!?p> 于彤瞪了幾人一眼,也撫著嬋兒肩頭安慰。
嬋兒抽泣道:“大白死了,幾只……幾只尚未斷奶的小白……也活不成了,那野獸太壞了。”說罷又嚶嚶哭了起來。
孟瑤輕嘆一聲,道:“萬物相殺,弱肉強(qiáng)食,人尚且如此,何況這些動(dòng)物,許多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頓了頓,又道:“眼下還是先將大白埋了,再想辦法安置幾只小白就是?!?p> 陸行也勸道:“嬋兒,別傷心了,這位姐姐說的有道理,野獸若不吃大白這類小動(dòng)物,就會(huì)餓死,它們的孩子一樣活不成?!?p> 片刻,嬋兒止住哭聲,抽著鼻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幾人也隨之松了口氣。
孟瑤四下望了望,并起兩指點(diǎn)向一棵樹下,一團(tuán)雷光閃出,“轟”的一聲炸響,樹根處已多了個(gè)尺許深坑。
陸行與南宮清流一臉駭然,均未想到孟瑤年紀(jì)輕輕便有這等手段。
在于彤?dāng)v扶下,嬋兒將白兔放入深坑,用一雙細(xì)嫩小手捧著沙石緩緩填埋,一不小心手指被碎石劃破尚不自知。
陸行見狀,心中不忍,忙上前去幫著她一起填埋。
南宮清流也要上前幫忙,誰知?jiǎng)傋邇刹奖惚挥谕當(dāng)r下。
“離嬋兒遠(yuǎn)點(diǎn)兒!”
見她面色不善,南宮清流討了個(gè)沒趣,立時(shí)諾諾復(fù)爾爾的退回了原處,一陣撇嘴。
待填平了深坑,嬋兒蹲在一旁又念叨了一陣,這才緩緩起身。
“陸行哥哥,你能幫我照顧那幾只小白嗎?”
望著嬋兒清澈的雙眸,陸行心頭倏地一顫,仿佛置身依山鎮(zhèn),不由得想起了二妞,心中一軟,想也不想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袁債與南宮清流面面相覷,愕然不已。
隨后,幾人隨著嬋兒到了一處草坡,她蹲下身子扒開一片草叢,露出一個(gè)直徑約半尺的洞口。她又一陣輕聲呼喚,片刻,幾只茸毛未褪的小白兔自洞中蹣跚著爬了出來。
幾人見狀,均大感詫異,那幾只小白兔竟絲毫不怕人,圍在嬋兒的纖纖玉手邊走來走去,煞是可愛。
南宮清流張口結(jié)舌道:“這……這幾只兔崽子看上去尚未斷奶,……如何養(yǎng)得活?”
袁債也面露難色,道:“嬋兒,這種事還是你們女孩子更為合適,我們?nèi)齻€(gè)男的粗手粗腳,恐怕……”
默然片刻,孟瑤略一沉吟,道:“嬋兒師妹入門已近兩月,尚未能入定,如今只剩一月時(shí)間,若再不勤加修煉,就會(huì)被師傅送下山去,我等為六合秘境之事又要閉關(guān)苦修,實(shí)在無暇顧及。”說著她望向南宮清流與陸行,道:“你二人不是玄門中人,照料這幾只白兔再合適不過?!闭f到最后,她的語氣變得不容置疑。
“我……我們?”
南宮清流指著自己的鼻子,木然一呆。
“前番在丈清潭偷窺我?guī)熋勉逶。形凑夷銈兯阗~,莫非你想要我上稟掌門祖師?”
孟瑤清冷的美目中閃過一縷意味深長的光芒,一旁的于彤卻已是面色緋紅,秀眉臥起。
南宮清流與袁債相覷一眼,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默默無語的緩緩點(diǎn)頭。
孟瑤嘴角這才浮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隨后,嬋兒將幾只小兔送入南宮清流懷中,笑道:“謝謝你,逐水流。”
“逐水流!”
幾人聞聽嬋兒對南宮清流的稱呼,他一陣莫名其妙,于彤卻在一旁掩口偷笑。
嬋兒又叮囑了幾句,便與兩個(gè)師姐聯(lián)袂離去。
望著幾人走遠(yuǎn)的背影,袁債回過頭來,搖頭晃腦道:“輕薄……桃花……逐水……之流!”說罷忍不住捧腹大笑。
陸行望著三道倩影,若有所思,渾未在意一旁的二人。
南宮清流見他怔怔發(fā)呆,用肩頭碰了碰陸行,道:“兄弟,別看了,還是先想想這幾只兔崽子如何安置是好!”
恍然回過神來,望了望他懷中幾只雪白的小兔,陸行道:“南宮,孟瑤姐姐不知道我是玄門中人,你是知道的,如今我正處于修煉的關(guān)鍵時(shí)刻,這幾只可愛的小兔,就拜托你了?!?p> 說罷便與袁債先行離去。
南宮清流呆愣在原地,怔怔的望了眼三少女離開的方向,又望了望陸行與袁債二人,恍然大喊道:“哎!等等!我有過奶娘,可是我沒做過奶娘啊!”
低頭看了眼懷中小兔,只見那幾只小兔也都抬著小腦袋,圓睜著紅眼睛望著他,無奈的暗嘆一聲,趕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