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龍正幻想著榮華富貴的美夢,突然看到水盆里自己的倒影,頓覺心涼。
我雖然有黃巢的思想記憶,但是我長得還是自己的樣子??!
這他娘的叫什么穿越,穿越過來至少應(yīng)該是黃巢的身體啊!
孟云龍懊惱的坐起身來,不住地捶胸頓足,這可毀了,怎么辦?他焦慮的腦袋一片空白。
難怪自己跟黃云子亮明身份,老頭也沒半點反應(yīng)。他開始冷靜下來,想想該何去何從。
首先,肯定是要活下來,簡直是廢話,目前就是活都不知道怎么活。孟云龍又自怨自艾起來。
被李存璋抓起來,不一定就是非要殺我??!近來無仇,遠來無怨的。求饒,沒準沒準大發(fā)慈悲就放了自己。
反正我也沒錢,綁票沒必要。身上我連見衣服也沒有。
突然孟云龍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衣服?我穿著龍袍,那肯定是黃巢的,還有傳國玉璽。
這不就坐實了我是黃巢了嗎?
那肯定是一刀了。孟云龍癱坐在地上。
不對!孟云龍隨即又哈哈笑了起來,我長得又不像,我自己認為是,也沒人相信啊。黃云子那老頭,都不認我。太好了,至少不用死了。
孟云龍又開始琢磨話術(shù),怎么才能騙過李存璋讓他放了自己。如果還堅持說自己是穿越來的,難免不把我當成傻子,瘋子。
要不給他透漏點歷史機密?可是,這段歷史我不是很熟悉啊!
嗯,就說是自己路過撿到的,那我是誰?我是放羊娃。對,何必難為一個放羊的呢。
從哪里撿的?
呃,山里面。
具體位置?
不知道。
來人咔嚓他。
呸呸呸,不能這么說,說不知道肯定就是一刀。
在山溝的一顆大樹上。
見到什么人了嗎?
沒有,就我自己一人。
你去那里干什么?
放羊啊?
羊呢?
羊?羊跑了。
胡扯,咔嚓他!
孟云龍算是不能淡定了。那羊究竟去哪了?為什么要說羊?我是放羊的。去玩不行嗎?旅游的?兵荒馬亂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旅什么游?窮游??!不行,
對了這么說。
我是找羊的,前天放羊,丟了一只羊,進山找羊的。
這個理由不錯,孟云龍會心一笑。
孟云龍看著周邊的營帳,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冒著陰冷的藍光。
接下來該考慮怎么逃出去。
正在思考的時候,又來了一隊人。領(lǐng)頭的還是那個校尉。
“嘖,吃的盆光碗凈?。ё?!”校尉揮了揮手。兩個人高馬大的士兵,打開牢門,架著孟云龍就往外走。
“官爺,官爺,這是帶我去哪呀?”孟云龍試圖掙扎一下??墒潜粌蓚€士兵緊緊的錮著一動也掙不動。
“吃飽喝足了,你說去哪?”校尉沒好氣的說道,本來就一夜沒有休息,白天又來回跑腿折騰,肯定是一肚子氣。
孟云龍一聽,頓時慌了神,感情剛才那頓是斷頭飯啊。胃口立刻反胃上涌,“別介,別介,我找你家將軍,有大事稟報,別殺我??!”
