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親
“我感受到了契約之印的松動,是你要主動解開的嗎?”
黑衣女子淡淡開口。
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卡姆,此刻卻將頭低至地底,卑謙的說道。
“和偉大的您凝結(jié)契約之印是我的榮幸,這是多少靈獸夢寐以求的心愿,我當(dāng)然不會主動解開?!?p> “只是剛才有個人類誤闖我的領(lǐng)地,因為他是動物園員工,我未曾理會他。卻不曾猜到,他竟然拽住我的尾巴挑釁我?!?p> “我暴怒之下,體內(nèi)的靈氣自動復(fù)蘇,可能是這個原因才影響到了契約之印。
卡姆氣憤的甩動了尾巴。
拽尾巴?
黑衣女子沉默不語,似乎在回想什么,過了好一會之后說道。
“契約之印若是這么容易被靈氣影響到,那修仙者一脈的馴獸師也不會讓人望而生畏?!?p> “他拽你尾巴的動作,應(yīng)該是一個解開封印的步驟。”
“只是進(jìn)行的并不完全,所以才只是影響,沒有解開。”
卡姆的虎眼瞪成了銅鈴,身上的虎毛一根根的豎立起來,自己竟然差點被解除契約之印?它從簽訂第一份契約之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掌握了關(guān)于契約之印的知識。
契約之印一旦被解除,簽訂條約的人類和靈獸就再也無法第二次建立契約之印。
自己差點就失去了主人!
“那個人是動物園的員工?具體是誰?”
黑衣女子紅唇微張問道。
卡姆站起身來,扭過頭一聲狂吼。
隔壁動物館內(nèi),一群肥碩的小熊貓扭著屁股瘋狂逃竄。
黑衣女子眼中神色變動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彪S后,又從高墻上跳躍而出。
動物園員工室,李楊花偷偷打開自己的衣柜。
從窗戶外面看了一眼無人之后,偷偷將一串青綠的香蕉塞進(jìn)了衣柜之中。
嘴里還念念有詞。
“大象啊,反正你少吃一點也不會瘦,這點香蕉奶媽帶回去給你外婆嘗嘗鮮啊?!?p> 為了滿足動物園里的草食動物的尋求,動物園隔三差五的就會進(jìn)一批應(yīng)季水果回來,給動物們改善伙食。說起來也都是幾塊錢的東西,為了儲存,這些水果大多數(shù)還都是生的,所以很少有員工將其偷回家。
但是雁過拔毛的李楊花顯然不在此列。
“李姐?!?p> 一道淡然的聲音突然在李楊花身后響起,嚇的李楊花猛然一哆嗦,連忙關(guān)住了衣柜的門。
“園、園長,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去動物基地談引進(jìn)了嗎?”
黑衣女子仿佛憑空出現(xiàn)一般,出現(xiàn)在了門口,神色如常的盯著李楊花。
“暫時沒有談妥,我先回來了?!?p> “哦,哈哈,原來是這樣?!?p> 李楊花面色很差,支支吾吾的解釋自己柜子里的香蕉。
“這串香蕉太綠了,又苦又澀的對動物的腸胃不好,我想讓大象吃點熟的,放在柜子里熟的快?!?p> 園長淡淡一笑,并沒有搭話,開口問道。
“現(xiàn)在小熊貓館的管理員還是那個路濤嗎?”
“對對對,就是他。”
看到園長沒有追問自己,李楊花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回答道。
“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我找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人。”
“這小子又不在了?”李楊花皺起了眉頭,惡狠狠的說道:“八成是又跑回家了,園長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子,天天遲到早退。跟我這種模范員工差距真是太大了?!?p> “我知道了?!?p> 園長點點頭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李楊花看到園長要走,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園長,我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來到咱們動物園這么多年了。從老園長時期工資就是這么點,饅頭現(xiàn)在都一塊錢一個了,你看工資是不是能給我漲一點?”
提薪?
園長嘴角微微上揚。
“當(dāng)然可以。”
“真的?”
