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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個唐朝皇帝

第45章 裴貞一與陸機(jī)

最后一個唐朝皇帝 高野舞 4105 2021-12-18 18:59:28

  長安,神策軍大營。

  章小師和其他通過初選的人來到軍營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章小師還是頭一遭看到這么多人,而且全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兒郎。

  經(jīng)過半個月的招募,神策軍第一次征兵共募到了兩萬條件合格的新兵,他們并沒有被立即分配房間,而是被帶隊軍官領(lǐng)去大澡堂子洗澡,然后用石灰對大營消毒。

  這是李曄特地交代崔胤的,目的是為了讓士兵保持個人衛(wèi)生,防止軍中發(fā)生傳染病。

  此次參訓(xùn)神策軍新兵共有兩萬人,崔胤按照皇帝給出的集訓(xùn)方案,以一百人為一營,把兩萬新兵分成了二百營,每營由兩名上過戰(zhàn)場的軍官負(fù)責(zé)帶隊管理。

  所以共計有四百名帶隊軍官,張浚和崔胤分別掌管二百人。

  章小師所屬單位是四十五營,前面的人洗完后,四十五營的一百新兵都被兇狠的軍官趕緊了澡堂子,軍官一邊催促,一邊喝道:“都給老子洗干凈,身上決不許留虱子,半個時辰后澡堂右側(cè)集合,記得換上軍衣,你們原來的臭衣裳要全燒了!”

  “???”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嚇到了,章小師也下意識的喊出了聲。

  “給老子住嘴!”

  四十五營的兩名帶隊軍官非常暴躁,手里馬鞭抽得噼啪作響,指著澡堂里的新兵惡狠狠道:“這是上頭的命令,誰敢私藏舊衣裳給老子找麻煩,別怪老子鞭子不認(rèn)人!”

  新兵諾諾,都不敢再問。

  既然有新衣裳穿,原先的舊衣裳燒了就燒了罷。

  章小師打散發(fā)髻,開始仔細(xì)清理藏在頭發(fā)里的虱子,捉出來后毫不猶豫的把它們捏死,然后再往熱水里一鉆,一個字,爽!

  要是以后都能這么洗熱水澡,那就太好了,章小師暗暗下定決心,管它集訓(xùn)什么,一定要咬牙堅持成為神策軍正式一員,從此混上皇糧吃!

  半個時辰過去了,章小師換上了全新的黑色軍衣,又用簪子把頭發(fā)挽好。

  在軍官的帶領(lǐng)下,四十五營的一百新兵小跑到校場中屬于四五十營的集合場地整隊,大家都沒當(dāng)過兵,隊伍站的七扭八歪,兩個軍官大罵不止。

  二百營集合完畢后,甲胄刀槍鮮明的金吾衛(wèi)儀仗也遠(yuǎn)遠(yuǎn)開來,崔胤與張浚二位宰相率數(shù)十名朝廷文武高官在武士的護(hù)衛(wèi)下大步走來。

  各營帶隊軍官齊齊變色,連忙朝各自麾下的新兵下令。

  “都他娘給我閉嘴,一個字也不許說,上頭的大人們要來訓(xùn)話了!”

  “肅靜!”

  “誰在這時候拉稀擺帶,老子便活活打死他!”

  “不許笑,不許說話,不許東張西望!”

  等崔胤等官員到達(dá)臺上站定,校場上的兩萬新兵也安靜了下來。

  劉間召集各營帶隊軍官清點人數(shù),又朝各營帶隊軍官交代一番,然后才他們讓回到本營,接著拱手朝崔胤和張浚等人喝道:“啟稟諸位大人,新軍集合完畢,請示下!”

  崔胤點點頭,神情異常肅然,一雙冷冽雙眼掃視全場。

  看了一圈,見校場上非常安靜,崔胤這才滿意道:“即日起,你們會在神策軍行營接受兩個月的整訓(xùn),通過就可以成為禁軍正式一員,神策軍是天子親軍,是拱衛(wèi)京師和朝廷的精銳之師,責(zé)任至關(guān)重大,望爾等刻苦訓(xùn)練,報效天子和朝廷?!?p>  完了朝戶部侍郎遞去一道顏色,那人隨即補(bǔ)充道:“神策軍士兵每人每月可以領(lǐng)七百錢,一日三餐頓頓有肉,米面粟麥管夠,整訓(xùn)期間一切待遇與神策軍正式士兵相同?!?p>  這話對眾人的觸動不可謂不大,在均田制崩潰的情況下,如唐初脫產(chǎn)小地主出身的府兵已經(jīng)不多,這兩萬新兵大多是窮苦人家,參軍根本目的幾乎就是為了混皇糧吃。

