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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崗演義

第006章 公主琴

天崗演義 汝康康 5332 2021-11-30 23:13:36

  東堂后宮內(nèi)。晌午。

  黛琊抱著一把玉琴走進(jìn)來,對正在屋子里徘徊的珠月道,“妹妹,你不是想學(xué)彈琴嗎?姐姐教你?!?p>  珠月見狀,喜不得已,只在地上歡蹦亂跳,手舞足蹈。黛琊很喜歡這個溫柔可愛的妹妹,恨不得把所有曲子都教給她。但這些曲子沒有一年半載是學(xué)不成的。她已經(jīng)沒有充分時(shí)間去賦予她這么多的愛了……

  黛琊把琴放在一張長面桌子上,隨手搬來一把椅子,讓珠月坐下,聽她一一介紹。

  “琴:內(nèi)涵經(jīng)術(shù)表現(xiàn)力甚是廣泛,清脆激越、質(zhì)樸嘹后而含極富質(zhì)感與穿透力,故其形域甚廣。”黛琊耐心的道,“欲彈絕妙之曲,必做到三點(diǎn):第一,正而不僵;第二,高度相仿;第三,平穩(wěn)坐姿?!?p>  “正而不僵?”珠月微挪了下椅子,坐到琴中央。

  “集中精力,保持端正而不僵硬,上身稍向前傾點(diǎn),脊椎骨不能彎曲,背部、肩部須松而不垮?!摈扃鸺?xì)心指導(dǎo)。

  第一點(diǎn)做好了?!案叨认喾?,”珠月將雙手搭在琴弦,讓肘臂高度與弦一致。

  黛琊很高興,“接下來是第三點(diǎn),做給我看看。”

  “第三點(diǎn)是‘平穩(wěn)坐姿’。”珠月稍向前傾袒上身,雙臂下垂,左右肘放松地稍向身體外側(cè)展開,雙手平穩(wěn)搭在弦上,“姐姐,是這樣嗎?”

  “很好,不過只做到了一半?!摈扃鸬拖骂^,道,“下身要注意:股根及膝宜略呈坡狀欹側(cè)。膝蓋,則放琴邊下?!?p>  黛琊調(diào)好她的坐姿,又用手觸摸著琴弦,道,“這個叫做‘弦’,總有七根,是琴上賴以發(fā)聲的弦線?!本o接著,又道,“好,諸多要素我會慢慢讓你明白。今天你就記住這些……”

  “啊——”珠月驚訝了一聲,“姐姐,這就完了?可是你還沒教我如何去彈奏呢!”

  “這得慢慢來,說多了你全忘了,那不完了?!摈扃饑?yán)厲的道,“所以你今天好好練習(xí),明天我會考你,如若有誤,我便用戒尺打你五下?!?p>  “什么?戒尺——”

  “不錯,戒尺。我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黛琊嚴(yán)厲的道,“如果不想挨打,就好好練吧!”

  珠月無奈,只好乖乖的練琴了。這一天下來,她練了不下百次,但她的心思可沒放在練習(xí)上,只想著把動作做到位即可。

  第二日正午。

  珠月坐在椅子上,對著琴中央。黛琊站在一邊兒,問:“彈琴需做到幾點(diǎn),依次是什么?”

  “總有三點(diǎn)。一,正而不僵;二,高度相仿;三,平穩(wěn)坐姿?!敝樵潞翢o差錯說出來。

  “光說不行,做給我看看。”

  珠月行動起來,第一點(diǎn)和第二點(diǎn)做的很是正確,當(dāng)她拿起第三點(diǎn)之時(shí),卻忘了最后一步,那就是:股根及膝宜略呈坡狀欹側(cè)。膝蓋,則放琴邊下。

  她以為自己全做好了,便洋洋得意的。

  “我教你的就這些嗎?還有呢!”黛琊道。

  “姐姐,我記得挺清楚。明明這些呀!”珠月道。

  “是嗎?”黛琊給她提示,“股根即膝蓋……”

  珠月這才想起,立刻調(diào)好姿勢。

  黛琊從身后的桌子上取來一把厚厚的戒尺,怒道,“把手伸出來。”

  珠月嚇了一跳,“姐姐,你……你真要打我呀!”

  “伸出來,快點(diǎn)!”