李楊花喜出望外,她本就是試著提一嘴,業(yè)內(nèi)動物園工資低是正?,F(xiàn)象,畢竟每天的活不多,工作很輕松。
但是能漲工資的話,沒人嫌棄錢多。
“以后李姐你每月工資多一串香蕉,去庫房里自己拿就行了?!?p> 。。。。。。
上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之后,路濤也無心在動物園呆著了,索性回到了家中。
原本想趁著這個點父親沒回家,偷偷溜進(jìn)去看兩眼《太皇修仙錄》,但是打開門路濤卻看到了在沙發(fā)上打坐的父親。
“爸,你怎么在家?”
路光明咳嗽了兩聲,臉一紅,雖然他認(rèn)為修仙這件事不丟人,但是猛不生讓兒子看見還是有種社死的感覺的。
“今天公司組織團(tuán)建,沒啥意思,我就回家呆著了?!?p> 路濤默然。
老爹年輕的時候其實是一個程序員,經(jīng)歷了三十五歲失業(yè)定律之后,就入職了現(xiàn)在這家房產(chǎn)中介。
干中介這一行,有錢沒錢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的會說。
公司里哪個員工賣房子不是緊挑著好的說?恨不得把人工河旁邊的小區(qū)說成海景房,把郊區(qū)的老破樓說成西式風(fēng)情洋樓。
唯獨路光明老人家是個例外,帶著客戶看房子開口就是“這房子吧問題還不小?!薄捌鋵嵾@個地方有個大毛病?!薄拔葑永锛兹┪锻χ氐模愕每紤]清楚。”
這么一來,大多數(shù)的客戶多選擇了再考慮考慮,陸濤也成了公司業(yè)績最低的那個。
沒人帶著他玩,就連團(tuán)建也不叫他。
路濤嘆了口氣問道。
“餓了嗎?我去整點飯?”
“星期日做什么飯,你忘了你媽今天回家做飯?你要是把她的活搶了,今天咱爺倆又得聽她叨叨一天。”
路光明站起身來,有種談虎色變的恐懼感。
路濤抬頭望了一眼電子日歷,拍了拍腦袋。
“差點犯下大錯。”
老爸老媽雖然離婚多年,但是一家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斷了。
每周日,老媽都會回來給爺倆做兩頓飯,不允許父子倆代勞。
“一會你媽來了叫我,我先回房間了。”
路光明抓緊一切可以修煉的時間,反鎖房門,又開始了打坐,找尋那虛無縹緲的靈氣。
路濤難得不用做飯,本來想坐下來看會電視,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胳膊上破了個傷口,應(yīng)該是在虎園逃竄的時候在什么地方掛到了。
雖然傷口不大,但是血卻流了不少,白色的衣袖一半被染紅,就像是胳膊被暴徒砍了一刀一樣。
也不是什么大事,路濤就也沒立刻去處理,拿起放在沙發(fā)上的水果刀,想要切個蘋果吃。
突然,門外傳來了鑰匙的響動聲,“咯吱”一聲,門開了。
一個大包小包提著蔬菜水果的中年婦女出現(xiàn)在了家門前。
路濤扭頭咧嘴一笑。
“媽,快點做飯吧,餓死了?!?p> 蔣琴帶著耳機(jī)剛進(jìn)門,只是模模糊糊聽見路濤說什么“快死了?!?p> 在看兒子手里握著菜刀,雪白的襯衫已經(jīng)染成血紅,臉上雖然有著笑容,但是卻看起來十分凄慘。
蔣琴尖叫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兒子,別沖動,你先把刀放下來。”
路濤一愣,隨即明白了母親以為自己這是在自殺,連忙解釋道。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p> “我就是削個蘋果吃?!?p> 蔣琴急切的說道。
“事到如今了你還想騙我!快把刀放下,咱們?nèi)メt(yī)院,只要大動脈沒破,你就還能活著!”
“媽,這就是一個小傷口?!甭窛扌Σ坏玫纳斐鲎约旱母觳玻研淇跀]開,露出一處創(chuàng)可貼大小的擦傷,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疤。
“你看,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蔣琴這才確定自己兒子沒事,松了一口氣,隨后咒罵道。
“小王八犢子,嚇唬你老娘好玩是吧?”