校尉給了士兵一個眼神,士兵一拳打在孟云龍的腹部。頓時,孟云龍張著大嘴,吐出一番污穢之物,然后痛苦的喘著粗氣。沙
坨族人本來就是身高馬大,加上作為鴉兒兵,更是來年征戰(zhàn),這一拳,也就五分力,否則全力一擊,孟云龍真就破了穿越死的最快的記錄了。
穿過幾個營帳,進入內(nèi)營,來到了中軍大帳。臨時搭建的軍營整齊劃一,偌大的李字大旗,迎風列列作響。兩排刀斧手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站立于營帳轅門兩側(cè)。
孟云龍還沒從剛才的痛苦中緩過來,就被帶進了大帳內(nèi),立馬給按倒跪地。
孟云龍忍著肚子的疼痛,跪著將頭抵在地上。
半響兒沒有動靜,孟云龍慢慢將頭抬了起來,看到前方一個紅漆虎形的長案后,斜坐著案里的一位右手捧書,左手正在舉著茶杯的將軍,不過未穿盔甲。此人坐著也如巍山挺拔,面部兩腮虬髯濃密,確是修理的整整齊齊。
正在孟云龍端詳之間,該人轉(zhuǎn)過頭來,放下茶杯,右手卷冊扔在手中。一副寬和露笑而又威嚴生猛的樣子,對著孟云龍,說道。
“昨夜可休息好了?”
嗯?這是在關(guān)心我么。孟云龍吃了一驚,他已經(jīng)辨認出來此人就是昨天抓自己的將軍,也就是八太保李存璋。竟然,問我休息的好不好,在荒郊野外露天的夜里,體無蔽體之衣,身無就寢之塌,還有臉問我休息的好不好。孟云龍心中這個氣。
“好啊,天當被子,地當床,將軍的牢房舒服的狠?!泵显讫堔揶淼?。
“哦,那你今天就不必了,晚上我會安排你住進營帳?!崩畲骅奥牫隽嗣显讫埖牟粷M,放下書冊,轉(zhuǎn)身端坐。
“有件事,少俠可否告知一二?!崩畲骅疤鹧燮た粗显讫?。
孟云龍頓感一陣壓力,這是要開始審問自己了。
也不待孟云龍回話,李存璋說道,“少俠是黃巢的什么人?”
“我不認識什么黃巢,自然也肯定不是他的人?!泵显讫堏s緊辯解道。心里想著,我要是承認自己是黃巢,你也不信?。?p> “我既坦誠相待,也希望你知無不言?!崩畲骅暗挠沂钟珠_始翻動書冊了。眼睛卻沒看著孟云龍。
“將軍問話,小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軍認為黃巢龍袍和傳國玉璽在我手中,必然判定我乃黃巢余孽?!泵显讫埥又f道,“我再怎么強辯也沒有用途啊,既然我說了,將軍也不會信,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說完,孟云龍挺直脊背,抬著頭睥睨前方。
李存璋心中一頓,這小子敬酒不吃,果然嘴硬的緊,右手的食指拇指不斷揉捏著書頁。
“八爺,末將有話?!眱蓚?cè)站出一個身著盔甲手握刀柄的尉官。
“李旭,你說?!?p> “八爺,不管這小子是誰,就當他是黃賊余孽,押送大將軍處,與其余黃賊余部,獻于陛下,自然又多了一份賞賜?!苯欣钚竦奈竟僬f道,“黃袍玉璽在他身上,肯定是黃賊的種,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咱們說他是,他就是!”
