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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大同城。
狂風(fēng)夾雜著暴雪肆無忌憚地在空氣中肆虐。
隨著天氣一天又一天的轉(zhuǎn)涼。
整個大同城如今已經(jīng)徹底進入到低功耗模式之中。
百姓們都窩在樓房中躲避風(fēng)雪。
沒人再去伐木、沒人再去挖溝,也沒人再去種田。
這種天氣好像也種不了田。
城墻上除開安排崗哨定期巡邏站崗?fù)狻?p> 其它士兵則全部躲在樓里利用俯臥撐和仰臥起維持基本的身體訓(xùn)練。
壁爐的篝火從點燃后就再也沒停下來。
在殘暴的大自然面前。
人類總是會顯得如此弱小和渺茫。
“唉,早知道當初在毛家皂鎮(zhèn)的時候就該收點鵝絨做羽絨服,這樣也不至于天氣轉(zhuǎn)涼時,被凍成這幅樣子?!?p> 頭一次感受到科學(xué)家們說的小冰河時期究竟有多恐怖。
陳默裹著棉被,小心翼翼往壁爐里又加了幾塊干柴。
與他隔爐相對的鄒楊則整個人坐在木板床上,身子與溫暖的墻壁緊緊貼到一起。
饒有興趣地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去也不晚啊,過幾天就臘八了,毛家皂鎮(zhèn)肯定有好多商販過來通商。”
“拉倒吧,外面那么大風(fēng)雪鬼才會愿意出去,我和你可不一樣,這么冷的天,腦漿子都被凍上了?!?p> 重新回到自己那張大軟床上裹緊小被子,陳默正準備靠冬眠來抵御寒冷。
結(jié)果眼睛剛閉上。
被緊鎖的地板門就傳來幾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來吧。”
知道陳默已經(jīng)快要被凍死了,鄒楊主動翻身下床。
將木栓挪開后,將木板整個向上掀起。
而隨著屋子中出現(xiàn)了缺口。
刺骨的冷空氣瞬間爭先恐后地涌入屋中。
陳默趕忙給自己又加上床羊毛被,臉色更是被凍得泛青:“要是沒什么重要的事,我一定把敲門的人給殺了!”
“大人不好了,哨兵報告,城外發(fā)現(xiàn)有鑲黃兵在活動,他們很隱蔽,要不是哨兵眼尖,根本無法察覺?!?p> 焦急地利用云梯爬進屋中,張虎渾身都是被熱氣蒸發(fā)的雪霧。
反觀正罵街的陳默聽到鰲拜在這么冷的天氣居然還派士兵來大同。
整個人騰地一聲從被子里鉆出來。
從架子上拿起武士刀和外套后,就朝鄒楊喊道:“走,去城墻!”
“好?!?p> 同樣拿好兵器,穿好外套。
鄒楊緊隨二人身后。
三個人順著云梯爬到一樓,然后頂著狂風(fēng)驟雪艱難地登上西城墻。
且抵達城墻后,陳默瞇起眼睛向城外望去。
發(fā)現(xiàn)外面一片雪白!
大地和植被早已被風(fēng)雪徹底掩蓋。
于是頭也不回地疑惑道:“鑲黃兵呢?在哪?”
張虎用手朝東北方向指了指,回答道:“稟大人,他們在那!”
“嗯?”
經(jīng)過張虎提醒,陳默這才發(fā)現(xiàn)。
差不多在他們的東北方向距離五六十米的灌木叢中。
有幾道飄揚在大雪紛飛的屎黃色布條正悲催地趴在雪地之中。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那里居然還藏著幾個人!
反觀鄒楊看到那幫藏匿在雪地里的鑲黃兵后。
整個人連沖陳默詢問:“陳大人,敵兵來襲,你看要不要派士兵們登城備戰(zhàn)?”
“不用!所有人該干嘛干嘛,不用管他們。”
一瞬間就猜到鰲拜派兵過來是為什么。
陳默估計。
肯定是這二愣子在雁門關(guān)被凍成了傻狗。
想著自己肯定也和他差不多。
所以派點人過來想占占便宜。
既然如此。
那就讓他們在外面守著唄。
反正靠外面那幾個兵,想要攻城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他們愿意挨凍,就讓他們凍著好了。
這種天氣!
只要不是鰲拜率主力大軍來攻城。
他絕不會主動出去吹風(fēng)受凍!
“傳我命令,加派兩道崗哨,防止他們潛入偷襲,其他人繼續(xù)休息,不用理會。”
讓城墻稍微增加下巡邏的人數(shù),陳默說罷。
整個人就被凍得跑回樓房。
且回去后。
陳默立刻讓庖廚們熬制姜湯。
并且命令所有巡邏的士兵登上城墻前必須做好防護措施。
手套、棉鞋、面罩、棉帽、圍脖一樣都不能少!
所有人武裝到牙齒。
上墻前先喝完姜湯再出去巡邏。
這樣直到他們回來,身體溫度也不會降低太多。
而比起城墻上僅僅只需要來回遛彎的明兵。
外面埋伏的鑲黃兵們此刻就沒有那么舒服了!
本來他們就是在冰天雪地埋伏。
身體趴在地上。
周圍除了雪沒有其它任何遮擋物!
在這種殘酷的環(huán)境下。
待個把分鐘還不算什么。
但時間一長!
雪地里的鑲黃兵就有些受不了了!
有些人甚至由于防護不到位。
手腳臉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凍傷!
而作為他們的統(tǒng)領(lǐng)。
蘇茶德雖然也不想在這冰天雪地里苦熬。
但迫于鰲拜的命令。
他也沒辦法在什么都沒做的情況下就私自率軍反轉(zhuǎn)。
無奈之下。
蘇茶德只能拼命安慰起周圍的鑲黃兵道:“兄弟們,再堅持一下,我們冷,城中明軍更冷!我估計他們很快就要出來撿拾柴火。
再堅持堅持,再堅持堅持!”
“嗻!”
有蘇茶德這碗毒雞湯下肚,周圍埋伏的鑲黃兵們自然強撐起身體繼續(xù)堅持。
然半個時辰過去了。
大同城中沒有絲毫動作。
一個時辰過去了。
大同城中仍然沒有任何動作。
最后!
眼瞅著天都快要黑了!
結(jié)果大同城中仍然沒有任何有人要出來的跡象后。
足足被凍了一天的蘇茶德終于再也忍耐不住。
主動從雪地里蹦起來道:“撤撤撤!他娘的老子受不了了!兄弟們快撤!再遲等天黑降溫,
咱們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嗻!”
總算是能不留在這里繼續(xù)挨凍,許多已經(jīng)快被凍成冰棍的鑲黃兵掙扎著從雪堆里爬起來。
一行人狼狽不堪地沿著原路快速起身逃竄。
而城墻上巡邏的鑲黃兵看到他們撤了,趕忙把消息傳回到樓房之中。
正守著壁爐熬湯的陳默得知埋伏的鑲黃兵們撤了,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道:“看來是被凍得受不了了。
話說鰲拜他是腦前葉進水了嗎?
那么冷的天,居然還派人出來挨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