  “那……那你可打輕點(diǎn)?!敝樵虏磺樵傅陌炎笫稚斐鰜?,心里想,“平常姐姐最寵我,她一定不會下重手的?!?p>  黛琊用左手狠狠地捏著她的食指、中指與無名指,右手拿起戒尺,狠狠打下去。一連打了五下,這可痛壞了珠月,手掌里像是一團(tuán)烈火在蔓延,又紅又熱。她用另一只手搓挲著,淚水幾乎要落下來。

  黛琊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對珠月道,“把昨天我教你的練好。這張紙上,寫著演奏技法,背下來,明天早上我考你?!摈扃鸢涯菑堈郫B好的紙撂到桌子上,就走了。

  珠月軟弱無力的坐在地上,握挲著掌心,淚潺潺的流下。

  下午。黛琊一個人坐在后花園她彈琴的亭子里頭,觀池塘里魚兒在嬉戲。她不覺吟誦:“池邊新雨染風(fēng)光,魚兒嬉戲水一方。亭上坐著撫琴女,前夕思望念尤郎?!?p>  “佳作也!妙……”

  黛琊回頭一看,卻見蕭圣主拊掌走來。

  “父王,你怎么來了?”黛琊道。

  “我來看看我女兒。”蕭圣主問,“珠月呢!你們兩姐妹平時(shí)形影不離,她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她正在練琴呢!背演奏技法呢!”黛琊道。

  “練琴?她正在練琴?”蕭圣主道,“這丫頭,學(xué)什么都是一知半解,教她的師傅不下十名,到頭來全讓她氣跑了。只要她學(xué)會一首曲子,我就燒高香了?!?p>  “妹妹呀!其實(shí)還是挺聰明,不過是貪玩罷了?!摈扃鸬?,“父王,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p>  “唉!”蕭圣主重重的嘆了口氣,“你馬上就要奔往異國他鄉(xiāng),這段時(shí)間得好好教她?!?p>  “是的,父王。”

  “我和你母后已為你和文雄挑好了日子,就在下月初二你們完婚,算起來還有一個月?!笔捠ブ鞯馈?p>  “謝謝父王?!摈扃鹎バ卸Y。

  東堂后宮,珠月正背誦黛琊寫給他的演奏技法。其實(shí),她心不在焉,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內(nèi)心想著,“等學(xué)好了琴后,看父王還敢取笑我不,說我學(xué)什么都是一塌糊涂……”這可讓她背的頭昏腦漲,一會兒要丫鬟端點(diǎn)水果與她吃,一會兒要去外頭散步……

  薄暮,當(dāng)她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背過一遍后,便欣喜若狂,撂下再也不管了,到外頭載歌載舞……

  這一夜很快過去了。清晨,珠月還未用早餐,就被黛琊叫到身邊。

  黛琊依舊坐在椅子上,珠月站在她旁邊。

  “我寫給你的東西,都背過了嗎?”黛琊問。

  “背過了。”珠月沾沾自喜道。

  “左手該怎樣?主要分為哪兩種?”

  “按弦取音,分為按音與滑音?!?p>  “按音有什么?”

  “按音有:跪、爪起、鼉……”這下遭了,她把“罨”字錯念成“鼉”字,后面再也說不下去了。

  “鼉?”黛琊嚴(yán)厲的道,“后面還有呢!”

  珠月一時(shí)想不起來,只能默默低下頭。

  黛琊拿出戒尺,兇狠地道,“把手伸出來?!?p>  珠月輕輕伸出右手。黛琊猶捏穩(wěn)她的手指,深深嘆了口氣,狠狠用戒尺掄下去,一邊打一邊道,“‘罨’字跟‘鼉’字差那么多,你也背得出來?讓你不認(rèn)真去看……”這次一連打了十下,可讓她發(fā)了瘋似的痛叫,手心里又紅又腫,拼了命用另一只手捻搓著,淚如大雨傾洪而下。

  “把演奏技法抄寫一百遍,并且背下,晚上我檢查。抄不完、背不過不許吃飯?!摈扃鹫f完,狠心離開了。

  珠月心里如澆了一盆冷水,冰涼冰涼的。隔了一陣,她離開了東堂后宮,徑奔北中方瑤鏡公主那里去了。

  瑤鏡公主生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她和黛琊一樣,亦是個才女,皆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彼^戴寶藍(lán)點(diǎn)翠珠釵,耳懸藍(lán)寶石南洋珍珠耳環(huán),身著淺藍(lán)色露花水晶裙,腰系碧玉綠絲絳,腳踩云絲繡鞋。她居住在凝欣園的寶閣樓上??催@里:路是用鵝卵石鋪出來的,兩邊高聳著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像是一排排侍衛(wèi)在那里站崗。那碧瓦朱甍、拔地倚天的寶閣樓是用傳神的香積木搭建而成,蘊(yùn)藏著冬日的溫暖與夏日的清爽。樓前猶筑一個美麗的沸泉,水自宛流,映出一面明鏡,瑤臺風(fēng)光透徹出無限光彩。她是月國狼土夭利王的女兒。十五年前,月國狼土與鼐哈克族之間引發(fā)了一場驚天震地的戰(zhàn)役。在這一場戰(zhàn)亂中,夭利王不幸死在鼐哈克族族長徒力牧刀下,其妻也隨他自刎而死。就這樣,三歲的瑤鏡公主失去了父母。蕭圣君見這個孤兒很是可憐,于是便把她帶回天崗,收做義女。自此瑤鏡公主居在寶閣樓上,每天守著父母靈牌,早晚兩炷香……