不過嘴上罵歸罵,但是蔣琴還是很疼兒子的,趕忙從柜子里找出了醫(yī)藥箱,從里面取出碘酒給路濤擦拭傷口。
“你爸呢?還沒下班?”
“下了,在臥室呢?!?p> 路濤隨口說道。
在臥室?
蔣琴瞬間氣不打一出來。
兒子在客廳胳膊都染成血紅了,這當(dāng)?shù)母鷽]事人一樣,還在臥室休息?
蔣琴快步走向臥室,“咚咚咚”一陣敲門。
“路光明,你給我滾出來?!?p> 片刻之后,主臥的門被拉開了一個縫,路光明透過門縫驚訝的問道。
“這么快飯好了?”
蔣琴使勁推開門,一把將路光明拽了到了客廳,指著路濤的傷口嚴(yán)厲的問道。
“還吃飯?你這爹能不能關(guān)注一下自己兒子?兒子胳膊上有傷你不知道嗎?”
“啥,有傷?我不知道啊?!甭饭饷鞒撩杂谛尴傻氖澜?,剛才雖然和路濤打了照面,但是根本沒有注意到。
此刻望向路濤胳膊上的傷口,路光明擺了擺手說到:“害,這叫個什么傷,大男人了流點血死不了人的?!?p> 蔣琴原本沒打算把事情鬧大,但是聽到路光明如此不負(fù)責(zé)任的話,瞬間火藥桶被點燃了。
“大男人流點血不算什么是吧?是我兒子不配了吧?”
“那你一個大男人給自己買這么多補品干什么?活的這么精致?”
蔣琴延伸話題,竟然將禍根轉(zhuǎn)移到了路光明這段時間在家里買的這堆補品上面。
“你不懂,我這些都是有用的?!?p> 路光明搖了搖頭,不愿多說自己修仙的事情。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半年你偷偷買了那么多補品,是在搞封建迷信!”
“不是封建迷信,我那些是真的可以修煉成功的?!?p> “還犟嘴?”蔣琴提高了嗓音的尖銳:“你讓兒子說說看他相信嗎?我告訴你,今天你就給我把這些補品退了,要不然我跟你沒完,這都是兒子的創(chuàng)業(yè)基金!”
路濤作為一個局外人,原本不打算參與到這場夫妻對戰(zhàn)。但是老媽禍水東引,談到了修仙這件事,路濤還想替自己父親辯解一下。
是真的,我們真的在修仙。
但是聽到后半句話,路濤猛然斷絕了剛才的念頭。
補品退掉!
創(chuàng)業(yè)基金!
“爸,我媽說的沒錯,封建迷信什么的,肯定是假的了?!?p> 蔣琴得到兒子撐腰,占據(jù)了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當(dāng)即決定采取強(qiáng)制措施。
到衛(wèi)生間洗手池里將那只黑綠龜殼的王八抱了出來。
“先從這只王八下手,在哪買的?走,跟我去把它退了!”
路光明雖然平時對自己兒子非打即罵,但是面對蔣琴還是慫包一個,中氣不足的拒絕道。
“這王八是保值產(chǎn)品,要不先養(yǎng)著吧,換個東西退掉?!?p> 蔣琴眉頭一挑。
“不行!”
“爸,你就聽我媽的吧,你說這一只破龜哪值兩萬多塊錢,你那小身板也撐不住這么補啊?!?p> 路濤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
最終還是蔣琴扛著大王八,拽著含淚的路光明離開了家,前去周胖子補品店。
路光明出門的時候,特地對著路濤做了啞語,路濤猜出了父親口型的意思。
“你等我回來的?!?p> 要是往日,路濤定然惶恐的匆匆出門,在朋友家躲個幾天再回來,但是現(xiàn)在路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路濤沖向父親的臥室,翻開枕頭。
《太皇修仙錄》、《雜術(shù)記》赫然整整齊齊的擺在上面。
路濤要趁著父親不在的這段時間,將這兩本修仙之書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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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吃咸花生
其實還有一段話沒講完,但是有點長了,先發(fā)出來,下一章應(yīng)該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