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淡粉色蘇繡煙紗散花裙,頭戴紫云簪,一對白玉耳墜,腰若約素,袒臂露肩,緩步走向由珠串連成四面如墻體一樣的隔間,撩開珠簾來到一處琴桌下落座。
仔細看去,那女子杏兒眼,櫻桃小嘴,伸出一雙白皙的玉手,一副纖纖玉手,手指一彎一挑那琴弦。
“鐺…”
琴聲悠然而來,在笛梵耳朵里聽著,這琴聲還不如前世的音樂好聽。
剛彈上幾曲,有一聲不適合場宜的話流入眾人耳中。
“是本少爺?shù)腻X給的不夠多嗎?蘭蘭呢?”
聽語氣,好像是個紈绔子弟的聲音。
“哎呦,趙翎少爺,蘭蘭姑娘已經(jīng)出牌了呀?!?p> 出牌,也就是賣藝的人在為別的客人服務(wù)。
“出牌?也就是本少爺出的銀子還不夠是嗎?”
那趙翎語氣帶著冰冷而又霸道。
“這...呵呵...”
負責(zé)接待的小廝,頓時語塞,聽聲音好似在滿臉賠笑道。
外面的氣氛,似乎已經(jīng)冰冷的可怕。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外面那賠笑的小廝,整個身體像被火車狠狠的撞在了木質(zhì)的紅木門上,強大的沖擊使得木門瞬間化為木屑。
觀看的人此刻已經(jīng)被嚇得呆了。
有的姑娘因為在往酒杯里倒酒水,被這一幕驚嚇的連酒水灑了出來都渾然不知。
還有的褲腳處有液體流出,顯而被嚇到了。
沒錯,那出手的正是那位趙翎少爺。
還有的就是驚于他的掌法,夠厲害的。
笛梵本來也沒怎么想聽這曲子,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男子身穿紅色長衫,頭戴墨玉發(fā)冠,五官儀表堂堂。
這男子長得挺帥。
不過和和我比起來還是差點點。
“我到要看看是誰在和我搶人?”
那男子走了走了進來。
老鴇子上前陪笑道:“哎呦,趙少爺,您怎么來了?”
“哦,原來是張媽媽呀。”趙翎轉(zhuǎn)頭一看,身側(cè)來了一位中年女子,他當即認出來了。
“趙少爺這幾日不見來,以為您快忘記咱們家蘭蘭了?!崩哮d子張媽媽打趣道。
“哈哈,前幾日有事,所以沒來,這不,這幾日納悶的緊,想聽聽曲子,不想一進門,那小廝竟說蘭蘭已被人包下。所以我就看看,是哪家貨色?”
這語氣,盛氣凌人,將笛梵比喻成下三流的人。
待在笛梵身邊的笛薇,身子有點緊張,不由抓住了笛梵的袖子。
笛梵感覺到笛薇的身體有點顫抖,手輕輕拍在笛薇那柔軟的小手,示意不用緊張,還有他在呢。
“趙少爺,您看這門?”張媽媽指指那破碎的門。
趙翎看也不看,眼睛看向了坐在在桌子旁邊的男子,“掛我賬上?!?p> “好,我就說趙少爺多金,誰若是嫁到趙少爺,那簡直就是享福啊。”
老媽子一聽,滿臉歡喜道。
“張媽媽,先出去吧。”
“好,好,好,奴家這就出去?!?p> 老鴇子說著,眼珠瞧向那些小廝,小廝們會意,紛紛退出房門。
“你就是要蘭兒姑娘彈曲之人?”
趙翎一邊走著,一邊背著手道,語氣里不溫不火。
“沒錯,就是我。來這花錢聽曲不是很正常嗎?”
笛梵端著杯茶水,吹了吹杯中的熱氣,抿了一小口道。
“哈哈,花錢聽取的確正常?!?p> “看閣下穿著貌似也是練武之人,不如我們較量較量,勝者留下來聽曲如何?”