孟云龍心想這哪冒出來的,本想裝作大義凜然,讓李存璋琢磨不定,來改變心思。這家伙出來,就一頓輸出,就要指鹿為馬了。
不能坐以待斃,孟云龍喊道,“這位將軍所言不虛,您說我是,我肯定就是,百口莫辯。只不過污了將軍的威名了?!?p> “哈哈哈,我有何威名?”李存璋大笑不止,“說來我聽聽。”
孟云龍趕緊肚中想詞,“將軍孔武有力,用兵如神,自然不消多說,華夏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將軍協(xié)助大將軍,奪云州,克禁軍,后來勤王救駕,追亡逐北,收復(fù)長安洛陽。最令我輩佩服的是將軍胸有乾坤,飽讀詩書,明事理,通政務(wù),恤百姓,不亂殺。是人人敬佩的文武全才的大人物。”
“哈哈哈,你這道聽途說。放心,本將軍不會殺你的。不論你是黃巢的什么人,從現(xiàn)在起,你與黃巢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李存璋說著站了起來,俯下身子,又鄭重的強調(diào),“亂說的話,我可救不了你。”
“將軍,我確實和黃巢沒有關(guān)系。誤會,都是誤會…”孟云龍一聽,不殺自己,立刻解釋。
“哎,無需多言,你叫什么來著?孟……孟?”李存璋打斷孟云龍的話,詢問性命。
“孟云龍”
“對,孟云龍,是個學生,四書五經(jīng)背的怎么樣?”李存璋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接著又詢問?!拔铱梢栽谲娭薪o你安排個文書的工作?!?p> “四書五經(jīng)略懂,知道,文書就算啦。”孟云龍心想,雖說我學的也是漢子,可是也是簡化字,繁體可寫不來,再說更不會寫毛筆字了,所以必須推脫掉?!皩④姴粴⒅?,如蒙再造,不敢再叨擾將軍,我還是回我的老家?!?p> “我不殺你,可也沒說放你??!”李存璋環(huán)視著周圍部將一圈,又看向孟云龍,如同老貓戲耍老鼠一般的目光。這引得周圍部將都哈哈大笑起來。
孟云龍兩腮泛紅,心道,這家伙耍我。留下我到底做什么?。坎还芩?,反正這文書干不得。
“既然將軍看得起小人,那不如讓我披盔帶甲,效力于軍前,沖鋒陷陣比這勞什子的文書要有用的多!”孟云龍高聲喝起,雙手抱拳,向李存璋拜上,“將軍,請遂小人心愿!”
“噗嗤,我沒聽錯吧,這瘦柴火棒一樣的,恐怕連個槍、槊都提不起來。”
“就是,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徒,還想沖鋒陷陣?!?p> 李存璋尚未答話,帳中早就嘲笑聲此起彼伏,李存璋又多看了幾眼孟云龍,看他堅定的表情,不似玩笑。
孟云龍心想,反正逃不脫,不如趁此機會加入軍中,打不過就加入也不丟人,立功升官之后,天下大業(yè)再徐徐圖之。
孟云龍環(huán)視眾人,大喝一聲,“功名但在馬上取,何笑之有?不服者,與我一戰(zhàn)!”
眾將聽畢,先是一愣,隨即發(fā)怒,破口大罵起來。
“乳臭未干小兒,膽敢如此猖狂!”
“口出狂言,非宰了你不可!”
“關(guān)老爺面前耍大刀?!?p> 李存璋一看群雄激憤,立刻揮了一下手,示意安靜下來。果然,立刻帳下群將都退回原位。
隨后,看向孟云龍說道,“少俠如此膽氣,李某佩服,果然年少有為,但這是軍中,軍中無戲言!”
“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泵显讫埓舐暣鸬馈?p> “哪位與這位,嗯孟少俠一較高下。”李存璋說道,就當閑耍一下,也壓壓這小子的傲氣。
話畢,竟無人應(yīng)戰(zhàn),有人搖搖頭,或者互相耳語。打一個黃毛小子確實不是大將風范,贏了不可喜,輸了…這也不會輸。
這時,那個校尉站了出來,抱拳回稟李存璋,“屬下李旭,愿與這小子一試。就不必其他同僚出場了?!彼肋@場比試非比不可,但是自家將軍也不愿傷其性命,說其自有用處,因此主動下場接受這一個不光彩的比試。
“李校尉,何必出手?!薄袄钚N?,露一手給這小子瞧瞧,什么叫天高地厚。”
李旭不管周邊的雜音,微微一笑,以示回復(fù)。李存璋看了一眼,表示認同。說道,“來,起身轅門?!毙刺葞撞匠隽藸I帳。
隨后,眾部將跟著李存璋魚躍而出。
帳內(nèi)就剩下孟云龍和李旭了,李旭看了一眼,孟云龍說道,“我會手下留情的,除非你自己撞到兵刃上?!比缓箢^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孟云龍尷尬一笑,沒有言語,心里琢磨著,這該怎么辦,話是說出去了,按照自己的性格,肯定是沒這個勇氣的。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梭哈!也許這是一場夢呢。
大步也跟著出了營帳。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