  當(dāng)日,瑤鏡公主見了珠月,連忙請進(jìn)去,令丫鬟速去看茶。茶畢,瑤鏡問,“珠月妹妹常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怎么有空到此?”珠月憂心如焚的道,“瑤鏡姐姐,你快幫幫我,我不想挨打?!爆庣R不疑解的問:“是誰……是誰要打你呀!”珠月道:“是黛琊姐,她罰我抄琴的演奏技法,今晚之前,要抄一百遍,還要背下來。不然,她非但不讓我吃飯,又要打我。”瑤鏡笑道:“原來如此,那你不去抄,不去背,還有心閑暇至此?”珠月道:“一百遍哪!我抄到明早也抄不完,甭提背了。我被她打了兩次,不想被打第三次?!敝樵律斐鍪?,又道,“你看我的手被打得,連筆都握不好,別提寫字了?!爆庣R看著她的手,見已又紅又腫,還留著幾條紅印?,庣R很憐憫她,“你過來,我這兒有藥,給你擦點(diǎn)?!敝樵碌?“瑤鏡姐姐,我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百遍奏技?!爆庣R安慰她:“你先過來擦藥,過會兒我讓丫鬟侍衛(wèi)們幫你抄寫,須臾間就完事,你只要背就好了?!薄罢娴膯??”珠月十分感激,“謝謝你,瑤鏡姐姐……”

  瑤鏡取來治傷藥,與珠月擦在手心。只輕輕抹了一下,珠月就齜牙咧嘴的叫疼。

  “忍著點(diǎn)。”瑤鏡一邊與她擦藥一邊道,“這黛琊下手真是狠??!到底是親姐妹啊!”

  “她對我已無之前那么溫柔,今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也?!敝樵碌?。

  “這啥話?”瑤鏡道,“她打你是為你好,雖說她的教法狠了點(diǎn),可她給你的這份愛是整個天崗,除了你父王母后之外,無人能代替的。”

  “可是她……她……”

  “別說了,你很難過,但一定要憋在心里?!爆庣R道,“估計(jì)你沒吃早餐,擦完了藥,我?guī)闳コ渣c(diǎn)。”

  須臾,瑤鏡為珠月敷完藥,即刻安排下人為她準(zhǔn)備一桌佳肴。而后,瑤鏡又安排了丫鬟侍衛(wèi),總有十幾個人,紛紛為她抄寫奏技。不出兩個時(shí)辰,百遍完成。珠月也慢慢背會了……

  晚上。東堂后宮。屋里燃起通明的燈燭。

  黛琊坐于寢塌,珠月捧著抄遍站在地上。

  “都抄完了嗎?”

  “抄完了?!?p>  “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

  “記下了最好,若有差錯,加打二十下?!摈扃鹛釂?,“按音有哪些?”

  珠月匆忙回答,“有罨、推出、跪、帶起、爪起、掐起、同聲……”這次答得纖毫無誤。

  黛琊又問,“那滑音呢?”

  珠月一口氣答上來,“有喚、進(jìn)復(fù)、退復(fù)、吟、猱、撞、分開……”這次又毫無差錯。

  黛琊連問幾個問題,珠月對答如流,全答上來了。

  黛琊甚是欣慰,笑道:“看來這一百遍沒白抄?!?p>  珠月微微一笑,“姐姐,你好壞。我手帶著傷,一百遍我抄的好苦?!?p>  “是嗎?我很壞嗎?”黛琊雙眼瞪得圓勾勾的,“把抄遍給我看看。”

  珠月兩手直發(fā)抖,慢慢的將抄遍遞上,內(nèi)心忐忑不安的。

  黛琊接過,模糊的看了一遍,然后拿戒尺指著她道,“說,有多少人幫你寫得?”