笛薇一聽,更加不由的抓緊了笛梵的衣角,那衣角都抓成了褶皺。
趙翎看到后,不由調(diào)笑道:“你來這,居然還帶丫環(huán)來,更加有趣的是,你那名丫環(huán)好像很緊張啊……”
笛梵見趙翎嘲笑自己,也不在意,手拍了拍笛薇的手,示意別怕。
“閣下出手吧?!?p> 笛梵說道。
趙翎一聽,“好?!闭f完,出掌“風(fēng)——”一股掌力打向了笛梵。
笛梵依舊不動如山,眼看掌力迎門,光看這掌風(fēng)的勁道,他已初窺門徑。
他出掌,運轉(zhuǎn)神照經(jīng)的內(nèi)力,回擊,“啪”兩掌相撞的余波往周圍擴散,靠在墻邊的墻柜不停的震動。
笛梵見后說道:“不如我們出去打,這里的物件我怕?lián)p壞還要賠錢?!?p> “哈哈,快人快語。好?!?p> 兩人同時收功。
那靠墻的柜子也停下了,不在顫動。
笛梵看向蘭蘭道:“我們先出去打一場,等會回來再聽。”
“兩位,請便?!?p> 蘭蘭微笑回道。
笛梵回頭,腳踩兩步,如燕子一樣,飛了出去。
趙翎一見:“好輕功?!?p> 說罷,他腳點地,也飛了出去。
笛梵如燕子一般,來到“快活林”門口的廣場處。
趙翎尾隨而來,落在笛梵的對面。
“請,來吧?!?p> 兩人互相抱拳行禮。
趙翎使出一招穿云掌,如云一樣飄忽不定,掌內(nèi)凝聚真氣一掌打向了笛梵的腹部。
笛梵見一掌打過來,也不敢輕視,在手掌凝聚內(nèi)力,也是一掌打了出去。
兩股掌力對碰,“砰”,發(fā)出一陣強烈的震動。
趙翎快步走向笛梵,一招鞭腿帶著內(nèi)力抽向了笛梵。
笛梵縱身一翻,躲了過去,落地運轉(zhuǎn)神照經(jīng),一掌往趙翎腿部打去。
趙翎見笛梵躲過他的鞭腿,這時他的腿快被笛梵的掌力擊中。
眼看退無可退,只能硬接。
“砰”
鞭腿和掌力對碰,就像石頭和石頭對撞,相互抵消。
經(jīng)過兩三個回合對碰,也沒分出勝負,只能算是平手。
“沒想到,你的武學(xué)竟也如此厲害?!壁w翎收功說道。
“哈哈,你也不差?!钡谚笮χf道。
“好,今天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我姓趙,單一個翎字。”
趙翎率先爆出自己的名字。
經(jīng)過這場切磋,笛梵也了解了自己的實力,他看趙翎也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我姓笛,上竹下田,單個字,上林下凡,笛梵?!钡谚笠贿吔榻B,一邊解釋道。
“你多大?”趙翎問道。
“十五”笛梵回道。
“我比你大兩歲,我叫你笛弟?還是叫梵弟?”趙翎想著說道。
笛弟?
怎么聽起來怪怪的,有點像那弟弟?有點想歪了……
晃了晃腦子,將那不好聽的笛弟怕死掉。
“還是叫我梵弟吧?!?p> 笛梵一口說道。
“好,梵弟?!?p> “話說,梵弟,你不像是經(jīng)常來此吧?”趙翎疑惑道。
見趙翎問道,“的確,我來此,有別的事?!钡谚笳f道。
“什么事?說來聽聽,說不定愚兄我能幫的上忙。”
笛梵微微一笑,并未當真,輕功一使,離開了廣場,往快活林包廂奔去。
“哎,等等我啊。”
說罷趙翎也離開了,也往快活林的包廂奔去。
快活林包廂
笛薇和笛勇兩兄妹擔(dān)心的不得了,笛薇則是擔(dān)心笛梵哥哥會受傷;笛勇則是,一來擔(dān)心笛梵一旦發(fā)生意外,他們又得淪落街頭,二來也是擔(dān)心笛梵會不會打的興起走了,不回來了?
不怪他們不擔(dān)心,從他們出去到現(xiàn)在都快兩個多時辰了。
正在他們急躁不安的時候,笛梵到了。
笛梵見廂房的門,已經(jīng)修好了。
不得不說有錢的效率就是高。
笛薇一聽動靜,抬眼看去,不正是笛梵哥哥嘛?
笛薇立馬起身往笛梵身上一撲,眼眶里的晶瑩似乎快要流出來了,“笛梵哥哥,你沒事吧?”說著,眼神往笛梵身上左看看右瞧瞧,生怕什么地方受傷了,看完之后,在自己小胸口拍了拍,吐了口香氣,“好在笛梵哥哥沒事?!?p> “好了,我沒事?!?p> 笛梵雙手拍拍笛薇肩膀安慰道:“我沒事。”
“哈哈,好在梵弟你沒事,否則這小美人還不得被我氣哭了?!?p> 隨后跟來的趙翎調(diào)笑道。
笛薇一聽,臉頰兩邊瞬間緋紅。
笛梵見懷里的笛薇這妮子有點害羞,也不點破,便轉(zhuǎn)移注意力道:“好了,我們繼續(xù)聽曲吧?!?p> 眾人入座,蘭兒姑娘也調(diào)好了狀態(tài),剛才的茶水還是熱的,想必已經(jīng)換了一壺新的。
“當啷……”
琴聲跳動,猶如汪泉一般在耳邊拂動,又如微風(fēng)吹過湖面……
眾人聽的如癡如墜。
只有一個人,聽的微微搖頭,端起茶杯吹開里面的熱氣,讓茶水好入口。
蘭蘭本是彈的如魚得水,很是悠然自得,她偶爾抬眼見眾人都在曲海里游蕩,唯獨那個男的坐在那里只是喝喝茶,心里有個疑問,莫非我的曲子不好?隨即眉毛一挑。
“莫非公子也懂曲樂?”
