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百姓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聞,前陣子的新鮮事很快便會被后來的事情所取代。所以,很快就沒人討論杜賢失蹤的案子了,人們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一年一度的書院招考大試上。
由于杜賢常年荒淫無度,早年間與前妻有過一個男孩兒,不過五歲便早夭了。如今他一失蹤,家中的田畝和資財便順理成章的落到了他唯一的繼承人李崇軻身上,包括了原本李家的部分。不過李崇軻嫌杜賢的錢臟,除了原本屬于自己李家的那部分留了下來,其余的家產(chǎn)都變賣了,將錢款都捐給了自己父親手下那些陣亡將士的遺孤們。
與每天忙碌的李崇軻不同,劉醉兒最近卻苦悶的緊。因為她爹爹逼她跟李崇軻一起參加十日后的書院大考。可這個京師小霸王卻對此完全沒有興趣,成天愁眉苦臉的在家中背誦經(jīng)文。
“自先師開天辟地,混沌初開。天下便分為仙魔人三界,三界互有征伐,惡戰(zhàn)不斷...”劉醉兒正沒精打采地背誦著,李崇軻從窗外探進來一個頭,雙眼忽閃著望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劉醉兒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手中的書卷朝他臉上砸了過去。
“我臉上有花兒嗎?”劉醉兒怒吼道。
李崇軻伸手把臉上的那本書揭了下來,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只是好奇,你竟然躲在家中背書,你我相識這么多年,這還是頭一次看見?!?p> 劉醉兒撅著嘴,苦著臉說道:“我有什么辦法嘛!我爹爹一定要逼著我去考那個云天書院,你說我還沒玩夠呢!進了書院要被那些繁文縟節(jié)給壓死的!”
李崇軻拿起手中的那本《玄天異聞考》翻了兩頁,搖著頭說道:“也不是?。∑鋵嵾M書院讀書還是蠻有趣的,可以學到更多的知識,認識更多的人,關(guān)鍵是還有機會接觸到仙界最上層的功法,若是能練成,到外面的世界去探險也是很有意思的?!?p> 一聽到探險,劉醉兒的眼中忽然放出金光來:“真的嗎?進了書院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嗎?”
李崇軻點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書說道:“是?。∧憧?,這書中說咱們中天國所占據(jù)的玄洲只是仙界的一部分而已,在其他兩界還有許多未知的世界等待著咱們?nèi)グl(fā)現(xiàn)。就算是咱們的死對頭魔界的幽冥帝國所在的戾洲也是有很多跟咱們中天不一樣的風土人情?!?p> 劉醉兒拖著腮幫子,仰著頭望著天花板,滿臉憧憬著未來闖蕩世界的美好愿景。
“如果照你這么說,我倒是想去大考試上一試。畢竟我這身功夫可不能浪費,只不過那文試...”劉醉兒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崇軻。
“包在我身上!”一拍胸脯,李崇軻算是把這事情攬在了身上。
十日很快就過去了,書院大考的日子讓整座京師都變得如同過節(jié)一般。大清早便有許多送考的人在城南等待城門的開啟。
人們焦急地望著自己頭頂上的天空,直到看到了城頭的太陽后,那扇厚重的城門才緩緩地開啟。趕考地人們便急忙地涌上了通向云山的官道,急不可耐地想早一些趕到半山腰的云山書院,為自己家的學子早一些領(lǐng)到入場的牌子。
忠義候府的馬車雖然因為劉醉兒耽擱了出城的時間,不過好在家將馭馬能力極高,在擁堵的官道上依舊能夠閃轉(zhuǎn)騰挪般駕車疾馳著,沒用半個時辰便趕到了云山山腳下。
劉醉兒揉著腰,從馬車中跳了下來,沒好氣地罵了那駕車的家將一句:“能用御氣之術(shù)不用,偏偏要坐馬車!你趕這么快想顛死我啊!”
那家將似乎是習慣了他們小姐說話的態(tài)度,一臉憨厚地笑著說道:“大小姐,天法可規(guī)定了城中不得使用仙術(shù)!況且老爺吩咐了,務(wù)必在辰時一刻前趕到山腳,他為你們約了一位大儒,讓他在臨考前再指點一下你們?!?p> 他轉(zhuǎn)身一指車中的計時滴漏說道:“小姐你看,一息不差,正好辰時一刻。”
劉醉兒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去搭理他,轉(zhuǎn)身拉起李崇軻的手,一蹦一跳地塌著石階朝半山腰的書院而去。
流云很不習慣今天的太陽,太毒辣也太刺眼。他從背上拿起了那頂斗笠,將帷幔放了下來,不急不徐地追他們?nèi)チ恕?p> 這流云今日穿了一襲玄色的袍子,外面罩了一層深色的紗幔,加上他自幼修煉,那體態(tài)要比同齡男子更為纖細,從后面遠遠地望去,像是一位婀娜的女子。
劉醉兒這半個多月在家中可是憋壞了,雖說今天是來參加大考的,可難得見到這青山綠水還有熱鬧的人群,心中不免生出難以抑制的興奮,這腳下的速度也就比平日快了些。李崇軻也沒辦法,只得跟一個木偶一樣被她牽著走。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劉醉兒看到了一處賣各種筆墨紙硯的集市。說是集市其實也就是七八個挑夫而已。這些被仙族創(chuàng)造出來服務(wù)仙界的仙裔族大多是窮人,有些頭腦好些的便趁著這次大考早早地挑了一些貨物來,希望今天能有個好的收益。
憋了十多天沒有逛街的劉醉兒看到考試前竟然還能讓她逛攤子買東西,這下可把她樂壞了,一把拉著還在低頭背誦的李崇軻就沖向了集市。
“喂!那位大儒還在書院門口等著咱們呢!”李崇軻急著朝她喊道。
“哎呀!見什么大儒,馬上就要進去考試了,再聽那老頭子念經(jīng)還有什么用!”她便說話,便蹲在了一家賣毛筆的小攤前開始挑揀東西了。
李崇軻把手中的書合了起來,蹲在了她身邊勸她道:“醉兒,咱們還是先去聽聽老先生要講些什么吧!你爹爹能在這個時候幫咱們找來這么一個老神仙,說不定真能幫到咱們呢?千萬不要辜負了劉世伯的良苦用心??!”
劉醉兒一把將手中的筆扔在了地上,耷拉著臉氣呼呼地說道:“在家里一直被爹爹念叨,好不容易出來了意為可以輕松些,卻冒出來一個梨罐頭!煩死了?!?p> 興致全無的劉醉兒轉(zhuǎn)身便跑向了半山腰的廣場,見到守衛(wèi)便遞上了自己準考的木牌,那守衛(wèi)在名冊上翻查了一遍,又把牌子遞還給了劉醉兒,放她進入了廣場。
才追上來的李崇軻也將牌子遞給了守衛(wèi),那個守衛(wèi)看了一眼木牌上的名字,再看了看李崇軻的臉,隨即通身邊的同伴低語了幾句,轉(zhuǎn)過頭來對李崇軻說道:“這位學子,沒有查到你的準考信息,你不能入內(nèi)!請回吧!”
說完,那守衛(wèi)便將木牌握在了手心之中。