  “沒有??!姐姐?!敝樵滦捏@肉跳,“就……就我自己寫得?!?p>  “這上面的字工整的工整,潦草的潦草……”黛琊怒道,“妹妹!你真厲害,一個人創(chuàng)造出這么多字體,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是……是的!姐姐?!?p>  “還敢說‘是’,你糊弄我是吧!”黛琊把戒尺收下來,“你這丫頭,我今天非得教訓(xùn)你,看你還敢不敢耍小聰明。手伸出來……”

  一聽到“伸手”二字,珠月頓時(shí)被嚇得三魂渺渺,七魄茫茫,見這要別人幫寫的東西依舊難逃過姐姐的法眼,面對這無情的戒尺,她不得不承認(rèn)這些都不是她寫得。珠月慌忙的跪在地上磕著頭,道,“姐姐,我知錯了,是我委托瑤鏡姐姐幫我寫得。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打我了……”言訖,淚嘩嘩而下,她伸出那雙“血肉模糊”的手,又道,“姐姐,我的手好疼。你饒了我吧!我給你磕頭了?!?p>  黛琊見這雙細(xì)皮嫩肉的小手已是血印條條,這卻讓她心痛壞了。她走過來蹲下,丟掉戒尺,揉搓著珠月的手,帶著梨花般的淚水問,“疼嗎?”珠月傷心的點(diǎn)著頭。黛琊道:“別怪姐姐心狠,因?yàn)槟銓?shí)在太氣人了?!摈扃鹨话褜⑺粼诘厣希瑴I雨滂沱揀起戒尺,狠下心打在她屁股上。這可讓珠月疼得叫翻了整個東堂后宮。黛琊連撻了她二十下,道,“去抄遍吧!五十遍,天亮給我。今晚不許離開,就留在大廳?!?p>  夜,漸漸的深了;燈,悄悄的滅了;人,靜靜的睡了。東堂大廳里,長面桌子上,微弱的燭光下,珠月正忙忙碌碌的抄寫黛琊交給她的任務(wù)。她抄了一份,兩份,三份……

  此時(shí),黛琊臥于寢塌,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安寐,她心里想,“文雄,你休息好了嗎?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你休息了,可誰也不肯告訴我你在哪兒休息。父王母后,已為我們挑好日子。都幾天了,你還躲著我?你是不要我了?……”

  姚翎府中。文雄被一場噩夢驚起來。

  “黛……黛琊……”文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道,“我……我要你……”

  “文雄——”姚翎穿著褻衣急忙跑出來,“你怎么了?”

  “我……我夢到黛琊了!我夢見她被一群強(qiáng)盜抓了去,慘遭暴虐后,說我不要她了?!蔽男鄣?。

  “文雄,你就不要多想了,只是做夢而已?!币︳岬溃叭胍?,快點(diǎn)睡覺,好好養(yǎng)傷就是。”

  “不,我得去看看她,我不能讓那個夢發(fā)生在我眼下。”文雄急下榻,強(qiáng)往外闖。

  姚翎急忙攔住他,“不要多想,夢一般是反的。她乃蕭圣主之女,天崗上誰敢觸她分毫?那可是死罪。圣主已為你們選好日子,下月初二合巹?!?p>  聽了姚將軍之言,文雄心方定下來。

  “好好養(yǎng)傷,病好再去找她,無人攔你?!币︳岬?,“現(xiàn)在過去,既擾她休息,又壞她心情,你舍得嗎?”

  文雄覺得姚將軍說得在理,又上寢塌歇息。姚將軍守其旁邊,直待天曉。

  天亮了。東堂后宮。黛琊結(jié)束整齊,剛出臥房,卻見珠月正扒在桌子上大睡呢!

  黛琊走過來,見已抄好的十幾份奏技已被筆墨滲透。“別睡了,太陽曬屁股了?!摈扃饐拘阎樵?。

  “誰呀!”珠月揉揉朦朧的睡眼,見姐姐手執(zhí)戒尺立在眼前,這可嚇煞了她,連忙跪下,渾身打著顫兒,“姐姐,我之所以睡著,是因?yàn)樘Я?。求你不要打我,我這就去抄遍?!?p>  “哼!我讓你睡?!摈扃鸢阎樵伦饋?,用戒尺狠狠抽在她身上,邊打邊道,“我讓你睡,奏技抄完了嗎?你就敢睡……”

  “我跟你拼了?!敝樵陆K于忍不住了,兇得像只野狼,狠狠踢了黛琊一腳,接著又奪過戒尺,不由分說的打在黛琊手臂上。

  “珠月,連姐姐你也敢打,你反了嗎?”黛琊怒道。

  “我早就反了。”珠月怒道,“你不是我姐姐,你也不配做我姐姐?!彼齺G了戒尺,揀起桌上擺著她抄完的十幾份奏技,一怒之下撕得粉碎。此時(shí),她又看見黛琊的玉琴放在一邊的方漆上,內(nèi)心充滿憤恨,“我再也不學(xué)琴了,”忽將玉琴搶到手,舉過頭頂,氣勢洶洶摔在地上。

  黛琊默默的留下眼淚。

  “黛琊!我告訴你,尤文雄早被馮閣主打得遍體鱗傷,現(xiàn)在姚翎將軍府上養(yǎng)傷。”珠月言畢,大步走出東堂后宮。

  黛琊揀起自己心愛的玉琴,見琴弦齊齊斷開了,她傷心欲絕的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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