  但他們也知道,整訓(xùn)不合格是會被逐出軍中的,可眼下聽到如此美好的待遇和前景,他們自然不希望自己是被淘汰的那個人。

  現(xiàn)在這個亂世,能有一口飽飯吃,每月還有例錢拿,當(dāng)真是神仙日子。

  崔胤又寄言道:“你們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大唐,為了天子和百姓,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guī),雖有槁暴,不復(fù)挺者,望爾等咬緊牙關(guān),堅持到底,本公就說這些,明天一早開始整頓,今天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晚,各營帶回?!?p>  崔胤訓(xùn)話結(jié)束后,兩萬新兵在軍官的帶領(lǐng)下依次前往飯?zhí)酶娠垺?p>  看到各處值守巡邏的金吾衛(wèi),應(yīng)征的新兵都生出了一股敬畏和羨慕,這些身高體闊、甲光向日、儀表堂堂的都是南衙禁軍啊,方才相公說神策軍也是禁軍,那不是說咱們將來也有機(jī)會成為這種威風(fēng)人物?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神策軍火頭營已經(jīng)很久沒有給這么多人準(zhǔn)備伙食了,不過在崔胤的嚴(yán)令下,火頭軍早上就開始忙碌,太陽落山之前,兩萬人的晚飯基本準(zhǔn)備妥當(dāng)。

  軍中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加上一旁金吾衛(wèi)監(jiān)視,故而整個飯?zhí)枚鉴f雀無聲。面對一盆盆香噴噴的米面粟麥和混煮的鹵肉,新兵們饞的半死,隨時準(zhǔn)備沖上去開干。

  這時,崔胤等高官又來到了飯?zhí)?,集合各營隊官訓(xùn)示了一番,各營隊官回到本隊后,將崔相公的訓(xùn)示轉(zhuǎn)告了本隊士兵,沒過一會兒,飯?zhí)美镯懫鹆艘魂圐R齊的吶喊聲。

  “鋤禾!”

  聽到這聲音,各營隊官紛紛打開崔胤發(fā)放的紙條,朝本隊新兵喝道:“快,跟我喊!”

  緊接著,飯?zhí)美镯懫鹆藘扇f人震天響的吶喊聲:“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粒粒皆辛苦!!粒粒皆辛苦?。?!”

  一通大喊結(jié)束,崔胤方才下令開飯。

  龍首原半坡上建起了一座精致雕樓,號為紫金樓,李曄親自命名題字,為防朝臣說自己是個大興土木的昏君,李曄還找了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借口。

  “長留之山,白帝少昊居之,實惟員神磈氏之宮,主司反景,白帝居高以觀塵世,朕代天牧民,今欲臨龍首而望長安眾生,卿等以為如何?”

  聽說皇帝要站在這里俯瞰子民,朝臣雖然有些懷疑,但也不好拒絕,而且一座樓也耗不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只是不要大建宮殿就行,于是就按李曄的要求照辦了,

  確實也沒費(fèi)多少心思,半個月就建好了。

  七層小樓,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裝度簡樸,一樓正殿外擺了一個紫金丹爐,幾個太監(jiān)正忙活著添炭看火,手臉沾滿了炭灰,李曄負(fù)手走來走去,雙眼緊盯著丹爐。

  “不好,走!”

  聽到丹爐里燃燒的聲音不對勁,李曄一把揪住正蹲在風(fēng)口煽風(fēng)的太監(jiān),又朝其他幾個太監(jiān)大喊道:“快跑,丹爐要炸了!”

  主子帶著六個奴才剛跑出幾步,紫金丹爐就發(fā)出一聲巨響,接著就是沖天黑煙。

  被李曄抓著帶走的小太監(jiān)抱著李曄的腿,又是叩首又是謝恩,聲音都哽咽了,都后頭居然抱著李曄哭了起來,皇帝到這關(guān)頭都還惦記他這賤婢的生死,他如何不感動?

  小太監(jiān)的鼻涕沾到了李曄衣裳上,李曄也渾然不知,望著長安城感慨道:“這炸藥也太難弄了,等折騰出烈性炸藥,朕非得被炸死不可,這可如何是好……”

  高克禮聽得一頭霧水,疑問道:“陛下,炸藥是何物?”

  “能炸死千軍萬馬的神器!”

  李曄一腳踢開還抱著自己腿在哭的小太監(jiān),朝六人吩咐道:“都趕緊收拾一下,準(zhǔn)備第二爐,高克禮,你把秤認(rèn)好了,每一爐的硝石、硫黃、木炭各自是多少斤,都記清楚?!?p>  “是!”

  李曄只知道一硝二黃三木炭,其他的一概不知,想整出炸藥,只能慢慢試驗。

  山上正鼓搗著,山下卻有十幾騎沿著大路沖了上來。

  為首者乃一青袍女人,長發(fā)穿簪,神情冷酷,在她左手邊有兩個穿著黑袍的魁梧老武夫,長刀拖地而奔,其余十幾個帶刀的健壯家丁跟在后面,在她右手邊跟著兩個丫鬟。

  高克禮幾人正在紫金樓里稱秤,站在外面的李曄看著這一行人,竟是有些慌張,難不成行蹤暴露,誰派來了刺客要謀害朕?不行,先跑!