琴聲一停,眾人皆醒,蘭蘭姑娘的話一出口,眾人齊齊看向笛梵。
沒錯剛才無心聽曲的便是笛梵。
面對眾人的眼神,笛梵不急不慢道:“姑娘的曲子,聽著溫而撩動,只是缺點打動人心?!?p> 此話一出,眾人以及包括彈琴的蘭蘭頓時都覺得笛梵不識曲。
笛薇覺得笛梵哥哥說的一定對,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心里就是這么認為的。
笛勇也覺得公子肯定的也對。
趙翎卻不一樣,聽到笛梵的點評,開玩笑道:“梵弟,莫非有好曲藏私?”
這話一說,就像火堆里澆了一桶汽油,一碰就著。
“公子,若是有好曲,不如讓奴家聽聽,也讓奴家開開眼界?!?p> 蘭蘭姑娘說道,并起身讓開了位子來到臺下入座。
趙翎見蘭蘭都下來了于是起哄道:“梵兄弟,上啊,你看蘭兒姑娘都讓坐了,讓我們都聽聽唄?!?p> 笛梵見大家期待的眼神,也不推脫了,于是起身道:“那,在下獻丑了?!闭f完,來到臺上,入座琴桌旁。
摸了摸琴弦,好在前世有個朋友是學(xué)音樂的,了解了一下這琴,再加上修煉了神照經(jīng),自己的學(xué)習(xí)天賦也上升了不少。
腦中想好那首歌的開頭曲譜,手指輕輕一撥,“鐺~”
琴聲跳動,那首前世由鄧姐姐唱的《往事難回味》開始了。
彈著,臺下的眾人一聽,這曲子不錯,沒聽過。
笛梵彈著兩息不到,開嘴唱道:“時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fēng)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jīng)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時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fēng)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jīng)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春風(fēng)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jīng)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這一曲子,再加上笛梵用嘴唱出來,又是另外一種風(fēng)格了。
曲子彈完,笛梵見大家都是閉著眼,也不好吵醒,于是靜靜的等著他們。
眾人皆是如癡如墜,陷入了以前的愛情回憶,喜歡一個人,總會有各種不堪的事阻礙。
蘭蘭一開始聽著不以為意,后面聽著聽著,仿佛這歌曲有股神奇的魔力引導(dǎo)著她,她經(jīng)歷的種種磨難,此時回想起來,頓時淚流滿臉。
趙翎本是帶著打趣的心態(tài)聽的,沒想到這一聽,竟是如此動聽,那彈出來的曲,嘴里唱出來的歌,簡直刷新了他以往對音樂的認知,如同把他的耳朵重新洗了一遍。
感覺以前自己聽的都是什么?
怕是鳥叫聲吧?
即使是鳥叫聲和這歌曲一比,不對,簡直就是沒法比,不是一個檔次。
笛薇一聽,想起以前的往事不堪回首,眼眶紅了,仿佛隨時都要掉下淚水來。
笛勇一聽,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種心如刀割的回憶,有美好也有悲傷,他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眶邊緣的淚水。
總之此歌曲一出,大家都被折服了。
這時包廂的門開了。
屋內(nèi)的眾人沒去關(guān)注門開的聲音,只有臺上的笛梵注意到了。
推門而入的是老鴇子張媽媽,她原本在外面忙著,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悅兒的歌曲,這歌曲,這歌調(diào)不像以往那么,啊~啊的唱。
而這歌曲聽著聽著,不由得回想起以前自己也是個良人家的女子,只因世道亂了,自己家破人亡,被人拐到青樓賣了,自己的種種不想回憶的事,在這剎那間,全都浮現(xiàn)在眼前。
聽到入神時,她也忘了敲門,仿佛自己重新活了一遍一樣。
蘭蘭姑娘看到張媽媽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張媽媽手攥絲帕,擺了擺手說道:“蘭蘭,免禮。”說罷,視線落在了的笛梵身上。
笛梵在大家醒來得時候,已經(jīng)下臺入座了,正在喝著茶水,剛才動了一下嗓子,正好喝喝茶水潤潤喉。
至于這首歌的好聽程度,他已經(jīng)不用去說了,更不用像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一樣去賣自己的產(chǎn)品。
張媽媽問向笛梵道:“敢問……”
笛梵抬眼喵了一下,便知道她的目的,這種事關(guān)利益的事,誰先開口,誰就掌握主動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