  李曄轉(zhuǎn)身鉆進(jìn)紫金樓收拾東西,可外面的馬蹄聲卻越來越響,幾有山崩地裂之勢。

  一行人直沖紫金樓而來,那黑袍老武夫竟拍馬縱起,一個腰鷂子翻身穿過紫金樓前的上書紫金二字的牌坊,然后才一家伙落在馬背上勒住韁繩。

  三百年唐統(tǒng),敢大著膽子在龍首原上縱馬的,似乎也沒幾個人,安祿山算一個。

  高克禮等六個太監(jiān)看到這動靜,拿起棍子將李曄護(hù)在身后,神情甚是緊張,李曄安慰道:“你們先藏起來,不要暴露朕的身份,朕出門與他們說教?!?p>  高克禮急道:“奴婢出去與他們爭辯,諒他們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

  李曄道:“要是他們不懷好意,朕命休矣,爾等少安毋躁,且看朕長袖起舞?!?p>  一行十七騎在紫金前兩丈遠(yuǎn)的地方站定,望著典雅古樸的紫金樓,騎于矯健軍馬之上的青袍女子叱喝道:“里面的道士,給我滾出來答話!”

  李曄心中稍定,暗道幸好今天穿的便裝,于是走出紫金樓,朝青袍女人看去。

  這女人衣著華貴,燕環(huán)肥瘦,身材凹凸有致,氣質(zhì)典雅,生得甚是美貌,身邊的丫鬟和武夫都很銳利,看來是權(quán)貴人家的女子。

  判明來處,李曄慌張盡去,但見其神色冷酷,又知道她是個高冷暴躁的美貌御姐,于是笑著問道:“你是甚么人,有何賜教,貧道洗耳恭聽?!?p>  看到這么年輕的道士,青袍女子微有驚色,面上卻冷聲道:“龍首原乃天子所在,你怎敢在此煉丹作法?那火震之聲山下都能聽見,炸死你倒是小事,要是驚擾了天子,你這道士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換個地方折騰去!”

  原來這女子在山下游玩,隱約聽到龍首原上的爆炸聲,便起了查探的心思,上來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當(dāng)真是有道士在龍首原偷偷煉丹!

  李曄道:“貧道并非是在煉丹,乃是奉皇命鉆研炸藥神器。”

  “當(dāng)真?”

  女子面露驚色,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利落翻身下馬,上前見禮道:“道長奉皇命行事,是貞一唐突了,盼道長勿怪,我是裴貞一,請教小道長法號?!?p>  “你是裴貞一?”

  李曄如遭雷擊,腦子里一片空白。

  歷史上的裴貞一出自河?xùn)|裴氏,嫁與昭宗受封河?xùn)|夫人,天佑元年,蔣玄暉與史太等率百人闖入紫微宮弒君,裴貞一被史太捅死,率先遇害,天佑政變隨即展開。

  “道長?”

  李曄回過神來,收斂心神,稽首道:“貧道姓陸名機(jī),法號元行,幸會?!?p>  “剛剛多有冒犯,陸道長勿怪?!?p>  裴貞一告罪,望著紫金丹爐又問道:“炸藥神器是何物,道長可為貞一解惑一二嗎?”

  貞一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又讓李曄看失了神。

  “你,美得讓人心動……”

  李曄低聲感嘆,正色道:“神器不可說,姑娘也不要再問,不過貧道可以為姑娘卜算一卦,看看姑娘的流年運(yùn)勢和十年吉兇,不收錢,相逢一場,純當(dāng)交情?!?p>  裴貞一來了興趣,笑笑道:“道長還會算命?”

  李曄道:“地勢風(fēng)水,八字命理,手相面相,梅花易數(shù),尋龍點穴,溝通陰陽,凡為道術(shù),貧道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姑娘這話卻是小覷了貧道。”

  帶刀黑袍老武夫聽見這話,走到裴貞一身邊低聲道:“世上哪有這么年輕的道士,他說是奉皇命在此行事,但空口無憑,我料此人多半是個江湖騙子,不可上當(dāng)!”

高野舞

對于女配,我并沒有完全遵照史實,而是杜撰虛構(gòu)了一部分,目的是為了增強(qiáng)戲劇性和可讀性,考據(jù)黨勿驚。   對于有些讀者提出的,覺得男主是個陰險冷漠的小人,我表示:“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個哈姆雷特。”   張三有張三的看法,李四有李四的看法。   眾口難調(diào),我按照讀者的指揮來寫書,那這書就沒法寫了,你喜歡什么樣的豬腳去看那種書就行,不要指揮我,望知悉。   家人們投票啊,這周晉級已經(jīng)失敗了,你們再潛水下去,這書頂多再過一個月就得完犢子,我也有私心,業(yè)余時間也想掙點外快補(bǔ)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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